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东石接道:“诸位还是再仔细考虑一番为好,否则时限一到,悔之晚矣。”
谷中众人虽是气怒,但又再一次沉默了。
凌剑云目光闪动,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暗提一口真气,倏然仰首发出啸声,一长二短,谷中众人顿时被惊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凌剑云身上,凌剑云却向身后望去。
只见身后山壁下,忽然一声巨响,尘土飞扬,赫然现出了个三尺见方的地洞,凌剑云才一怔,又见那洞里迅快地跳出了十几个黑衣人,为首的一个,浓眉大眼,竟正是郭旭。
郭旭看见凌元峰,先是一怔,而后大步走向他,略带惊异地喊了一声:“大哥?”他走到近处,才注意到凌元峰身上的伤,顿然大惊:“大哥,你……你怎会受伤了?”
凌元峰低声跟他说了两句话,郭旭脸色倏然一变。
“原来凌大侠早有准备,倒是出了敝帮意料之外了。”任长江不知何时已到了谷中,冷冷道。在他身后,数十个灰衣人面无表情地站着,但眼中射出了令人生寒的杀意。
郭旭带来的黑衣人立即站上前来,兵刃出手,团团环卫着凌元峰、郭旭,凌元峰也冷冷回道:“贵帮阴险之名早已尽人皆知,凌某自然得防着一招。”
任长江目光冷厉,嘿嘿一笑道:“这么看来凌大侠是打算与敝帮作对到底了,那老夫也无需再客气了。”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灰衣人立时刀剑出鞘,直攻过来。
隐庄的黑衣人们立即应战,大打出手。灰衣人们一直面无表情,招式却凌厉狠辣,招招劲急,而黑衣人们的兵刃繁杂,招式极尽灵活,两批人都是挑出来的高手,一时之间,打得难解难分,黑影与灰影夹杂一起,几乎分不出来了。
郭旭趁机向凌元峰道:“大哥,你受伤不轻,还是先出去疗伤吧。”
凌元峰闻言,目光却射到了凌剑云身上。
却见凌剑云面色凝重,直视着场中激斗的两批人,心里似乎在想着什么,再看谷中被困的各门各派中人,也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凌元峰暗叹口气,对郭旭道:“我不能先出去,还有……二弟,若各门派中人不敌,放他们从地道出去。”
“什么?”郭旭大吃一惊,“他们中有我们的仇人,此刻正是大好的复仇之机,怎么反而要放他们出去?”
凌元峰沉默半晌,道:“今日不宜动手,虬龙帮虎视眈眈,我们恐怕会两败俱伤,让虬龙帮渔翁得利……更何况,那孩子大概不会让我这么做的……”
“什么?”郭旭听不明白,“哪个孩子?”
凌元峰还不及回答,忽听任长江一声厉叱,随即几声爆响声起,又是几声惨叫,原来虬龙帮的灰衣人又射出了火雷弹,几个黑衣人不及闪避,被火雷弹炸中,顿时惨叫倒下。
这一下,场中众人均被激怒,纷纷吼道:“虬龙帮只会使火器害人,委实太卑鄙了!”吼声中,众人都已出手。
少林寺的觉元大师,正在于任长江交手,任长江招式诡奇狠毒,觉元大师正宗的少林绝技,袍袖翻飞,也声势迫人,两人都是成名多年的高手,彼此缠斗不休,难分胜败。
任长江后退一步,避开觉元大师一招“佛光万丈”,倏然右掌斜斜击出,一式“断斧开山”拍向觉元大师前胸,这一掌运足了八成内力,竟欲置觉元大师于死地,觉元大师识得厉害,本可避开,但他佛心仁慈,知道自己若避开,任长江这一掌定然伤及旁人,只得扬掌硬接了他一掌。
“呯”然一响,觉元大师往后退了三步,脸色苍白。
以觉元大师数十年的深厚功力,本不致接不住任长江这一掌,但他方才受了穆武一记暗算,虽经过了静坐养息,但内力仍是大为受损,此刻喉头一阵阵发甜,几欲坐倒。
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只听凌剑云不知何时已到了觉元大师身边,目光清冷地盯着任长江:“任长江,你只会趁人之危吗?我要向你挑战。”
他清朗的语声在众人激斗中也听得清清楚楚,只见任长江闻言,眉毛一挑,怒极反笑:“哈哈,很好,老夫正想看看你这狂妄的小子究竟有多少能耐!”
凌剑云一扫平日谦恭,双目射出冷傲的光,手腕一转,一道冷厉的剑光疾射而出,凌剑云手中已握着那柄闻名天下,寒芒沁人的天泓剑。
任长江冷冷的目光扫视着天泓剑一眼,忽然嘿嘿一笑,道:“小子,上一次交手,老夫一时大意,几乎着了你的道儿。这一次,你可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不劳费心,出招吧!”凌剑云冷冷回道,手中剑疾挑而起,刺向任长江。
凌剑云含忿出手,剑势凌厉无比,一出招就是迅如闪电般的剑尖三点,袭向任长江右肩大穴。
任长江眉毛一挑,身躯一侧,闪入剑光,双手齐出,鹰爪式抓向凌剑云胸腹,凌剑云不慌不忙,手腕一转,本来平刺的剑势倏然斜划,护住胸腹,这一下任长江若不收招,双手势必被天泓剑斩了下来,任长江只能急急收招,退了一步。
凌剑云垂下剑尖,但仍严密护住全身,看着任长江,淡淡道:“阁下亮兵刃吧。”
任长江蓦地哈哈大笑:“亮兵刃?就凭你?叫你师父来还差不多!”话音才落,突施一招“夜叉探海”,双掌挟着虎虎风声,直击过来,凌剑云长剑一起,一招“金针定海”向任长江招呼过去。
任长江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直击而出的双掌倏地一变,左手屈指向剑身上弹去,右手却凝聚八成功力,直向凌剑云前胸打去,这一招虚虚实实,变化诡奇,凌剑云的剑被任长江一弹,一时来不及收剑护卫,任长江一掌已打了过来,当此情形下,凌剑云除了伸左掌硬接他一掌之外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