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身穿劲装,骑着一匹马,牵着一匹马,从外院飞驰而来,吓得宾客纷纷四散,后背上,背着长枪、劲弩,一股飒爽英姿扑面而来。
到了近前,矮身将召郡王如拖羊般扯上了马,姿势做得足,不过很是吃力,与她飒爽英姿的模样倒是有些不符。
将郡王横陈在马背上,凌云将另一个马缰绳递向卷帘,示意她也上马一同逃跑。
卷帘转身回了屋,将迷晕的胡兰扶了出来,如召郡王般陈在马背上,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爬上了马背。
盛赞脸色惨白,横沉着剑道:“师妹,王爷大恩饶你不死,你不能忘恩负义、背叛王爷。”
凌云阴冷的不发一言,只是指着自己的喉咙,“啊啊”的发出几个音节,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嘲讽的看着盛赞。
盛赞脸色尴尬,不知如何再相劝,九王爷呵呵冷笑道:“凌云,本王早就知道你是个忘恩负义的小贱人!到现在你还不知道自己为何气短力竭吧?这只是个开始,以后你会慢慢手不能动、脚不能动、眼不能动,如冰人般慢慢冻起来而死!!“
凌云心头一凛,自己这两天一夜一直努力恢复着身体,用的药都是平时的两倍多,皮外伤已经结了痂,只是内气始终恢复不过来,而且愈发力竭,现在才恍然,原来是九王爷捣的鬼。
九王爷好面子,表面答应盛赞放凌云一马,让盛赞喂凌云变哑巴之药,实则药中有药,让凌云逐渐脱力而死。
九王爷阴恻恻的对华统领、吴统领等人挥了挥手道:”凌云是孤身纸老虎一个,谁取了她首级,总统领之职就是谁的。”
七大统领顿时如被打了鸡血一样,顿时振奋了精神,总统领与统领虽然只一字之差,这权势不可同日而语,差一级,却是难比登天,今日竟成了绝佳的机会。
凌云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满是嘲讽,只是将匕首尖端刺进了郡王的后背心,痛得郡王“啊”的一声叫唤,哀嚎道:“父王救我!父王救我!!!”
凌云即使失了武功,失了内力,凭着多年征战杀场的经验,临死拉一个废物郡王垫背是绰绰有余的,所有人立即投鼠忌器,不敢上前了。
九王爷恨得牙直痒痒,他机关算尽,将黑色铁甲兵都调来了,就想着让李大虎有来无回,千算万算,万没料到后院失了火,凌云这个内奸和胡府的叛变小丫鬟勾结起来了。
一个了解九王爷的内部情况,一个了解胡府的内部情况,怎么让人不恼?
胡县令心中大呼冤孽,气得直跺脚 ,指着卷帘的鼻子尖怒骂道:“你个小贱婢,竟然挟持了主子叛乱!快将小姐放了,否则我让你爹娘兄弟给你陪葬!!!”
卷帘眼睛瞪得滚圆而赤红,大着声音反驳道:“老爷,你去杀了我爹娘吧,算是为了我报仇!!当年若不是小姐,她们早就将我卖到青楼去给我哥换媳妇去了!我没有这样的爹和娘,我只有小姐!!就在刚才,我若晚了一步,小姐就自尽而死了。”
凌云将匕首紧紧抵着召郡王的背心,机警的往外打马前行,卷帘不敢怠慢紧紧相随。
一阵破风之声飞驰而至,直奔凌云的面门。凌云暗呼不好,身子疾拧,直接滚到了地面之上。
又一道箭影飞驰而至,凌云只得藏身马腹之后,箭矢直接射中了马匹,轰然倒地。
凌云寻声望去,见射箭之人中,竟然还有九王爷本人,心知不妙,九王爷这是放弃自己的儿子杀她泄愤了。
凌云焦急的看着胡府四周,她是用自己的命来赌,赌胡兰真如九王爷所猜想的,可能是与李大虎有牵扯的女人,如果是,今日成亲便是营救的最佳时间,所以她才与卷帘合作,最后与李大虎来个里应外命,借机逃命。
哪知道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这李大虎简直就是属乌龟的,不是慢了,就是缩头不来了。
凌云懊恼的转身,抱着临死扯个垫背的精神,持匕首快速刺向召郡王,召郡王身子一滚,只被划到了脸颊,汩汩的流血,并没有伤及性命。
随之而来的,是飞箭如蝗虫般飞向凌云、胡兰和卷帘三人。
正在凌云心如火焚想对策的时候,无数马匹声奔腾而起,很快,胡府一侧的墙壁突然倒塌,三十几道身影飞驰而至。
外围的侍卫并没有用力阻拦,直接将一众人让进了圈内,如同包饺子般将李大虎等人与胡兰等人转在了正院之中。
李文生轻巧的扑至胡兰身前,将外衣脱下打了赤膊,用衣裳一裹一卷,便轻松的将胡兰绑在了后背上,嘴里骂骂咧咧道:“真是个累赘!”
九王爷哈哈大笑,语气阴森可怖道:“李大虎,你终究还是下山了!在山里找不到你,今日可就叫你有来无回了!”
无数辆铁甲战车以及黑衣人如同凭空出现一般,将胡府的人围得水泄不通,吓得宾客以及捕快们脸色疾变。
九王爷手掌挥起,气势恢宏道:“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我死!!!“
捕快们在山里与黑甲人交过战的,每个人的脸俱都变了颜色,吴捕快胆战心惊的报与胡县令道:”大、大、大人,这些、这些是山里与、与咱们对阵的匪人!他们、他们原来不是真正李大虎的人!!!他们、他们是王府的人!王、王、王爷不、不会、不会像传言的那、那样,私藏铁矿、私炼武器.......“
胡县令恨铁不成钢的打了吴捕快一巴掌,可惜还是晚了,所有的捕快们都听清了,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九王爷,面面相覤,不知道往下该以什么身份、该怎样对阵这些前几日还撕杀如仇的黑甲人。
一个人站在了李大虎的方向,两个人向李大虎靠拢,很快,几乎所有的捕快都向李大虎方向聚集,可惜,他们面对的敌人,是滚滚而来的铁甲战车,所向披靡。
铁甲战车边射着箭边向内圈收缩着,命好的,直接被一箭射死了,命不好的,侥幸躲过了箭,却躲不过铁甲车上的长刺与碾压,人,直接被缴成了肉末。
面对如此强悍的战车,逃跑才是上上之策。
胡县令和夫人扯着儿子躲进了一间厢房,凌云会意,拉着卷帘也跟了进来。
见对手如此强悍,李文生不由得大惊失色,难怪面具男曾叮嘱他无论发生何事都不可出山,只可丛林之战,有了这精湛的武器,在平原开阔地,九王爷的黑铁骑简直是所向无敌。
李文生对兄弟们呼喝道:”扯柳子分旗儿!!!“
三十几个兄弟立即分成了四个方向,边打边退。
黑战车虽厉害,便在房间瓦舍之间也受了阻,很快,李文生与兄弟们冲出院落,骑上马匹四散奔逃。
黑衣人弃了铁甲车骑马追赶,而何自家的马匹似乎得了蔫症儿,就连黑甲士兵也是一大半脸色发暗,不太好看。
九王爷皱紧了眉毛,华统领一脸苦相的上前解释道:“主子,是凌云那小贱人捣的鬼,有八成的兄弟们从早晨开始便上吐下泻,所有马匹也一样,就连黑衣战车也被动了手脚 ,推起来比平时重了一倍不止。”
“好好好.......”九王爷阴恻恻的笑着,声音难听如同午夜的枭,冷然的对盛赞道:“果然是我养的一条咬人不露齿的狗,本想让她渐渐无力慢慢死去,没想到她反击的倒快。盛赞,这条狗是你带给我的,你立马除了吧,否则,你也不用在这世上现眼了。”
盛赞脸色惨白,单手执刀,径直的向凌云所在的房门前走去,步伐足有千斤重。
自家阵营的马跑不动,李大虎却带来不少拖墙用的马,虽然都是些没受过训的野马,但也总比没有强,不少黑甲人抢过了马,分四个方向去追李文生。
如此一来,黑衣人和侍卫被引走了不少,凌云牵着卷帘想寻机而逃,被盛赞直接堵了门。
凌云深深皱起了眉头,眼色很是凌厉。
盛赞右眼眼色低沉了些,喃喃道:“云妹,你认为我是来奉命杀你的?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就不能假意杀你、实则救你的?“
凌云的脸色缓了缓,先将盛赞让进了屋内,眼眸低垂,泫然欲滴,良久,终于对盛赞笃定的点了点头,随即指了指门外方向,坚定的、当先向房门走去。
一道刀光直刺凌云后心窝,还未碰到凌云的后心,盛赞便觉得心口一痛,心口刺进了一只长剑,而长剑的主人,正是凌云,自她自己的腋下倒着刺进了盛赞的心口窝儿。
凌云眼睛红红的看着盛赞,几分悲悯,几分绝望,随即将手探进盛赞的袖子之中,一掏竟掏出一大推的物事来,一包碎银子、一套侍卫的衣裳、两只百针筒。
凌云心中讶然,盛赞这是要远征怎么的,怎会准备这样多的物事?特别是这百针筒,是九王爷给七大统领贴身保命用的,一次射出百支钢钉,每个统领一个,其他人无权拥有的。
盛赞不仅有,还有两个,不知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