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方望着横尸在地的青衣人,目眦尽裂,狂吼一声:“你们这群卑鄙恶徒,姓杨的今日宁可不要性命,也要为我师弟报仇!”狂吼声中,身子奋力跃起,犹如受伤后狂怒的野兽般直向黄带黑衣人扑来,拼尽全力攻出三掌!
黄带黑衣人似是不愿冒险,闪身避开。杨振方这三掌虽精妙,无奈中毒后威势大减,被那黄带黑衣人堪堪避过。三掌之后,他气力已尽,再想攻敌却已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黄带黑衣人一声长笑,右掌直击而出,重重打在杨振方肩头,这一掌落势极重,杨振方身子被打得直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顿时又喷出一大口鲜血,倒地不动了。
杜金侯在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弟子倒地横死,却无法出手救援。此刻他眼中的悲愤之色,已是难以言表了。黄带黑衣人走到他面前,忽然“嘿嘿”一笑:“杜大侠想是正在奇怪,为什么我等闹出了这么大动静,贵庄其余弟子却直到此刻还没有一个人过来查看?”
杜金侯蓦地瞪大眼睛,直视着那黄带黑衣人:“你……”
黄带黑衣人冷笑着接道:“杜大侠但请放心,他们都已安然地先行赴约去了。”
杜金侯厉声道:“你……”
“贵庄弟子都已前去赴约了,杜大侠又岂能后人?”黄带黑衣人目注杜金侯,“就让在下代为效劳如何?”
杜金侯忽地悲怆一笑:“杜某一时大意轻敌,阴沟里翻船,又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死且不惧,但杜某却想死得明白一些,只不知阁下有没有这等气量?”
黄带黑衣人目光一闪,冷冷一笑,缓缓抬手把蒙面黑巾拉下。
杜金侯双眉一紧:“果然是你,你好……”话犹未了,脸上忽然一阵颤动,黄带黑衣人一柄利刃匕首已插入了他的胸口。杜金侯身躯一颤,鲜血涌出嘴角,慢慢倒了下去,目中犹带着恨怒之意……
“哥哥,你学功夫怎么学得这么快!”凌芷仙收住掌势,又是羡慕又是不解地嘟囔。
凌剑云也收住掌势,微微一笑道:“还不是多亏你每天拉我大清早起来练功吗?”
凌芷仙扁扁嘴道:“这么下去,很快我就连掌上功夫也不如你了……”
凌剑云失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反过来欺负你的。”
凌芷仙想想,忽又笑开了:“不过这样也好,以后我看谁不顺眼,就可以拉你帮忙打架了。想必哥哥也不会不答应的。”
凌剑云挑挑眉,道:“哦?帮我把功夫练好了,就要拿我当打手用了?你倒真是会打如意算盘……”
凌芷仙嫣然一笑,得意地扬了扬眉。
“少庄主,大小姐!”正当两兄妹笑闹之际,一个庄丁忽然急步行了过来,声音竟有些因激动而颤抖。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闻得庄丁的语调有异,凌剑云本能地觉出了不妥,收住笑,警觉地盯着那庄丁。
“少庄主!昨天夜里……我们荆州的分庄,被人整个挑了,分庄主被杀,庄里的兄弟也全部无幸,只留下了一个活口。”
“什么?”凌剑云着实吃了一惊,一边的凌芷仙惊了一下,顿时忿上眉梢,“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挑了我们整个分庄?”
“据说是几个身份不明的黑衣人,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幸存的那个弟兄受伤太重,没有办法说清楚……”
凌剑云震惊的心神已平复下来,冷静问道:“禀告庄主和副庄主没有?”
“庄主和副庄主今早有急事出去了,不在庄里。”
凌剑云迅快地想了一下,道:“那个活着的弟兄在哪里?”
“在厅上。”“好,”凌剑云打定了主意,“先派人去通知庄主和副庄主,请他们尽快回来。”
“是,属下明白。”
“芷仙,”凌剑云回头对凌芷仙道,“我们到厅上看看。”
“好!”凌芷仙点点头,两人直往厅上行去。
及到厅上,只见两人围扶着一个坐在椅子上,浑身是血的人。
“杨师兄!”凌芷仙见到椅上那人,吃惊地直奔过来,“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杨振方见到凌芷仙,因失血而失神的眼睛亮了一亮:“大小姐!我……我总算能撑着到了总庄……”他喘了口气,语声忽然急促起来,“告……告诉庄主,有人要对付隐庄,师父……死在了他们手里,他……他们……”忽然剧烈地咳了起来。
“你别激动!别散了护元之气!”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一只手已及时地按在杨振方背心灵台穴上。
杨振方有些迷糊的神智只感觉有一股真气充盈自身穴脉,内伤的塞滞略为减轻。他定了定神,转目望去,却只见一个俊逸的白衣少年,但记忆所及,却是从未见过这个少年,不禁大感讶异,吃力地开口:“你是……”
“杨师兄,你不用紧张,这是我哥哥,你还没见过他吧?”凌芷仙道。
“你的哥哥?”杨振方不禁呆呆地望着凌剑云。
凌剑云淡淡一笑,道:“在下凌剑云。”
“凌剑云?”杨振方蓦地睁大眼睛,“难道……你就是天泓剑传人?”
凌剑云目光微一闪动,点头道:“不错。”
杨振方目中充满了惊诧和震动,一不小心气息一岔,又咳了起来,两个庄丁又扶住了他。
凌剑云道:“杨兄伤重,现下还是不宜说话,先去疗伤休息吧。”
杨振方喘了口气,挣扎着道:“不,我还没有把那些黑衣人的事说清楚……”话未说完,又连连咳着。
凌剑云伸手在他气脉上一点一抚,又仔细地把过他的腕脉,脸色郑重道:“伤势实在不轻,恐怕已经伤及心脉了,一定要好好调养,才有望康复。杨兄就不用着急了,以你现下重伤之躯,只怕说不了几句话,还是先把伤势调养好,再来把这件事说清楚吧。我会派人先到荆州分庄看看,杨兄就先安心养伤吧,事已至此,急之也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