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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很想吻一下

杨依林笑着看着树上的石榴,他左手拿着那半个石榴,手朝一边伸着;他的右手臂向上伸着,他蹦一下,右手轻轻拍抚一个石榴,再蹦一下,又拍抚一个石榴,他一连蹦了几下,拍抚了几个石榴。

杨依林的这个拍石榴动作,他不是在玩,是那个‘拥抱’让他高兴至极,他是在释放心中装不下的兴奋!

哎呀呀,就这么一点点刚沾住边的小温存,杨依林也是暖洋洋喜滋滋的,心里的高兴满得向外四溢!这件事要是让郑晓文的那个密友,或是让她的那些朋友们知道了,不把那群人笑岔气才怪呢!

郑晓文看着杨依林,看他蹦着拍石榴的玩跳可爱样子,她转眼之间就把‘流氓、无赖’,她的这些用词儿给忘了。她以为杨依林是在蹦着玩,她就一直微笑着,看着他蹦。

杨依林蹦完,吃着那半个石榴来到西厢房南窗前,他看着窗下花池里的几棵小细竹子,对郑晓文说:“你看这几棵小竹子多翠美,它长得已经遮住了半个窗户,稀稀的像是这个窗户的外窗帘。

“这小竹子给人一种恬静幽雅的感觉。如果这窗子里面是卧室,小竹子在月夜的微风中,吹拂得竹影摇曳,会给里面的人带来静谧的美,能让人在这优美雅静的环境里,很快入眠。”

郑晓文听了杨依林随口说出的几句话,心想:我才浇过、看过这几棵小细竹子,我也没有想到他说的这一层,想不到他还有点文人的艺美细胞呢!嗯?他杨依林都夸赞了我养的小竹子,我自己要是不夸,那可说不过去。

她赶快酝酿词句,对杨依林笑了说:“既然你联想了这小竹子的美,我把我赞竹子的词儿,也想说给你听。我想说的题目是,《我家窗外小竹子》,你听啊。”她再细想想她的窗外竹子,现编词儿说:

“花草冬园,无奈冰霜蹂躏,树木寒野,任凭朔风摧残。我院中窗外的小竹子啊,你没有高大粗壮的身躯,可你从不惧秋风不畏暑寒。你曾经多少狂风暴雨霜雪,可你总是幽静雅美青绿依然。

“我院中窗外的小竹子呀,你是我迷途中的指路北斗,你是我黑暗里的光明亮点。你给了我坚强立志的启示,你给了我笑对今生的信念。

“我院中窗外的小竹子呀,我走到哪里都会想起你,遇到多大困难都敢于面对肩担。有你的精神陪伴,我一定能排难向前,一路顺风扬帆!”

杨依林听了这词儿,他心里说:这个郑晓文,不就是几棵小细竹子嘛,我只是说了几句话,她就说出了一首让人立志发奋、不畏艰难的好歌词来,算她能,我是真的服了她了!

他心里说完,面上说:“你的心思真巧,只思索片刻,就能立时想出一首歌词来,我向你看齐,向你学习!”

郑晓文只是笑笑,没有接话。她忽然一想:哎?不妨让他杨依林,再去看看那棵木槿花树,看他还能不能,再说出个一二三来!她说:“你来看看这棵树,再说说你的想法。”她说着话就转了身。

杨依林心里说:我们杨家沟的山里,到处都是树,我从小看树看到现在,我又不是没见过树,现在为了看你,我就耐心点陪你一起看吧。

杨依林跟着郑晓文,来到影壁墙的墙头地方,郑晓文指着墙头边的一棵木槿花树说:“你看吧,看完说说你的想法。”

杨依林看着这棵树,他忽然问道:“郑老师,我先说了竹子,这一次该你先说了,你看它像什么?”

郑晓文没有细看过这棵树,此时,她看着它:它和墙一样高,稍弯的枝头上簇拥着鲜花,很像是在注视着内大门的方向……她突然拍着手说:“我看出来了!它像迎宾小姐!它随时迎接着家里的人和宾客!

“对,对,它还执行着送客任务呢,只要有人从这里走过,它鞠躬献花的姿态,就总是在说:欢迎!欢迎!您好!您好!欢迎再来!再见!

“我想的说完了,你说说你想的,看我们两个想的一样不一样?”

哎呀呀呀,这一会儿,杨依林丝毫找不出,郑晓文平时在厂里,她给人的那种文雅美丽稳重的样子了。他只感觉郑晓文的脸上、身上,只剩下了新增的妩媚。

在杨依林的眼里,郑晓文说木槿树时候,她说那几句话的表情和动作,他看着特别有意思,特别想笑,特别欣赏,还很想大步上前,拥抱她,在她脸上甜甜地吻一下。

可是,他忽然想到:刚才在那边,我没打招呼就拥抱了她。这会儿,我可不能再给她来一个猛不防了!

现在,杨依林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显露出来,他只说:“我们两个想的有点不太一样,要我看,它只是个小侍女的角色。真正担任迎宾工作的,应该是影壁墙上,画的这棵青秀挺拔的罗汉松。郑老师,这幅画我看着……”

郑晓文说:“这幅画是我去年画上去的。依林……”

‘依林’这两个字一出口,郑晓文立时就感觉不该这样叫,心想:他称呼你郑老师,你就应该称呼他杨厂长。她赶紧改口:“杨厂长,你来看看这几棵树。”她说着话转身向西走着。

杨依林在后面跟着说:“你叫我依林,我听着挺好的,以后你就别再叫我什么,咩咩羊厂长、猴厂长、猫厂长、狗厂长了!不过……”

郑晓文早听得笑格格的了,她听到‘不过’,立时转了身,忽闪着大眼睛,在等杨依林的下文。

杨依林赶快说:“我是说,我们是好朋友,就应该直呼名字。不过,在有些场合,那还是要称呼尊称的,是吧,晓文?”

郑晓文一时也稿不明白,什么是有些场合,她只管笑了笑,随着说:“是,你说得对。”

两人来到书房门西边的,小南屋门前,杨依林见这一片地方,正对着东边影壁墙的边头儿,他也看见了通往东边院子的月亮门儿。

这片空地上,长着五棵小乔木石榴树。近西墙地方,一排栽着三颗,近院子这边一排栽着两棵。让人一看近院子的这两棵树,像是一个屋子的大宽门。树下有一个石桌,石桌边围的有石凳。

杨依林朝树上看看,见上面枝叶茂密果实累累,说:“呵,这五棵树的枝叶连在一起,真像一把绿色印花超级大伞,夏天要是在这里乘凉,那可是再舒适不过的好地方了。”

郑晓文接话说:“正像你说的,六月伏天骄阳似火,这上面的树叶和小果子,伴着山墙过道风轻轻摇摆,树下放着几把竹躺椅,我和我爸爸、我妈妈,经常会在这里纳凉小憩。”

杨依林听着这话,看着这五棵石榴树组成的绿色阴凉棚屋,感受一下这个深宅大院里的古美清幽,再看看身边,这个漂亮得像小仙女一样的,一直慢声细语的,还不时格格笑笑的郑晓文,他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心舒神怡和飘美感。

飘美感之中,他心里在说:啊,如此安逸优雅处,自觉凡体入仙境了……

杨依林正在醉美仙境,他猛然回神,想起了摘石榴的事,赶紧看看手表说:“这都快八点半了,秦梓曦怎么还没来呀?要不,走,我们两个先去摘。”

郑晓文点点头,两人转身往东园走着,她说:“东园的地栽花卉该浇了,要不,咱们到东园,就先浇着花等他们吧。”

杨依林过去月亮门儿,东园一入眼帘,他先就惊呼起来:“呀,好大的花园啊!这里太美,太漂亮了!”

郑晓文笑了说:“停几天你再来,真正的好品种菊花,就陆续开放了,到时候你来赏花吧。”

“好,好,这事儿我记住了。”杨依林心里高兴着,接话说。

两人来到花房边,他们正在水龙头上安着塑料管子,准备浇花,杨依林见对面小东屋里,出来一只黑背黄犬,那只犬挣着绳索看着郑晓文,唧哝着想要过来。

郑晓文向那只犬扬扬手说:“好大黑,我忙着呢,你安静点听话啊。”

大黑听了,它伸舌头舔舔嘴唇,无精打采地低下头往回走着。

突然,大黑猛地急转身,面向正南,四脚立定,昂头竖耳精神抖擞,纹丝不动地聆听着什么。片刻,它放松下来在原地走走,又不时地看看郑晓文。

杨依林浇着花看着大黑,他说:“我看这只狗挺厉害的。”

郑晓文说:“是啊,大黑才一岁多点儿,它还是个犬崽儿呢,就这,它都有十分的灵性了。

“家里来的客人再多,它也从来不叫,如果有人想爬墙头,它就会用固定的叫法:汪!汪!呜,汪!汪!呜,它只要是这样两汪一呜地叫,家里人就知道,外面有人淘气想爬墙头了。

“我爸爸只要听到这叫声,就会搬着小合梯,到街上墙边,摘几个石榴、摘几把枣,给想爬墙头的人。当然,那些人看见我爸爸,他们还是很不好意思的。”

郑晓文学狗叫的声音尽管很小,杨依林还是没有忍住,早就嘿嘿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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