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玲装扮好了时,梳着高高的华髻,点缀着精美的头饰,真的是华丽异常,人也显得更加的美貌端庄,那头上的首饰,不贵重就不戴,那衣服的料子,也是最流行的式样,一旁的徐天姣真是暗暗乍舌。
有钱是真好啊,看这一身,都够一家普通人家吃用几年的了!
洪玲自已走了几圈,显然是不经常这样装扮,走路有些不稳,差点就摔倒了,徐天姣赶紧过去扶着她,说:“既然不适应,怎么要那么隆重呢?”
洪玲瞥她一眼说:“没办法,那人身份太尊贵,不穿成这样,显不出来对他的尊重。”洪玲嘴里说着尊重,话里却没有尊重的意思,淡淡的一点儿都不上心。
甚至还叫了另外一个丫鬟来,说:“去待客厅看看,客人走了没有?”看着样子,是想客人走了,就不用出去见人了。
徐天姣暗暗诧异,是什么客人,竟然这样不受洪玲待见,却又不得不待见。
那丫鬟去了一会儿,就回来禀报,说:“小姐,客人还在。说今日得闲,不着急。”
洪玲听了这话,无可奈何的对徐天姣说:“小鹃,等下,你就站在我的身后,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就说该到我吃药的时间了,知道吗?”
徐天姣答应着说:“好!”心想,这客人也真是奇怪,看洪玲这慢悠悠的装扮,都差不多用了两个时辰了,竟然还在不说,那口气里,尽然是非得等洪玲出去不可了。
洪玲由徐天姣这个其貌不扬的丫鬟扶着出现在待客厅的时候,主坐上的那一袭紫衣的尊贵男子,那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洪玲从门口施施然的走进来,一直到坐下,都还没有错眼。
眼里的惊艳和热度,徐天姣看得是清清楚楚。
徐天姣不动声色的往洪玲身后藏了一藏。
那紫衣的男子,徐天姣认识,就是这北方的土皇帝,小王爷赵笠无疑了。
不过,现在刻意装扮过的徐天姣,太不起眼,赵笠的眼神,连余光都没有扫过徐天姣,徐天姣也求之不得,毕竟,赵胜和赵笠,还在满城的找她徐天姣呢。
陪坐着的洪运发,轻轻咳一声,责备似的说:“玲儿啊,你还没有给王爷见礼呢,怎么就坐下了?”
洪玲装模作样的想站起来,对面已经收回来灼热视线的赵笠已经是抢着说:“不是听闻洪小姐身子不适吗?就不必那些个虚礼了。”
洪夫人赶紧说:“玲儿,还不谢谢王爷?”
洪玲就这样站着,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顺着洪夫人的话说:“洪玲谢谢王爷。”
对面的赵笠似乎是很愉悦的样子,褶褶生辉的眼,还对着洪玲笑了一笑,说:“洪小姐不必客气,赶紧坐下吧。你身体好些了吗?”
赵笠原本整个人显得阴柔美貌,长相偏女相,但是一眼看去,也没有那种娘娘腔的样子,反正就是给人的感觉很高冷的样子。
不过,他对洪玲这一笑,倒像百花盛开一样,很温暖。
洪玲不自在的说:“好多了,多谢王爷关心。”
洪运发征求赵笠的意见,说:“王爷,酒菜已经备好了,要是王爷有空,草民让人端上来吧?”
赵笠今日特别好说话,听见洪运发的话,就说:“嗯,有空,端上来吧。”赵笠身后的一个人,皱起来眉头,想说什么话,却被赵笠一个眼神制止了。
洪运发和洪夫人的眉头,都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很快又是小心翼翼的恭恭敬敬,说:“管家,吩咐下去,把酒菜上上来吧。”
一旁侍立着的一人,出来答应一声,出去了。
洪玲微微侧头,余光里看了看徐天姣。
徐天姣就知道,该她出场了。
转身向洪夫人禀报道:“夫人,小姐前几日身子不适,大夫吩咐要静养,现在到了小姐吃药的时间了。”
洪夫人狐疑的看着徐天姣,洪夫人刚刚才问过洪玲是不是生病了,洪玲说没有,现在怎么又说生病了?
不过看到洪玲那默认的样子,又余光里扫到正对着洪玲的赵笠,有瞬间的明了。
就说:“既然玲儿要静养,那就先回去吧,等身子好了,再亲自向王爷陪个罪。”
这些,都是场面话,罢了。
赵笠久经高位,又怎么不知道?
他刚刚还笑的温暖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这下,原本就阴柔的赵笠冷着脸,带动的空气好像也冷了几分。
正对面的徐天姣,受到那赵笠冰冷的视线扫视,原本就有鬼的心更加忐忑不安,受不住打了个寒战,心里暗暗发苦,难怪洪玲特意交代她,原来是让她去做恶人。
洪运发干笑着说:“王爷,草民这次去高丽回来,带来了的点高丽独有的吃食和美酒,等下让草民有幸陪王爷喝几杯?”
赵笠听到这话,依旧是冷着脸,倒是把视线从徐天姣的脸上移开了,扫一眼洪运发,又看一眼洪玲,说:“不用了,本王刚刚才想起来,本王还有事情要忙。”
自已就站了起来,出去了,身后是一众的护卫。
洪运发赶忙一边追上去,说:“草民恭送王爷!”一边对刚刚赶来的管家说:“叫上几个人,把那些从高丽带来的特有东西,统统送到王爷的落脚之地去。”
管家答应着,赶紧小跑着去准备了。
而洪运发,则是追着赵笠的脚步,恭敬的说:“王爷,您慢点,慢点。”
赵笠回头来看洪玲一眼,洪玲低下头,装着没有看见他回头一样,赵笠的眼神更加发冷,脚步也更加的快,几步就出了这个偌大的待客厅。
远远的传来洪运发的声音:“王爷,您慢点走啊,慢点......”
看到当场发怒的人走远了,洪夫人才说:“玲儿,你怎么得罪他了?这可是北方的土皇帝。”
洪玲闷声说:“我怎么知道?刚刚的一言一行,娘不都是看见了吗?”
洪夫人无法,叹口气,只好说:“玲儿,你真的生病了?需要静养?”
洪玲调皮的一笑,说:“假的。我就是不想应酬,找个借口罢了。”
洪夫人无力的说:“你这借口,倒是把这土皇帝给气走了,你爹不知道要去陪多少小心呢?”
洪玲说:“娘,我们家生意做那么大,已经够有钱了,爹还何苦去求人?不如爹娘不做生意了,我们一家游山玩水,不是更好吗?我们家的钱,可以保我们几辈子吃穿不愁了。”
听得这话,洪夫人更加的无力,说:“玲儿,你还小呢,这些事,你不懂,哪里能那么容易呢?”
洪玲还想说什么,这时,洪运发回来了。
吓出一身大汗的洪运发,赶紧对随后赶来的家丁说:“快去,快去,把营州城所有的媒人都打听一遍,打听清楚了,为什么这些年,没有一个人来府里说亲?”
家丁答应出去了。
洪运发转身看着洪玲,洪玲赶紧说:“爹,那可不是我在背后搞鬼,我也郁闷呢。怎么没有人来提亲呢?”
洪运发说:“没说你。最近,小王爷可有派人来给你送过东西?”
洪玲瑟瑟的垂下眼,说:“我......不知道。”
洪运发说:“去把管家叫来。”
有家丁答应了,带回来的却是却是另外一个管家,想必洪府家大业大,管家也多吧。
那管家还带来了礼册,当场就翻看了起来,指着那上面的文字,说:“老爷,小王爷常常送东西来,有药材,有首饰,衣物,布匹,吃食。就在前天,还送来了一批药材。那送来的人说,听闻小姐身子不适,小王爷特意吩咐送来的。”
“报给小姐知道了吗?”洪运发问。
那管家看看洪玲,再看看老爷,纠结不敢接话。
洪运发冷了脸说:“怎么?我不常在家,连问话也要看人脸色了吗?这样的管家还有什么用?不如乱棍撵出去!”
管家吓了一跳,赶紧跪下说:“老爷,别撵小的,别撵!小的上有老下有小要养......小的每次都禀报小姐了,小姐说不要,退回去,还威胁小的,不能告诉老爷。可是那小王爷送来的啊,小的哪里敢退回去?就自作主张,放库房了了。老爷,小的说的都是实话,恳求老爷不要撵走小的!”
洪玲气的不行,伸脚就想去踢那地上跪着的人:“你胡说!我让你胡说!”
那跪着的管家,一动也不敢动,就那样直挺挺的跪那里,结结实实的挨了洪玲几脚,也不敢吭声,只用那可怜的眼,看着洪运发。
洪运发皱眉,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拉开小姐!”
洪玲身后的丫鬟婆子向前,拉的拉,劝的劝,终于是把洪玲给哄好了。
洪运发挥手,那管家就退了出去。
气氛一时有点沉闷,那出去打听的人,效率也快,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回来了,跪地上禀报,说:“老爷,分头都打听过了,使了银子才说的真话,说是小王爷派人来传的话,不让任何人来给小姐说亲。”
洪运发的心沉下去了,脸色也很难看,说:“下去吧。”
家丁下去了。
洪玲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简单,看着洪运发的眼神也是小心翼翼的说:“爹......”
洪夫人怕吓着了洪玲,就拉过洪玲的手拍了拍,说:“没事,没事。这么大的事,玲儿你怎么就不跟爹娘说呢?”
洪玲委屈的说:“他来的时候,我都是称病不出来,送的东西也叫管家送回去,我以为......他知难而退,时间久了,就自己不来了呢。哪知道那管家,尽然没有把东西退回去!”
洪夫人也是一阵无语。
洪运发说:“玲儿,你先回去吧,这事,我和你娘要好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