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阔真望着严孜青说道。这条件不能不算优渥。高官厚禄,绝世美女都有了。
在这种情况下,一般的人早就感恩戴德了。可是严孜青眼神闪了闪,不动声色的把之前藏好的匕首又紧紧的握在右手中。脸上却是微笑的:“这个啊!我想想。”
他在找机会。
他知道这看似无人的房间里,其实暗地里藏着不下二十个人。
他说想想的这个时间里,不经意间已经慢慢走到阔真的面前。眼里的光芒像是调笑又像戏谑:“要是这么着,那你就是我的大舅哥了?”
阔真笑了,想不到严孜青那么好收买。可是下一秒,他笑不出来了,他那笑生生的憋在脸上,原本英俊刚强的脸现在却是滑稽而又难看,满脸通红。
因为阔真的脖子上,就是之前严孜青划伤的地方,现在又有了一把匕首在那抵着他,冰凉的寒意透过皮肤传过来,像要把他的心也冰上一样。
房间四周黑影绰绰,瞬间就出现了二十个黑衣人,短刀已经出鞘,反射着寒光。
“为什么?”阔真问,为什么严孜青不同意。他不是在他的国家被逼的落草为寇了么?之前的常胜将军闫彪在外人眼里就是个死人了。为何不改名换姓去契丹获得荣华富贵?就算以后有人发现他就是闫彪,可是那又能怎么样?
自古成王败寇。历史不都是胜利者书写的么?只要他说他不是,就没人敢说他是。
“为什么?”阔真又问了一遍,他是真的不明白。
“因为这是我的国家!就算国家领导人待我不仁,我也要待在这里!而不是为了一人之利而去把它弄得支离破碎!”严孜青说。
统治者待他不仁,但是这一方土地是无辜的,百姓也是无辜的。他要是答应了阔真,那肯定要带着契丹人踏破这方土地,残杀百姓。那不是他愿意的。
他的另一只手绕过阔真的颈项。
严孜青的身材比阔真要高那么一点,他这样绕过阔真肩旁,衣袖就挡住了脖子上的匕首,外人看不出来。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匕首对着他的脖子。
何义赶紧过来背靠着严孜青,紧紧的握着匕首,警惕的看着对面的黑衣人。因为严孜青双手都围在阔真的肩旁上,严孜青的身体就暴露在黑衣人的眼里了,何义要保护严孜青。
“现在,我喝醉了。要走了。麻烦三王子送我一程!”严孜青说,当真就像喝醉了一样,把头也靠近阔真,暗地里却使力推着他往外走。
何义把手环过严孜青的腰,外人看着像是他在扶着喝醉酒了的严孜青。阔真确知道,那手里有一把匕首,刀尖正对着他的腰侧。
二十个黑衣人投鼠忌器,不敢轻易的下手。始终保持着十步远的距离,跟着他们。
慢慢的已经走出了房门口了。春香楼的楼上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客人。
严孜青推着阔真下楼梯,而何义紧紧靠着严孜青,眼睛盯着房间。
“咦,这是喝醉了?”外面,管事妈妈发现了他们,不由得问道。她下意识的想过去扶醉酒的人。
这房间菜都没有上,能吃的就只有房间里备的瓜果,还有一壶酒。就这样就喝醉了?管事妈妈很疑惑。
腰间的匕首划破衣服,连皮肤也划破了一点。同时脖子也紧了紧。
“嗯,妈妈。不用了,我扶着他就可以了。客人喝醉了。我送客人回家。”阔真不得不说。同时表示不需要她帮忙,他一个人扶着就好。
“哦。这样啊。”管事妈妈停下了走向他们的脚步。但还是一脸的疑惑,这是妓院,喝醉了不就可以叫个姑娘直接在房间睡了么?为什么要回家?但是她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虽然感觉不对劲,却也没有再问。
何义盯着房间的门,却一直没有看见有黑衣人出来。他明白了,原来三王子也不想事情闹大。
“妈妈,来,我们把酒钱算算吧。”何义看到黑衣人没有跟来,也就放心的引开管事妈妈。
果然,管事妈妈一听有钱拿,马上眉开眼笑。把醉酒的疑惑忘了,开心的说:“爷,奴带您去。”妓院有专门收银子的地方。
管事妈妈带着何义下楼去,突然,感觉手心有东西,拿到眼前一看,是一锭银子。身后,何义笑道:“妈妈辛苦了!”
这是给的小费,真大方!管事妈妈更高兴了。
“你们都看着点!贵客喝醉了,要回家,可别冲撞了贵客!”管事妈妈冲着大厅的姑娘们喊道。
大厅让出来了一条路,阔真扶着严孜青慢慢的走过去。
等出了春香楼的大门。何义也气喘吁吁的赶来了,两人对视一眼。
大街上人来人往,就那么眨眼的功夫,严孜青和何义就不见了。独留下阔真一人站在热闹的大街上,眼色幽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快黑的时候,徐家医馆里来了个周身珠光宝气的美貌女人。
身材姣好,雍容华贵。可一开口,就让人喜欢不起来。
“你就是徐天姣?怎么像竹竿一样!”她这样说,大刺刺的在医馆里坐下。
“你是什么人?不看病就出去,这里是医馆!”徐天姣不像徐仲勋那么好脾气。
这女人一来就围着医馆绕了一圈,东看看西看看,一副鄙夷的样子。看着她也不像有病的样子。不,有可能是脑子有病!
“本.....人漱玉!”这人就是昨天和阔真夜里在酒肆看见严孜青的契丹五公主--漱玉。差点说漏嘴说“本宫”
早上,阔真就把想招揽严孜青的想法对她说了。阔真还着重的把严孜青的英雄事迹和彪悍强壮的身形夸了一遍。自己的妹妹,他当然知道她喜爱什么样的男子。
果然,漱玉面红心跳的问:“那名满契丹边境的常胜将军没有死?就在临安城里?”她就算没有见到过严孜青,也多少是听过他的大名的。
契丹人都崇拜英雄,她也曾经和契丹万千的少女一样,期望英雄和美女的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后来听说闫彪在入京的路上被刺身亡,她还惋惜了好大一陈子。现在,阔真说这英雄还活着,这怎么不使得她激动呢?
阔真看她的面色,已经知道她是动心了。这胸大无脑的女人!阔真心里很鄙视,脸上却是关心的样子:“只是,他好像有个红颜知己,是徐家医馆徐大夫的女儿。”
红颜知己?没事,只要看到她的姿色,就是十个红颜知己都得一边凉快去!漱玉对自己的美貌很是自信。可是,既然是红颜知己,那就去看看吧。反正也闲的没事。
就这样,漱玉来到了徐家医馆,看到了徐天姣。
漱玉把徐天姣都看了一个遍,也没看出哪里不一样,她暗暗的想:没眼光,就这样的一个平平凡凡的女子,连她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漱玉更是不肖。
“不看病就出去!”徐天姣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看见这个女子就不舒服,像有仇一样。语气自然也就不好了。
全医馆的人,包括徐仲勋,都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徐天姣。这小姑娘平常不是这样的,今天是怎么了?
“走就走,本......不稀罕!”漱玉看到未来的情敌就是这么个不起眼的模样,也没有了兴趣。还以为是什么绝世美女呢,最多也就是清纯可爱罢了。这样的徐天姣,连与她为情敌的资本都没有!
漱玉转身,还没有走出去,就定在了原地。
门口,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身形高大,丰神俊朗,五官刚毅,眼身犀利。这不就是她梦里的英雄模样么?
这两人就是严孜青和何义。
她一步三摇的走过去,等快到两人面前时。“哎呀,我的脚!”声音娇俏,扑倒在地,抬起半个身子,眼睛对着严孜青的脸,轻轻眨着,眼神勾人。
她本来穿的衣料就单薄大胆,这扑在地上后,肩头的衣服就滑开得更多了。
这样一个娇媚的女子就这样倒在面前,怕是任何一个男子都不可能不动于衷的吧?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男子伸手扶她起来。却不是她所期望的样子。扶她的是何义,而不是她心目中的英雄。
严孜青绕过她,走到徐天姣的面前,问“这谁啊?来看病?”
“她说她叫漱玉,不是有病的样子。”徐天姣说。可能脑子有病!
“不看病来这干什么?脑子有病!”严孜青看徐天姣脸色不太好,怕她怪他看了一眼那眼前的美女,赶紧附和着说。
不远处的漱玉,一把推开正准备扶她的何义,恨恨的说:“走开!谁要你扶!别碰我!”。随后她自己爬了起来,看到何义正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她。更是气闷:“再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何义不扶她了,也不看她了。“怕是脑子有病吧!”何义说完再也不理她,自己走进医馆里去了。
漱玉从小锦衣玉食,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她眼里都是怨毒。要是在契丹,她早就叫父皇砍了他们的头,全部都砍掉!把医馆都烧掉!可是现在的临安城还没有属于契丹,她忍了!
医馆里那一唱一和的男女,看在她眼里,碍眼极了。早晚有一天。让他们好看!漱玉恨恨的想着,甩手气呼呼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