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鼓声密集,士兵们纷纷呐喊,给自己的团队助威。
“左济!左济!”
泉君听见这名字的呼声,不由看向越宁,低声道:“阿姐,你如果赢了那个左济,就没有人怀疑你的能力啦。”
越宁瞧瞧那个左济,他试着拉弓的姿势不知道多标准,就像师父给的书籍里画的一样,而自己只是在山里打猎时才拉弓,光是气势就输了一半,便道:“这个人看着很厉害的,我不敢保证赢得了他。”
“怎么会赢不了,不就是射靶子吗?大不了你们都射中红心,也是平局,不丢人啊。”泉君笑着。
越宁撇撇嘴,“应该不会是这么简单的比试吧,那样大家都能射中红心吧。”
虞信笑笑,“夫人啊,能是能,可有的人不知道要射多少箭才能中啊。看来您一定是个神箭手,因为只有自己厉害的人,才会以为别人都跟自己一样厉害。这叫……智者见智,仁者见仁。”
说话间,裁判就已经组织第一波人上前,红方五人,蓝方五人,齐齐向五十丈外的靶子上射箭,几道“嗖嗖”声,结果揭晓,换第二波人,左济在这批人里,所以呼声更大。等靶子结果揭晓时,果然左济击中红心,更是引来人人称赞。虽然蓝方也有人射中靶心,却没有左济耀眼。
第二轮继续,红蓝双方又各有两人射中靶心,其余人按照各自环数进行登记比较,第三轮继续,红方除左济一人没有中靶心者,而蓝方却又有两人。
三轮已到,综合环数,蓝方竟然取胜了这第一局的五十丈弓箭比试。
坐在看台上的仇徒不禁问:“那两个蓝方的看着挺面生的,以前比试怎么没见过。”
虞信看了看,笑道:“哦,是康灼果毅上上个月新招的兵,早就听说他们兄弟二人的厉害,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看来今日的比赛还是挺有的看头的。”
“上上个月?”仇徒回忆着。
“哦,那时候将军带着南边几个军府的人去郢丘平乱了,自然不知道。”说着,虞信瞥瞥眼睛,“这立功的机会不带我,将军可是不仗义啊。”
“康灼果毅在哪里招的他们?”仇徒完全不接他的话茬。
“他们自己来投奔的。听说是夜里来的,在军府外头,像是难民,哨兵赶他们没赶走,好在那夜康灼果毅没睡,见他二人身板硬朗,就试了试,嘿嘿,只以为他们是赤膊的高手,没想到他们也是神箭手啊。”虞信笑着。
“那他们是哪里来的难民啊。”越宁好奇道。
“回夫人,这黄河一带常有水患,虽说有的灾情不大,没有惊动都城,但不代表它对那里的人来说不严重。这兄弟二人应该就是黄河附近某个村子里的农户。现在看来,可能是猎户。”虞信一副很懂的模样。
仇徒看看那兄弟二人被蓝军围起称贺的模样,眼中也是难掩的欣赏之色。
他一直以来在物色能人异士,替三皇子收揽人才,这兄弟二人或许可以胜任。
“比试完,你叫他们来找我。”仇徒随意地说。
“哦,好。”虞信轻快地应道。
第二局开始,负责的士兵将早已准备好的猎物都推到校场一侧,所有的参赛士兵皆握紧弓箭,一手放进箭筒,等待号令。
裁判一声令下,所有笼锁打开,猎物呼啸而出,铜锣声起,弓箭手们纷纷拔出箭矢,搭弓拉射,不停地有猎物倒地,看得人眼花缭乱。
泉君拍手叫好,“这些人好厉害。”
“是吧,他们都是各个军团里出类拔萃的弓箭手。”虞信赞许着。
“你们看那个左济。”越宁指着,“他竟然三箭齐发,天啊!!全中了。”
泉君目瞪口呆,看着三只落地的鸟,问越宁:“阿姐,你能行吗?”
“我也不知道,林子里不适合三箭齐发,所以我没怎么试过。”越宁盯着左济,只觉得他叫人钦佩。这或许就是书里说的能人异士。
不一会儿,比赛结束,负责的人员出来统计分数,地上跑的是一分,天上飞的是两分,红蓝双方综合相比,红方多出一分险胜,单人最好成绩是红方的左济,一人攒了32分。
“最精彩的要来了。”虞信说道。
“什么?还有更精彩的?”泉君看着那些人收拾校场,伙房的人将死掉的猎物用板车推走,还以为比赛结束了,没想到竟然还有。
仇徒道:“第三局比的是骑射。”
“骑射??”
话音未落,马倌就带着马队进入校场,一时间看见这么多马匹,越宁和泉君都很兴奋地站起身来。
“相公,我什么时候可以学骑马啊。”
仇徒见她跃跃欲试,怕她这会儿就会冲过去,便说:“明天吧,明天就可以。”
“真的?”越宁欣喜地看着他。
“子虚哥,我也要。”泉君转过身靠近仇徒,求道。
“嗯,一并学吧。”
说话间,红蓝双方都换上了软甲,走到战马边,看着对手,眼中都透着凶狠的目光。
“这次要射的是什么呢?”泉君好奇地看看四周,发现没有猎物,也没有靶子。
“越公子有所不知,这第一局,人不动,靶不动,第二局,人不动,靶动,第三局自然是人也动,靶也动,所以,考核的难度大大提升了。”虞信卖弄着。
仇徒见他所问非所答,便对泉君道:“这一局比试的是对攻。第二局比试中,那些动物虽然会逃跑,可他们毕竟无法预知人的动作的含义,所以,光靠这样,还不足以锻炼一个弓箭手的预判能力。”
“哦~我明白了,人会根据对方的动作做出判断,不仅会躲避箭,还可以将箭用弓打开,最重要的是,自己射箭时还要考虑到别人可能也会趁此攻击自己。”泉君站起来,笑着说:“这样确实有趣多了。”
“可会不会射伤人啊。”越宁思想道。
虞信笑着说:“夫人果然高义。不过您放心吧,这一场的剑都是去箭头的,而且前端还缠了布,打到身上最多痛一下,是不会受伤的。”
“哦,泉君,下次咱们也可以试试这么玩啊。”越宁笑着幻想起自己用特制的箭将泉君一通乱射的场景。
“我才不跟你玩啊。到时候你肯定把我变成那只黄鼠狼。”泉君有意躲避越宁的视线。
“什么黄鼠狼?这里面有故事啊。”虞信眯起眼睛。
越宁翻翻眼睛,“那也是怪它有错在先好吧。”
“什么情况,趁比赛还没开始,讲讲啊。”虞信多事地贴着泉君,希望多扒一些猛料。
泉君低声说:“你是不知道。有次在山上,有只不长眼的黄鼠狼把我家唯一的一只鸡咬死了,把我阿姐气得,直接提着弓箭,追了那黄皮子半个山头,然后一通连射,咻咻咻,十三箭。十三箭啊,把那黄鼠狼射成筛头才收手。我可不想步那只黄鼠狼的后尘。”
“是、是吗?”虞信看越宁的目光里有点摇动,悄声问:“将军夫人这样剽悍?”
“我都听见了。”越宁斜着眼睛。
虞信忙笑着摆摆手,“我说将军夫人可真勇敢啊。”
“没关系啊。剽悍就剽悍嘛,怎么说也算是个褒义的词。”
“我怎么感觉将军夫人在说反话?”虞信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仇徒。
“诶,我可不说反话的。我这个人直来直去,你根本不用怕。”越宁搓搓下巴。
“好了,开始了。”仇徒插话道。
越宁和泉君匆匆盯向赛场,虞信松了口气,挨近仇徒,“将军,你听见了吧,以后你可小心点,不然夫人生气了,你就变成筛桶了。”
“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仇徒站起身,不动声色地走到越宁身边。
比赛开始了,越宁随着场上的士兵一起呐喊着左济的名字,仇徒瞧着她的侧颜,不禁浅浅一笑,除了越宁早上对着那些士兵凶的那一嗓子之外,他还真没见过越宁发脾气的样子。不禁脑海中想象着越宁提弓追黄鼠狼的一幕,只觉好笑。
“将军,你这是吃了蜜了?”虞信在旁边错愕地扬着眉梢。
仇徒一回神,冷冷地扫他一眼,他忙眯着眼睛嘿嘿地赔笑,“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还要去看着他们,兴许有人作弊。啊哈哈…我…将军我先过去了啊。”
不等仇徒回话,虞信飞也似的跑了。
“虞大哥这是怎么了?”泉君问道。
“尿急吧。”越宁随口道。
“……”仇徒看看越宁,不禁眉头轻跳,“娘子…”
“嗯?”
“没事。”仇徒摸摸额角,拐回去坐着了。越宁毕竟正在兴头上,说些琐事要求的,未免扫兴。还是慢慢来吧。
“好!!”
在左济又一次击败一人之后,泉君和越宁跳着拍手喊道。
仇徒不禁看向左济,拉弓的时候永远那么专注,一举一动都是标准的教学,五官也耐看,整体给人的感觉都是坚毅、血性,再看看越宁,那眼睛就没离开过他,不禁揉揉额角,自己这娘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