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三默然良久,猛地将手中剑弃于地上,抱抱拳道:“承蒙手下留情,卫三记在心里了。不过,今日败辱,卫三一样也要讨的!”言毕也不招呼马香主等,转身疾跃而出,走得无影无踪。
凌剑云没有说话,转向马香主,淡淡道:“马香主是否还要留难我等?”
马香主脸色数变,终于哈哈一笑:“马某自料也不是阁下对手,即便要留难也不过是自讨苦吃,诸位请便吧。”目中阴狠之光一闪而过,“只是,今日这笔帐不免要算在阁下头上了。”
“悉听尊便。”凌剑云漫不在乎,“在下与贵帮结下的梁子实也不能算小了……”顿了顿,又道,“可否有劳转告贵帮主,在下对贵帮主甚是好奇,极愿见贵帮主一面。”
闵伯松忽然开口道:“闵某也想找机会跟贵帮主谈谈今日之事。”
马香主目光逼视众人,冷冷道:“只要诸位平安活着,总有见到敝帮帮主的一日。”
闵伯松闻言不禁暗生怒意,但还是压抑着没有发作,凌剑云却潇洒一笑,道:“一言为定,届时望贵帮主不要令在下失望才好。告辞!”
几人快步行出“招贤馆”,马香主果然没有派人阻拦,但众人也不敢大意,直待离“招贤馆”有两里多远,才缓下了脚步。
闵伯松长吐了口气,道:“走了数十年江湖,想不到这一次还是栽了如此大的一个跟头,实叫人惭愧。”
“闵兄也不必羞惭了,这回栽跟头的老江湖可不在少数。”
朱石俊接道,“这虬龙帮手段阴毒也还罢了,连手下武士也大多不是庸手,着实不易对付。”
朱石俊忽然转头对凌剑云道:“凌少侠,方才听那蓝衫少年之言,似乎少侠已与虬龙帮照过几次面?”
凌剑云淡淡一笑道:“晚辈的确数次碰巧遇上他们。”
闵伯松忽然盯着凌剑云,问道:“令师果然是‘剑神’上官弧?”
“不错。”凌剑云也不再隐瞒了。闵伯松看了他好半晌,淡笑道:“天泓剑盛极而隐,至今二十年了,终于再度出现江湖……”顿了顿,“令师可还好?这二十年来隐于何处?”
凌剑云抱了抱拳:“有劳前辈挂怀,家师健朗如昔,归隐之处请恕晚辈不便奉告。”
闵伯松道:“难道昔年老友想找他叙叙旧都不成么?”
凌剑云犹豫一下,道:“晚辈奉有师令不便说出,还望前辈见谅。”
闵伯松叹了口气:“还是这么坚决。”
凌剑云虽不明白闵伯松话中之意,却也不便多问。
走了一程,“玉娘子” 苏花凤忽然道:“到了,那土地庙就是约定的会合之地。”几人加紧脚步向那荒废的土地庙走去。
进了庙门,果见里面早有数十个人候在那里,两个人快步走来迎接几人,正是川东三义中的余燕明、陈亦兴,两人齐齐抱拳道:“几位也平安脱险了。”
朱石俊问道:“你们来此途中可有变故?”
陈亦兴道:“我们的行踪没有被发觉,所以一路上倒也没有什么变故。”
闵伯松环顾众人,扬声道:“请各位认真看看,是否还有人陷在‘招贤馆’内?”
土地庙中众人互看半晌,纷纷道“没有”“所有人都已安然脱险”……
闵伯松待众人安静下来,才高声道:“各位,囚禁我等这些时日的‘招贤馆’,实则是一个近来新起的帮会,虬龙帮的属下。虬龙帮虽是新起帮会,但其野心着实不小,为迫我等就范,无所不用其极,各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众人凝神静听,不少人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
闵伯松接道:“虬龙帮手段卑下,但行事诡秘,恶迹不著,江湖中尚有不少人还未对虬龙帮有所了然,各位如今既得脱险,便请诸位传告江湖,让各路江湖人物早生警觉。”
众人默然,忽有一人大声道:“虬龙帮既有如此野心,早晚会成武林公敌。趁其现在羽翼未丰,咱们一举歼之,岂不绝了后患?”
“虬龙帮虽是新近崛起,但其已在暗中准备了甚长的一段时间,只怕没有办法一举而歼,”闵伯松神色郑重,“何况,虬龙帮中主脑人物尚未出现,‘招贤馆’不过是虬龙帮属下之一,尚且能困住我等数日之久,虬龙帮的实力,也就不容小觑了。”
众人又是一片默然,虽然当中不乏脸有不服之色者,但暗想闵伯松之言倒也并非无理,是故也没有人出言辩驳。
朱石俊忽也开口言道:“江湖是非自有江湖公论,只要违背江湖道义,自也难逃公道,诸位大可放心。”
众人议论一阵,才有人大声道:“朱大侠此言有理,既是如此,我等遵命行事便了。”
朱石俊抱抱拳:“言重了,各位请吧。”
众人向凌剑云等谢过解围之德后,纷纷告辞。
贺伦排众而出,向凌剑云道:“凌少侠,援手之德,贺某记在心里了。但望少侠他日有暇,能到山东‘贺家庄’一趟。”
凌剑云回了一礼:“贺兄言重了。有机会在下定到贵庄拜会。”
贺伦笑道:“贺某扫榻以待。少侠保重,告辞了。”
凌剑云拱拱手,道:“在下不送了,贺兄一路珍重。”
转眼间,土地庙中又只剩下凌剑云等几人了。凌剑云拱手向众人道:“各位前辈意欲何往呢?”
朱石俊道:“我等三人离开‘三义门’已有多日,需得回转了。”
闵伯松道:“老夫另有要事,需至终南一行。不知凌少侠又有何打算呢?”
凌剑云还未开口,苏花凤忽然问道:“这位柳姑娘,可是与凌少侠同行的?”她指的自是柳倚云。
凌剑云怔了怔,才道:“不错。”
苏花凤看了看凌剑云,又看了看柳倚云,脸上忽然泛起似笑非笑的神情,道:“两位白壁明珠,并行江湖,倒也叫人羡慕。”
苏花凤此言一出,柳倚云不禁羞红了脸,凌剑云也不禁脸上一热,急道:“前辈不要取笑,在下是担心柳姑娘孤身一人,恐路上遇险,才想护送她回太行山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