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一次庆祝“旺昇项目”的舞会结束之后,廖哲铭的旺昇·逸野澜湾的销售一直都十分好,而且那一次不知为何的吵闹,也为推动楼盘销售取得了很好的效应。
商业上的事情,一向都不用去分辨的太过清晰,很多时候,只要是不触及到自己的利益,没有直接发生某种利益冲突,人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去探究具体到底是怎样。
廖盛集团这一次的开发项目,就目前情况来看是空前绝后的,也让很多人艳羡不已,竟然能够取得这样的成就。
但是时隔不长时间,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这一切突如其来的变化,也正是廖哲铭近日来早出晚归、甚至偶尔两次彻夜未归的原因。
只是自己生意上的问题,廖哲铭并不想带给乐心驰什么影响,他借口公司的事情太繁忙,所以最近时间紧迫了些。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廖哲铭的繁忙不是借口,甚至已经让他有些窒息,迫在眉睫,却不能开口说些什么,只能把一切事情都放在自己心里。
深夜,外面风很大,月色也无法见到,天上能够看见乌云一片,看起来似乎快要下雨了。
廖哲铭独自一人坐在楼下的书房内,双眉紧皱,紧紧盯着电脑屏幕上刚刚秘书发来的一份文件,眸子里闪动着一种光,却是那么幽暗,带着一种低郁的气息。
几天前,“旺曻项目”的F区,也就是高层、小高层住宅区,开始陆续有人向物业部门反应,夜晚经常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大致的形容是声音犹如在搬东西,又好像是起重机突然轰隆隆的响了起来,有时候还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说话,又好像小孩子在哭泣。
这件事情的最初,只不过是一个人说起这种事,“旺昇项目”物业也派人去调查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象,
本来以为就那样平息了,或者只是一家人的问题,结果三两天之后,来往投诉的人越来越多,最后竟然开始传出谣言,说旺昇·逸野澜湾闹鬼。
如此说也就罢了,却有人针对这处楼盘所开发的地块,开始了深入调查研究,并且还翻出了一些历史因素,说曾经在抗战时期城市中死过很多人都埋在这里。
这样的荒唐言论突然被传出,立刻引起了一批人的恐慌,除了廖盛集团负责“旺昇项目”开发与销售的相关人员以外,已经购买此楼盘的人,也纷纷出现了一批退房潮。
尽管相关手续已经达成,但是架不住大批的购房者以此作为理由退房的闹剧,这样一来二去,即便不允许退房,也为“旺昇项目”余下的房源销售带来了困境。
无法退房,但是退房者的情绪高涨没有办法阻止,小区物业管理中心基本每天都会被围攻,被打砸,就算专人看管,也没有办法彻底解决。
对于购房者大批组团买房,再突然散播流言,最终引起退房以及打砸物业管理中心,到楼盘销售处围堵闹事这一类推的行径,廖哲铭心中早已明了是怎样一回事。
商业上的斗争,很多时候都是不清不白的,他在商场行走这么多年,个人的行事作风等也得罪过不少人,并且因为承袭了廖志凯的衣钵,自然也将廖志凯的仇家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此前廖哲铭手上的这份文件,就是秘书费明刚刚从销售处以及物业管理中心总结来的新一份汇报,而对于这一类的汇报,廖哲铭每天都会在不同的时间断接到一份。
他的早出晚归,是在召开会议,商谈怎样解决目前的事情,彻夜不归,是一直在公司里想着应对的方法,以及猜想指使这件事的幕后主使人是谁。
尽管廖哲铭心里已经有了底,但是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这一切都是空谈。
整理完一切的乐心驰,关闭了客厅的等,只剩下楼梯呈现出柔和光色的壁灯还在亮着,她已经反反复复徘徊在廖哲铭的书房外许久,因为担心,根本就没有办法什么都不想的上楼。
近日来,廖哲铭虽然一直在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和往常无异,但是心思细腻的乐心驰,早就发现了廖哲铭心里装载的事情绝非那么简单。
从廖哲铭回来到现在,他已经在书房里三个小时了,却寸步未离,让乐心驰更加为他担心,她虽然不知道廖哲铭遇到了什么事,但是自然而然的已经把自己的事情联系到其中。
乐心驰驻足在书房门前,一手握在门把上,另一只手做出要敲门的动作,但是手停在那里迟迟没有落下,她不知道自己在面对廖哲铭时,要怎样开口说那些话。
廖哲铭已经明确的说,不希望乐心驰再就这一类的问题说些什么,乐心驰心里明白,就算她和廖哲铭主动提起,廖哲铭也绝对会闭口不谈。
这种事情就像廖哲铭躺在乐心驰身边,却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和想法带给乐心驰一般。
似乎是感觉到门外有人,廖哲铭舒缓了脸上的神情,抬起头,看向书房门的位置,但他却没有开口问,或者说让门外可能站着的那个人进来的话。
廖哲铭宁愿自己什么都不说,宁愿让乐心驰心里才想着什么,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目前确实面对的是怎样一个问题。
毕竟,乐心驰就算知道,也没有办法为他排解掉,反而徒增担心,尽管现在她的担心已经存在,却总比那样会更好。
这是廖哲铭的想法,是典型的摩羯座男人所具有的特性。
一道门,将两个人、两颗心分成两瓣,他们有着各自的坚持和执著,却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某些想法。
突然,黑暗中划过一道银色闪电,像是带着震颤一般的强烈的抖了两抖,将室内照的一片骇然的白芒光亮,只那么闪动两下,突然停止,黑暗在至,却传来震耳的轰鸣雷声!
乐心驰被吓得一栗,她连忙向楼上看去,因为很担心独自一个人睡在房间里的寒子汐。
暴风雨来临,风刮的更加猖狂,似乎要将那些扭曲摆动的树枝刮断一般的肆虐,豆大的雨滴急骤而来,噼里啪啦的咋落在窗玻璃上,声音短促而急。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到像是用亿万个筛子同时快速倒下黄豆一样的声音哗哗啦啦!
马路上的排水系统似乎也因为雨水降临的太急太快,没有办法更好的及时畅通排解,很快就积起了没脚面那么深的水。
路上还在行驶的车在雨中如呼啸而过,溅起的水花犹如千层浪,而车就像是在乘风破浪中形式一般,地面停车区停放的车辆,因为雨水急骤落下,报警器的声音哼哼唧唧不停的响。
金远炽将车停进别墅车库,刚走进客厅,就见到黑暗中唯独亮着三角架灯处的沙发上,金远濯正坐在上边,双手交握在身前,面色十分凝重的看着他。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坐在这里?”金远炽手指挂着车钥匙,一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样子像金远濯那边走过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一次的事情,应该也和你脱不了关系吧?”
金远濯突然开口这样问,而且十分直接的开门见山,金远炽微微蹙了一下眉,来到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只要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你就自然而然的认为那是我做的,看来我这个大哥的形象在你心里,的确已经从头到尾都是黑色的,怎么样也无法洗的干净了。”
金远濯扯出一丝与平日里玩世不恭、还带着必不可少的温柔完全不相同的冷笑,那副笑容之中极尽嘲讽之意。
“说出这种话,你自己不觉得很可笑吗?咱们兄弟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你做的事情虽然不说,但我不是不知道,也不止一次和你提过,只是很可惜,你对兄弟的话丝毫也听不进去,你是我哥,我不想你最终因为这些做法而出事,你不明白吗?”
金远炽微微挑了一下左侧眉梢,表示自己了解,却根本不往心里去。
“很开心你这样关心自己的哥哥。”
看着他那有些邪肆,甚至十分狂妄的笑,金远濯不悦的神色更浓,金远炽举杯像是在对他敬酒,金远濯则冷冷的看着金远炽,看他依然在说着自己从来都认为是对的言论。
“商斗从来都是黑暗而混乱不清的,哪来那么多慈悲做事?我只知道,如果我不这样做,别人也会动手,所以我必须要在别人之前动手。”
金远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你说的没错,只是我依然无法认同。”
“那些都无关紧要了,关键这一次你找错了对象。”金远炽轻酌口酒,将酒杯放在吧台上。
“怎么?你不想承认吗?”
金远濯眉心蹙紧,有些不悦的盯着金远炽,而金远炽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像你说的,你之所以对我什么都知道,就是因为一直以来我做的事,从来没有瞒过你。”
仔细回味着金远炽说的话,他那话的的确没错。
“如果是我做的,我不会否认,就像不久之前的那一次,哦,对了!还有那一次的舞会,以及过去的很多次,当然,次数太多,我已经记不清楚还有多少了,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
金远炽毫不在意说着曾经做出的事,反而觉得十分荣宠,那种笑容,让金远濯分外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