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管好自己吧。”凌霄扶她盘坐在地，左手握住她的脉搏，右手开掌与她右手相对，为她输入了一缕元气。
刚才顾小枫觉得心口疼痛无比，五脏六腑都似乎被绞了一遍，也没有力气回话，这会凌霄元气的输入就像是一剂温和的良药，顾小枫立即归元守一，将所有外放的元气都收回丹田气海，再通达五脏六腑之中，来回三四遍之后，终于缓解了些许。
“第五宫的阵法，是让修炼者突破‘内观’境界，阵法中出现的一切，是闯宫者内在世界的照应。所以，每个闯宫者进入阵法之后，所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凌霄见顾小枫呼吸渐渐平和，收回手，问道，“你刚才看到什么了？为什么唤本座的名字？”
“额……”顾小枫再次回想刚才在阵法中看到的画面——难道她的内在世界，凌霄是需要被她拯救的存在吗？
而且，她拯救失败，所以，她闯宫也失败了？
她怎么会有这种离谱的想法？凌霄怎么可能要她拯救，她才是需要被拯救远离凌霄的人好不好！
“没什么。和你无关……”顾小枫小声道。
“你不停唤本座的名字，还要本座拉住你的手……”凌霄眼眉一抬，“莫非，在你的内视境界中，本座处于危险境地，需要你来救？”
“……”顾小枫后背一凛，心道：这大神棍要不要这么会猜……
凌霄看着顾小枫的神色：“看来本座说中了。”
“是又怎么样？”顾小枫无奈只好认了，“这也不代表什么吧……大概是上一次在仙盟大会上救你的后遗症，我一定是太后悔救你了，所以才会在内视境界中被你折磨。”
“你知道，内视世界代表着什么吗？”凌霄问。
“……什么？”顾小枫虽然不想在这个时候听凌霄解释，可是又确实很想知道。
“内视世界，呈现的是一个人在修炼过程中，最在意的人和事。”凌霄道。
顾小枫一时哑口无言。
凌霄看着顾小枫的眼睛，逼近顾小枫，充满磁性的声音就在她耳边低低响起：“顾灵汐……你真的，很在意本座呵。”
顾小枫被凌霄圈在门边，无处可逃，心中神兽奔腾，嚷道：“才不是！我还看到了好多无关紧要的人，难道，那些人，都是我最在意的人吗？我、我哪有那么圣母那么伟大到去在意那么多人的生死啊！”
顾小枫用力推了推凌霄，此人却如大山一般岿然不动，她因羞恼急红了脸，连耳根都火热。
凌霄见她这般神情，心中情动终于无法自持，一低头袭击了那柔柔软软却又倔强的小嘴。
顾小枫惊慌失措，像个怔忡的小仓鼠一样，呆呆地失去了反应。
两唇相触，凌霄闭上眼，一时之间闪现出闭关昏迷中无数次与这张唇亲密相贴的熟悉酥麻感。
“究竟为何……”凌霄喘息着，情不自禁地搅动着她的小舌，夹带着怒意和情欲断续问道，“为何明明如此心仪本座，却三番五次拒绝本座？顾灵汐，你莫非在欲擒故纵……”
冰山般的冷冽气息笼罩着她，低哑的声音带着浓浓情欲，像无数的钩子挠着顾小枫的胸口。五感失灵，四肢失控，身体毫不争气地酥软下来，她的意志像薄弱的纸片城堡被轻易戳破，在凌霄的深吻中丢盔弃甲。
深陷泥沼，难以自拔。
接受他……
你是顾小枫，和练羽凰压根不是同一个人……
你只是一个外来者，终有一天你会离开这里，所有的一切将不过一场梦而已，为什么要阻止一场美梦呢……
心底一个声音不断叫嚣着、呼喊着，顾小枫天人交战，在沉沦的边缘痛苦拉扯。
“唔……”她压抑地轻哼出声。
在凌霄的眼里，这成了一种愉悦的回应。
凌霄加深了这个吻，紧紧把她禁锢在自己身体里，用坚硬如铁的壮硕抵着她柔软娇小的身躯，低声轻唤：“灵汐……”
“凌霄……”
“不……我不是……”顾小枫突然喃喃出声。她心中自问：难道她真的对凌霄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是以顾晓枫的身份，还是顾小枫？
“我不是顾灵汐……”
凌霄顿了顿，当她是胡言乱语，一手在她脊背上下轻抚，一手拖着她的小脸蛋，湿吻逐渐顺着脸颊落在了凉凉的耳尖。
“我不是……”似乎“顾灵汐”这个名字终于让顾小枫陷入了某种迷思，顾小枫喃喃道，“我不是你以为的这个人……”
凌霄的动作缓了下来，鼻尖依依不舍地抵着她的鼻尖：“胡言乱语些什么。你不是顾灵汐，那你叫什么名字？嗯？”
“我……我叫顾小枫……”
凌霄动作蓦地停了下来。
“我、我开玩笑的……”
顾小枫后悔自己冲动之下口不择言，看着凌霄那几分酷寒的脸色，知道自己糊弄不过去了，终于答道：“我如果说我本是一个太乙门弟子，真名其实叫顾晓枫，你……会信吗？”
“你在说什么？”凌霄眼神瞬间变得冷厉莫测。
“我如果说我是……是你在太乙山扮作猎户时替你包扎伤口却被你弄晕的那个人，是你恩将仇报用扼魂锏一锏刺穿的那个人，你……会杀了我吗？”
她一定是因为刚刚闯宫失败心绪被影响，所以一时糊涂了，一定是的。
所以才会对凌霄产生了一刹那的旖念，才会一时冲动说自己不是顾灵汐。
这下改怎么收场呢？
凌霄会一剑砍了她，还是会更加怀疑她所说的一切？
“给本座一个合理的解释。”凌霄松开了顾小枫，冷面看着她。
“……那日我被你用扼魂锏刺中，本来命悬一线，不料却被蓝阁主救下，带回了天隐阁，治好了我的伤。我因为自己无意中把师父和大师兄受伤的消息透露给当时扮做猎户的你，没有脸面再回太乙门，便留在了天隐阁。后来，我就拜蓝阁主为师，几个月后，我随蓝阁主下山去桐安城调查瘟疫的事，便第一次来到了魔界，不慎跌落在冷泉中，遇见了你。”
凌霄沉默地听顾小枫说完。
“顾晓枫和顾灵汐，两人的年纪相差两三岁。”他道。
“因为我从小体弱多病，所以发育得比常人慢……也因此我从小便不能修炼。蓝阁主救下我之后，替我治好了体弱之症，所以我那几个月就长得快些，也终于能修炼了，不久后便筑了基。”
“你当时已经被扼魂锏刺死，本座亲自确认过。”
“我没死。蓝阁主说，正是因为当时的我没有修为，反而才在扼魂锏下活下来，只是被扼魂锏刺穿的脏腑，还留有一丝气息。”
“蓝城奕为什么救你？”
“听他说，他当时赶到是，已经有高手杀死了在场的所有人，唯我一人独活。蓝阁主见竟然扼魂锏下逃生，觉得稀奇，便出手救了我。”顾小枫半真半假地说道，“后来他诊断出我有体弱之症，你知道，他是极其爱好丹医之术之人，遇到我这种奇怪的病例就很想把我治好，于是便让我留在了天隐阁。”
顾小枫说完，不忘凄凉地笑了笑，竭力维持者这个岌岌可危的谎言：“你若不信，可以亲自去问他。”
凌霄的神色不明：“我记得顾晓枫的声音，不是这样。”
顾小枫从乾坤袖中拿出一瓶丹药：“这是变声丸，我每日都会服用这个。”
凌霄接过变声丸，眸色越来越深，良久，只听见他出声道：“本座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