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玥平静地说着他的过去,声音平静,脸上的表情淡漠无比,仿佛那些往事都与他无关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从他受伤昏迷醒来后,那些痛苦,似乎减轻了很多很多……
可是,心却空荡荡的,像是少了什么一样……
那种感觉,伴随了他很久很久,直到遇见了这丫头……那种异样的感觉徒然就消失了,所以他才会一反常态的将她从妖狼的爪下救出来……
晖夕静静地听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久久都未曾落下来。
国宝一定不希望她哭,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忍住……
从未想过,他会有这样悲伤的过去……
而她竟然从未察觉得到……
在皇宫中,每次他不在身边,她总会以为他是在竹林里待着。
直到现在,晖夕才猛然发现,如果不是今天出去找他而无意撞见他变身,那么她依旧对他一无所知……
晖夕记得有人说过,过去的只是过去,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过去的伤疤如果留在心底,而她却一丁点都不知道,更不能帮上一点忙,那才是她最不想,也最不愿意的。
久久,房内寂静一片。
晖夕拼命的忍了好久,才将眼泪全都逼回去,张开双手,紧紧地从后面抱住离玥。
“国宝,我不是别人啊……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好了……”
因为不是别人,所以,永远都不会背弃他,无论,他变成什么样。
她这样够直白了吧?聪明的国宝应该听得出来吧?
蓦地,离玥的背脊因晖夕的话猛然一僵。
她的意思是……
腰间那双小手传来的温度,让他冰冷的心,慢慢的温暖起来……
这种感觉,只有她能给他……
沉默了一会儿,低低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嗯,我会记住的。”
最为简单不过的回答,却让晖夕的眼泪一瞬间抑制不住的落下来。
千言万语,此时此刻,却只有这一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话,能够抵得千军万马,四海潮生,让她瞬间便完全沦陷。
似是听到了晖夕的抽泣声,离玥转过了身子,在看到她脸上挂着的泪水时,微微怔了怔,随即,修长优美的手指温柔地拭去了晶莹的泪珠,薄唇勾起一个柔软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唔……不许看!”
晖夕微微红了红脸,急急忙忙地扯过被子,胡乱的裹在头上,躺在床上装死。
看到晖夕的反应,离玥勾唇,轻轻地一笑,大手直接掀起被子,将床上的小人儿拎了起来,“起来了,不然待会要饿死了。”
“啊啊啊!不出去,饿死算了。”晖夕撅着嘴巴,气哼哼的反抗着。
“……”
某妖孽直接无视掉,拎着人直接出了客栈。
………………
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因为许久没有出宫的原因,而昨天一整天都在赶路,晖夕再见到古代的街道还是很好奇,早就将刚刚的不悦抛到脑后去了,拉着离玥东跑西窜的,到处走走看看。
小脑袋好奇的转来转去,一个卖面具的小摊马上就引起了晖夕的注意力,“啊!那个是什么?!面具啊啊啊!!国宝,我们去看看。”
说完,不等离玥反应过来,就直接窜到人家摊子前去。
“……”头痛的揉了揉额角,离玥开始后悔将她带出来了。
无奈的勾了勾唇角,离玥刚想跟上去,一张熟悉的脸却出现在了视线里。
是她……
暮兮。
唇角的微笑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漠的浅笑。
看到他这一反应的暮兮眼底闪过一丝懊恼,原本灿烂的微笑也垮下了几分,但是下一秒,又恢复如初。
暮兮张了张嘴,用着唇语对着离玥说道,“我有话要跟你说。”
随即,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她可以确定,不管愿不愿意,他都一定会跟上来。
…………
街道上的一条小巷内。
离玥蹩着眉头,一脸冷淡的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
“离,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呢……”暮兮勾了勾唇角,笑得娇媚,嗓音低柔,十分魅惑。
听到她的称呼,离玥明显的感到不适应,以前的他从来不在乎这些,也觉得没有什么,但现在不一样了……也许,那个丫头并不喜欢别人这样叫他。
思及此,离玥冷淡的勾了勾唇角,扯出一抹讽刺的浅笑,“暮兮,我们之间还没有熟到你可以这样叫我的程度。”
“你……”暮兮明显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懊恼的跺脚,“我不可以叫,那么那个不知死活的人类丫头就可以叫你‘国宝’了么?难听死了!起的什么鬼名字!”
“不关你的事。”依旧是冷淡的回答。
他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是这样,从未改变过!
以前他可以为那个女人的死而万念俱灰,现在又为一个人类丫头做那些他从来不会做的事,而他的眼中,却从未有过她!她不甘心!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所做的一切,难道都补不回因为以前的愚昧而错过他的事情吗?不!她不信!她暮兮要的,从来不会没有!更何况是她守了这么多年的他也一样!
“哼!谁说不关我的事?”暮兮扬起了得意的笑容,神气的看着离玥,水眸里除了得意的神采之外,还有浓浓的爱慕,曾经错过他,是她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别忘了,我们还有婚约在身的!只要那婚约在一天,你就是我的!”
一提到婚约,看着暮兮得意的神情,离玥只是淡淡的瞥过一眼,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的说道:“那是父亲定下的,而我现在已经离开貘族皇宫了,婚约已经与我无关,而你,要是真的想嫁,就去嫁给老头子吧,反正婚约也是他定下的。”
听到离玥的话,暮兮涨红了脸,声音了拔高了几分,“你……胡说!明明与我有婚约的人是你!”
“那又如何?我不会承认,便是无效的。”
“你……我这么多年的付出,难道你都看不到吗?为了幼时的任性不懂事,我付出了这么多,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