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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血洗黑店

晚霞如火,红灿灿,却不灼人。集市还未散去,仍有不少讨生活的小商贩叫卖着,此情此景让已经几天没有见到人烟的李凡一行人小小激动了把,玄一是最欢脱的一位,高兴得差点没把包袱甩了,李凡则觉得很丢人一般摇了摇头,一旁的慕念则应景的轻笑了下。

李凡这几天都在偷偷观察慕念,容貌秀美娇嫩的她,表情却少的可怜,平时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就像挂在庙堂上的观音像一样,你说她冷淡吧,她嘴角微翘,慈眉善目,你说她柔情吧,她却透着一股子冷傲,让人不敢亵渎。慕念的身材娇小,矮了李凡半个头,性格却一点都不软,只有头一天走走停停,之后就再没有一点耽搁,慕念将自己的伤势隐藏的很好,只有李凡知道她伤得有多重。这一点上,李凡还是很佩服慕念的,也正因为这样,李凡更觉得慕念绝不是普通女孩。

补齐了路上用的干粮和水,几人进了客栈,订了房后,一楼可以堂食,李凡也是好久没吃到热腾腾的饭菜了,首先招呼老板给上菜。点了几道家常后,老板殷勤道:“二位小爷,要不要来壶酒,这儿的醉花阴可是有点小名气哦~”

李凡和玄一对了下眼神,虎头山上可没这机会,几乎瞬间达成了一致意见,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老板,来一壶!”

老板乐滋滋地朝厨房喊道:“四号桌,上酒上菜!”

两壶酒首先被端了上来,倒入杯中,老板诚不欺人,酒香入鼻,并不似只是乡野之物,玄一迫不及待的就灌了一杯,辣的眉眼都皱到了一起,可热到肚子里那种舒爽,让玄一忍不住“啊。”了一声。李凡可不想像他那样没头脑的一饮而尽,正准备品上一口,忽然发现慕念盯着老板看着。

若不是李凡总在注意慕念,也不会立刻发现她的表情有变,“怎么了?”李凡也就是随口问问,他可没指望慕念搭理他,李凡放下了手里的酒杯,也转头看那老板,只见老板身材微胖,长得就跟山上的伙夫一个模样,憨厚老实,可这老板表面上忙进忙出,招呼这桌,答应那桌,眼神却总会往他们这桌瞄。嘿!这里头还真有问题!

忽然李凡肩上就那么一沉……

“大,大哥,呃,大哥,来!你也喝啊!”玄一半个身子都挂在了李凡身上,一股酒气扑来,李凡这才发现那一壶酒已经被玄一灌没了,只余下他手中的那一小杯。李凡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个玄一,怎么竟添麻烦,而且还有一壶酒他就醉了,这也太丢人了。

此时他们一桌三人,旁人看去,就是这么个场景:朴素布衣少年一脸喜气地扒着另一位白衣少年,胳膊还直往他脖子上绕,时不时地傻笑,看来是喝多了。白衣少年一脸无奈,剑眉微皱,一时之间竟没有挣脱,这人撒起酒疯来,力气比平时大了许多。一旁坐着个妙龄少女,淡黄色的纱裙上绣着祥云,弱不禁风的模样还颇惹人怜爱。

这不正是下手的最好时机么?

门一下子被关上了,天色已暗,街上的摊贩也都散了,客栈里即使点着烛光也是一片昏暗,噼里啪啦一阵响,顿时乱了起来,老板,客人,打杂的,甚至厨师都变了脸,从各种角落抽出长刀,踢翻椅凳,刀上缠着黄色绸子,看来是一伙人,将李凡一桌团团围住。看这阵仗,李凡反而放下了心,就怕你们来阴的,明刀明枪我怕个鸟,表面上却要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你,你们是什么人?”

老板腆着肚子跨过来,“两个小毛娃子,叔叔我可是好人,让你们做个饱死鬼。这女娃生的好看,你们别弄死了,留着伺候我好了,还不动手?!”男人一声令下,小弟们立刻操刀砍了过来。李凡还没甩开玄一,只得奋力同玄一往一旁一滚,躲过了刀口。玄一被这一滚,脑袋磕在桌角,“哎呦!”痛叫一声,李凡暗想他真是活该,这点酒量,也敢喝这么猛,看来以后是不能让玄一碰酒了,这小子一碰酒力气还真大,缠人的厉害。玄一这一痛,手上一松,李凡便脱了身,一脚踹在来人的小腿肚上,这可是瞅准了踩的,疼得那人一个踉跄,刀飞了,人摔了。后面跟上来的几位,也没讨到好,脚下踩了同伴,一个踉跄,李凡劈头抄了把椅子扔过去,几个匪类抬手挡的功夫,李凡已经出了他们的眼皮底下。

带头的老板见手下吃了亏,气得直跺脚,“干什么吃的!一个小毛头都搞不定,快找来剁了!”嘴上骂着,匪老大没真当一回事,拿过李凡他们的包袱翻了起来,果真翻出了一袋沉甸甸的碎银兜子,往自己怀里一揣,继续翻找,一本破书,随手一丢,一些干粮,继续扔……

本来这买卖就太小儿科了,他们兄弟几个逃到这个偏僻村镇,没敢张扬,趁夜杀了这店的主人一家,对外就说着主人一家去投奔亲戚,将这店盘给了他。这吃饭住店来的大多是外地过路的,这几个人没了,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黑店竟开了个半年之久都没被人发现。今天生意不好,就来了三个外地小孩,看衣着也就是个少爷仆人和小姐,连护卫都没有,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呵。匪老大正美着,忽然店里的蜡烛灭了一个又一个,没一会店里就漆黑一片!这可让匪老大纳闷了,“怎么回事?谁把蜡烛……唔!”头顶被人一拍,头痛欲裂,匪老大顺势一个翻身在地,这回他学聪明了,没出声。手下们听到老大的声音戛然而止,也是一阵错愕。一时之间,大家都停止了动作,不大的店里安静的可怕,甚至能听到街边路过的野猫在那里偶尔的喵呜一声。时间好似慢了下来,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匪老大抹了抹脑袋,湿了,怕是头已经破了,暗道一声倒霉,但心也开始虚了。小毛孩的身材,要够到他的脑袋,那必是从上头下来的,喝醉的那个不足为惧,另一个白衣小鬼眉眼透着一股精气,八成是他!匪老大咬着牙,这兔崽子要是被他逮住了,他定是要卸了他!

哗啦啦,一阵碟碎碗裂中,传来了一声酒嗝,“……呃,大哥?你,你在哪啊,谁把灯灭……灭……唔!”噼啪一阵砍刀声,只砸在了一块桌板上,翻开碍事的桌板,那儿已经空无一人。忽然,不知谁发出一声惨叫,还没防备过来,惨叫一声声响起,听着瘆人,剩下的几人越听心里越慌,怕下一个就是自己,乱了方寸地往门口跑……吴二听着众兄弟的惨叫,第一个往门口跑,手还没摸到门栓,就一阵剧痛传来,透骨而过的什么东西,将他的手钉在了门上。

“啊啊啊!!!”

呲啦!一声脆响,李凡捏着点燃的蜡烛站在吴二边上,脸被火光由下往上照着,李凡还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吴二顿时就腿软了,惨叫卡在喉咙里,当场两眼一翻晕了。屋子里满地横七竖八都是痛晕过去的匪类,吴二的手也被筷子生生钉在了门上。

李凡绕了屋子一圈,一边点起蜡烛,一边数人数,怎么少了一个?一转头,心情有点复杂的看着他们原本围坐的那一桌,要说为什么,因为少掉的那位匪老大,就被凳子卡着压在地上,满头是血,已经翻了白眼。而凳子上还坐着一个人,白瓷般的少女,连头发都没有一丝丝乱掉,要说唯一有什么不同了,那就是她手上多了一本书……

“你……把书还给我。”李凡知道慕念正拿着的是《天仙下凡》,这妮子怎么总拿他东西!

“这是你的?”

“……”李凡懒得废话,走过去要拿,谁知慕念一扬手,竟让李凡没捞着。

这时屋里就李凡和慕念是意识清醒的,所以两人说话也没了顾忌。

“练到第几层了?”

“……要你管。”李凡这回是认真瞅准了去抓,竟还是没抓着。

慕念瞟了眼被钉在门上的匪类,“寄气于物,有实无虚,也就第一层吧……”口气虽没什么,可李凡听着就别扭。

“你想干嘛?”李凡郁闷了,也不再费劲去拿,而是拉过一张凳子,坐了下来。李凡是个不服输的性子,但这妮子深不可测,若计较下去,恐怕得吃亏,所以这些天下来,小李凡没再动过手,而是暗暗观察,希望能看出什么弱点来。就刚才那样的混战,李凡压根就没出手帮慕念,也是想试探下慕念的本事,结果慕念不止毫发未伤,还搞定了匪老大,这让李凡很不是滋味,感觉被比下去一般,还是被个女娃比下去。

更郁闷的是,这女娃知道玉佩的来历,连李凡修炼《天仙下凡》的功力都估计的一清二楚,这可真得快把李凡的老底看穿了,李凡年纪虽轻,可在李玉堂身边,行事作风多少有点李玉堂的影子,必要的时候也能稳着点性子坐下来谈的。

慕念没说话,而是看着李凡,清澈的眸子里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最后吐出一句耐人寻味的话:“现在还没想好……”

李凡愣了一下,这什么意思?《天仙下凡》被放回了手中,李凡看着慕念跟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进了客房。我去,这妮子搞什么?李凡忽然有种感觉,这慕念一定不是个女孩,不,一定不是个人,那她是什么?李凡说不上来,从在茅屋看到她的第一眼,李凡就感觉,冥冥中有着什么牵引着自己来到她身边,只有李凡穿过了那片冻结时间的树林,那就一定是有原因的,对了,那竹简,一定是有什么线索,可惜现在李凡看不懂。

等等,现在好像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李凡看了看满地的狼藉,和睡得正香的玄一,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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