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莞下班的时候已经被顾历南接走了,打电话给秦梦妮说今天不回来。秦梦妮跟纪仲曦说起来,就有点尴尬,“纪哥哥,阿莞应该是和她丈夫在一起呢。”
纪仲曦点点头,什么都没再说。
放下东西后,纪仲曦就走了,吴锦悦送他下楼。
几分钟后吴锦悦回来,秦梦妮拉着她问,“纪哥哥还没从失恋的伤痛中走出来么?”
吴锦悦皱眉,“我觉得,男生比女生坚强吧,我看纪哥哥平时状态也蛮好的,应该会自己调节。”
秦梦妮又说,“可我刚才看到了他受伤的眼神。”
吴锦悦扁扁嘴,“谁让你说什么阿莞跟她丈夫在一起啊!”
“那、那阿莞今天不回来,可不就是和她老公在一起吗!”
“善意的谎言会不会?你可以说阿莞去陪父母吃饭了呀。”
城市的另一端,去郊外的路上,迟莞坐在顾历南的车上。
只有一天假期,顾家老头儿打电话让顾历南和迟莞今天就到山上去,在老宅过夜。
老宅今晚人多,顾家几房人都到齐了。
平时顾国振也没什么要求,只要节假日过来陪他这个老头子吃个饭,他就满意了。年轻人有自己的应酬,明天是五一,肯定跟朋友有聚会,顾国振就让家里厨师做了菜,让几房人今晚过来吃顿饭。
但顾国振对其他人没特殊要求,就顾历南,要让他和迟莞今晚留在山上。
夫妻二人到了老宅,家中已是热闹非凡。人还没到齐,聊天的聊天,看电视的看电视,来吃个饭算是走过场,走完过场人也就都散了。
要不是顾国振的遗嘱还没宣布,那些人可没这么小心伺候。
简文筠正和及妯娌交谈着,看儿子儿媳来了,便迎过来,“怎么这么晚,都快七点了。”
顾历南回到,“放假出城的人多,很堵车。”
这是实话,没有敷衍的意思。
说完拉起迟莞的手,过去跟其他亲戚打招呼。
顾家大多亲戚也都挺喜欢迟莞的,姑娘出身好,长得漂亮,看起来很无害的样子,长辈们就喜欢这样的孩子。
眼瞅着大家都在夸迟莞,洪士莲的眼更红了,忍不住在丈夫面前抱怨,“你说你要是当上了董事长,现在轮得到你二弟那一家人耀武扬威吗!”
顾亚凯的眼睛一直盯着那边,顾家好多亲戚都在巴结顾亚琛一家,他淡淡地哼了声,没开腔。
顾维澈站在一旁抽烟,视线也朝着顾历南和迟莞那边,镜片下那双眼睛,思绪万千。
在洪士莲要跟他唠叨的时候,他拿着烟去了外面。
……
迟莞在屋里待了一阵,透过窗户看见草坪上花圃里那些花开得艳,就跟顾历南说,“我想到外面去转转。”
顾历南一直握着她的手,听她说这话就松开了,“那你自己去玩会儿,我跟大家聊。”
迟莞嗯了一声,转身从厨房那边的小门出去了。
由始至终,顾历南的眼睛都跟着迟莞的背影。
三婶高丽萍看他这样子就忍不住笑,“我说衍之啊,瞧你看人家阿莞那眼神哦,都滴得出水来了。婶儿就想问你,平时是不是走哪儿都带着啊,恨不得拿根链子拴着啊。”
顾历南一个男人,除了有时候会在迟莞面前吃瘪,脸面挂不住,平时在长辈面前,脸皮都很厚,三婶打趣他,他厚颜无耻地回答,“这都被您看出来了。”
引起众长辈一番哄笑。
三婶平时很爱开晚辈玩笑,尤其是结了婚那些,总逃不过三婶魔抓。大家笑过之后,三婶咳咳两声,故作一脸认真地说顾历南,“也不是三婶说你啊,瞧你家阿莞那细胳膊细腿的,能经得你这牛高马大的人折腾吗?嗯?床事上你这家伙可得节制点!”
又是一阵哄然大笑。
眼看三婶开的玩笑越来越过了,虽然顾历南也没跟她计较,但简文筠始终觉得这个三婶是为老不尊,不像话,便开口说道,“她三婶,你能不能悠着点!一会儿给我家阿莞知道了,以后都不敢跟你说话了!”
三婶哈哈哈直笑,过去挽住简文筠,“哎唷,嫂子生气了呢。”
简文筠瞪她一眼,“习惯你这人了,我懒得跟你生气!”
屋子里说说笑笑好不热闹,迟莞在外面赏花也很是惬意。
这夏初的季节,不冷也不热,老宅这宽阔的草坪用来放风筝多好。迟莞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脚步声近了。
“阿莞。”
有人喊她,她缓缓转过头来,于是,她迎上来人的目光。
是顾维澈。
迟莞礼貌地跟对方点头,称呼他,“大堂哥。”
顾维澈负手而立,微笑着看迟莞,“阿莞和我们家的人,似乎有点格格不入。”
迟莞楞了一下,随后解释,“没有,我只是觉得这些话养得特别好,想出来看看。这不是还没到时间用餐吗。”
顾维澈听罢笑了一声,随即从裤兜里摸出烟和打火机。
迟莞看着他,看他给自己点了烟。
他眯着眼,厌恶从他唇边溢出,他问迟莞,“不介意吧?”
迟莞摇头,又转过头去,看花圃里咤紫嫣红的花卉。
潜意识,她不愿意跟这个男人交谈。但对方主动招呼她,又是顾家的人,也只能应付着。
顾维澈站在了她的左侧,和她一起看着面前的花圃。
迟莞看了看他,又转身看身后宅子。
目光穿过落地窗,她看见和顾家亲戚还在聊天的顾历南。正好顾历南也往这头看,看见了她,也看见了她旁边站着的顾维澈。
“嫁给顾历南,不是你的本意,对吗?”
迟莞被这话拉回注意,她不由得皱眉,无法理解顾维澈为什么会说起这个。但她知道,此人来者不善。
迟莞没有回答他,而是拿起地上的喷壶,浇花。
顾维澈笑着看她,“顾历南狼子野心,为了自己欲望,不惜手段得到精时集团董事长的位置,每天躺在这样的人身边,你不会觉得恐怖吗?”
迟莞轻轻地眨了下眼睛,看着花洒里的水珠落在面前的月季上。水珠停在花心的时候,是这朵花最漂亮的时候。
迟莞抬头,回应顾维澈,“我和他的婚姻,这是我跟他两个人,亦或是我们两家人的事情。大堂哥,你是姓顾的,你是顾历南的亲人,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在背地里说这些话。戳他的脊梁骨,对你有什么好处?”
顾维澈笑了一声,又道,“迟莞,如果今天坐在董事长位置上的那个人不是他,那你要嫁的人,也许会是我。”
迟莞心头猛地一紧,下意识地对这个人起了防范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