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何义就来敲门了。
“老大,有人给了我这个!”何义拿出来的是一张绢帛,只有巴掌大小。严孜青展开了看,上面就只有七个字:故人一聚,春香楼。
绢帛是贵族才可以用得起的东西,仔细闻闻,写字的墨水也还残留着香气。这个故人可不是一般的人啊。
“老大,春香楼,那不是.....”何义激动的语无伦次。当那个脏兮兮的小孩把这个东西拿给他,并且说:“你就是严孜青吧?有人让我把这个送给你。”
他不知道那小孩为什么认错了人,但是他知道这是要给严孜青的,所以不敢耽误,也没有打开看,而是第一时间拿给了严孜青看。
刚刚打开看的时候,他也看到了,春香楼啊!他要开眼了!
“春香楼,那是妓院!”严孜青把何义的话补充完整。不只是妓院,还是很出名的妓院。春香楼几乎每年都有人夺得花魁。加上里面的姑娘那是环肥燕瘦,各种美人都有。琴棋书画,也是样样齐全。因此,名声很大,云聚了很多的达官贵人。
“老大,老大。这春香楼真的是名不虚传啊。真热闹!”何义眼睛亮晶晶的。脸上全是兴奋。因为严孜青治军严苛,他们从没有人去逛过妓院。这还是他第一次来,难免兴奋。
现在就只有严孜青和何义一起来,方有才很识趣的说要去看望妹妹,就没有一起来。那上面明明写着“故人”两个字,他又不认识人,就不来了。再说他也确实是不放心,想去看望他妹妹。
不愧是有名的妓院,就算现在是白天,不是妓院营业的最热闹时候。周边也比别的地方热闹,商铺的人在高声叫卖商品,顾客讨价还价。小货郎们走来走去,吆喝着兜售商品。小孩子跑来跑去。确实是很热闹。
“两位爷!里面请!”门口站着一排姑娘,虽然穿着暴露,站得也笔直。却是一个个苍白着脸,无精打采,呵欠连天的。她们看见有人进来,赶紧打起精神来招呼。
春香楼和别的妓院不一样,别的妓院是下午才开始营业,白天大门紧闭。而春香楼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开门的,从来就不关门。白天夜里都有姑娘迎客,只是白天比夜里清冷些,所以迎客的姑娘也就少了很多。
这两人虽然看不出来富贵,但是那一身的气度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妓院的人迎来送往,见的人多了,看人很是精准。
“两位爷,想要什么样的姑娘?”等他两被姑娘们拥着进了门,就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管事妈妈上前,笑着殷勤的问道。
“什么姑娘都有?”何义首先问道。
“都有。”管事妈妈笑。何义略带羞涩的小模样,取悦了管事妈妈。看来还是第一次来,模样还挺俊,就是不知道最后便宜了谁。
“那,我要找花魁!”何义说的斩钉截铁。他没有见过花魁,好想见识一下花魁的风采啊!
“这......”管事妈妈,为难了。这花魁可是一个妓院的焦点人物,想见的人多了去了。而且花魁不是什么人都接的,得看身份。再者,现在是白天,花魁还在睡觉呢。
严孜青终于看不下去了。这何义就像没有长大一样,再说下去,越发没边了。
“妈妈,别听他胡说,我们是来找人的。”严孜青解决了管事妈妈的为难。同时也把绢帛拿出来亮了亮。
原本还在对他们抛媚眼的姑娘们,一个一个的不再缠着他们,又出去门口站着了。她们是经过专业训练过的,一听严孜青说要找人,那就是有事情要谈,不需要她们了。
管事妈妈什么人没有见过!也就没有计较何义的玩笑。当下就笑着说:“有位贵客,很早就吩咐。要是有拿着绢帛的客人来找,就直接带到他的房间去。想必那位贵客说的客人就是您两位吧?”
“嗯。”严孜青简短的回答。
“来,两位爷。奴给两位带路!”
严孜青和何义跟着管事妈妈一路东拐西拐,才走到一间看起来很豪华的房门前,停了下来。房门上有编号“天字一号”
管事妈妈说:“两位爷,稍等,奴进去通报一声。”
她说完就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有人说到“进来!”她才轻轻打开门走了进去。不知道说了什么,不一会儿就出来了。
还是笑盈盈的说:“两位爷,里面的贵客让你们进去呢!奴就不打扰你们了,有需要随时吩咐啊!”管事妈妈转身下楼了。
严孜青和何义相互看看,从开着的房门里看进去,里面被着他们坐着一个高大的男子,一身锦衣,从后面看就气度不凡。
“我们不认识吧?兄台是不是找错了人?”严孜青也没有进去,就这样站在房门外问道。
背着他们坐着的男子缓缓的转过身来。
“怎么?闫兄,如今有了红颜知己,连我这个老故人都忘记了么?”对面转身过来的锦衣男子,笑得恰到好处,眼里却没有笑意。
严孜青惊悚了。像看到敌人一样,如临大敌,全身绷得紧紧的:“你怎么知道.....”
“闫兄,你真是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想不到我知道你还活着吧?你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呢。我还知道你的红颜知己呢!”对面的人依旧是笑着,说的话,却让人感觉冷飕飕的。就像下雪后的太阳,看起来阳光,却是没有一点的温度。
“阔真!你有事冲着我来!不要打她的主意!”严孜青说完。衣袖里的匕首滑出,人已经像一阵风一样,就那么一瞬间,对面人的脖子已经是有了一丝红痕,而匕首只要再往里送一送,那么脖子就有可能和脑袋分家了。
而契丹的三王子阔真,却是不慌不忙的用右手轻轻的推开匕首,就像受伤的不是他一样,动作优雅,如行云流水,语气轻和:“闫兄,不要冲动!我也不是嫉妒的人,不会怎么样她的!”
他吃定严孜青不敢怎么样他,他还是大宋的驸马爷呢,现在大宋和契丹的和平都是维系在他的身上,伤害他,皇上震怒,肯定得找出肇事人。而严孜青不想暴露他就是闫彪的这个秘密,所以是不能怎么样他的。
“来,坐下。闫兄,哦,不是,我现在应该叫你孜青了。我们很久没有好好说说话了。”阔真把孜青这两个字拉得很长。他眼色幽怨,真的就像好久没见的兄弟一样。
门口的何义赶紧跑进来,站在收了匕首坐下的严孜青身后。他怕严孜青吃亏,这个契丹的三王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进来了才发现,房间背着门的地方还站着六个黑衣劲装的年轻男子,看样子是阔真的手下。
何义顿时紧张起来,他也把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拿出来,握在手上。对方人多,他们就只有两人,要是恶斗起来,不一定能占上风!
严孜青却是示意何义不要轻举妄动。阔真抬手,那六个黑衣人瞬间消失不见,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废话少说!你想怎么样?”严孜青问。这阔真是什么人,他清楚得很!现在这假惺惺的样子,看得他想吐!
一旁的阔真却没有哪个自觉,或许是看到严孜青不开心,他反而开心了。一边从怀里拿出一张手帕,擦拭受伤出血的脖子,一边淡淡笑着说:“我不想怎么样。就是觉得很想念孜青你,所以特意来临安城会会你而已。哪知道你那么不顾往日情义,还划伤了人家。”
一段话说得如泣如诉,听者落泪,闻者伤心。严孜青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究竟想怎么样?”严孜青忍着想走的冲动再问了一遍。
“你看你,为了你的国家,出生入死。身上的皮肤都被伤的没一块是好的吧?可是,到头来,你得到了什么?你窝在那鸟不拉屎的定军山,吃了上顿愁下顿的。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们的皇上昏庸!”
自从昨天他看到大街上的严孜青,就派人去把严孜青的底细都查清楚了。“而我们契丹就不一样了。父皇圣明,深明大义。我们一直就在养精蓄锐!统一天下那是指日可待。”阔真说得慷慨激扬。
原来,这契丹的野心,不只是想入主中原,还想统一天下!
“啪,啪。”严孜青鼓掌,说得真好。把野心说得那么光明正大,除了三王子,可能也没有谁了。“那么,你们想要我怎么办?”严孜青似笑非笑。
阔真看严孜青的脸色似乎有松动的样子,不由微笑着说:“我契丹的五公主,秀外慧中。与你匹配正好!”
契丹的五公主漱玉,严孜青听说过。确实是美丽动人,堪称契丹的第一美女。可是这美女的名声却实在是太差,实在是太骄纵。
阔真真是好算盘,想拿这么个东西收买他!严孜青的脸色黑得像锅底,别说他现在有了徐天姣,就算世上只有漱玉她一个女人,他也不会娶她的。
太恶心人!
“要不?你在皇室中挑选一个你中意的公主,然后把你的红颜知己带上,我让父皇给你大将军一职。怎么样?”阔真看见严孜青脸色不好,也想到了他的妹妹漱玉名声不好,他们契丹人是不在意的。但是中原人在意。
所以,他说,可以挑选中意的公主。红颜知己可以带上,但是正妻一定要是皇室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