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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寄物之力

“哎呦!”玄一是被一块硬物砸醒的,睁开眼无辜地揉着自己的额头,只见李凡正讪讪地收回手。“大哥,你怎么砸我啊……”

“我哪有?”李凡眨了眨眼,没承认。

玄一一下子郁闷了,抓着刚才砸到头上的东西,就辩道,“那这是什么?你就是用这个砸的我!”

李凡没忍住,笑了出来,“哈,我用那玩意砸你,你都疼,你该是有多娇贵啊?”

玄一仔细一瞧,顿时憋红了脸,这东西别说砸,扔出去都是轻飘飘,正是他抹脸的方布头,转念想想不甘心,可四周都找过了,就是没有真正的凶器,若不是布里夹了石头,怎么砸得疼人?大哥一定使诈了,玄一想着,而且看他那样,也不会承认了。忽然意识到,自己那时痛快的睡了一觉,却撇下大哥一个人看守,顿时玄一就理亏了,被大哥捉弄下也是应该,不过他真得很好奇,究竟砸了他的是什么东西。

李凡的身体已经恢复个七七八八,似乎经过那几个时辰的琢磨,气力更胜之前了。若说他究竟用什么砸醒的玄一,那自然就是那块方布了,其实从他自己那改创的音波攻击中,他已经隐约感觉到,天仙下凡并不是那么单纯的武功秘籍。强身健体的效果是有,但更多的是一种技巧,是能将气力寄物而走的技巧。李凡已经将书中所说的第一层,仔仔细细读了一遍,结合二叔平时的指点,很快便理解了其中的奥妙。将气力寄物而走,说通俗点就是借物使力,音波攻击有点特别是因为它所寄的是声音,而声音本就是摸不着看不见的,却是最全面,无死角的,说来比书里所提的几种都要困难一些,在山上李玉堂对李凡严厉,平时没少吼他,渐渐地李凡也学会了这门技巧,只不过改良了许多,利用回音,或者自己的声音,去混淆他真正的声音,虚中带实,实中有虚,攻其不备。很多鸟类都被他骗过,当然,这些并没有杀伤力。这次刺死黑熊,让李凡真正意识到,这寄物之力的威力所在。一把切蔬菜的刀,如果只是用力去劈石头,那么刀刃肯定就剥开了,但如果将气力灌注其中,只要足够,那刀也就不是那把刀了,是把充满力量的刀,有如巨斧,劈石断金。黑熊正是死在这种力量之下,匕首只是把开启力量的钥匙。至于后来他的破功,完全是用力过度,就像剥开的刀刃一样,他就差点剥开了……看来这力气放出去容易,若收不回来,岂不是回回都得这么残废一阵子,颇让人不舒服。那天仙下凡里的功法,他也看了,循序渐进下来,只要不心急,不仅可以让寄物之力熟能生巧,也能让身体在修炼中本能的记住一个放出气力的度,破功的现象便可以避免了。那方布正是李凡的一个小小练习,将少量的气力集中在方布上,再投掷出去,就跟扔块石头过去是一样。虽然玄一稍微无辜了点,但天仙下凡的功夫二叔是千叮万嘱,不能轻易告诉旁人,他也就耍了回赖皮,死不承认了。

玄一虽有着孩子的小脾气,却也分得清尊卑,李凡是少主,虽不用像对大老爷那样恭敬,却也是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更多的,玄一也很佩服这位少主,被捉弄下也没什么大不了,在山上给少主背背黑锅什么的也是常有的事,大老爷也是明事理的,一眼也看的出其中的原委,所以玄一不曾有过什么委屈,对李凡,他还是死心塌地的。

两人商量了下,决定沿着水流走,肯定能找到个落脚的地方,然后再好好做打算。微风吹过树林,沙沙作响,悠闲而安逸,鼻尖的草香掩去了一夜的血腥,仿佛之前只是做了一场噩梦。李凡和玄一谈笑打闹着,直到天色变暗,肚子咕咕叫了,他们也没看见半个村落。李凡开始感觉不对劲了,捡了块石头,在树上磨了个记号,继续走了一会,赫然在前面的树上看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记号!

“大哥,怎么会这样?”玄一也傻眼了,死死地盯着记号,希望找出证据,证明这不是他们留下的。

“我想,我们是被困住了……”李凡也有些沮丧,本来安逸的树林,连鸟叫都很少,现在想来都不是很正常,难道……起雾的时候他们就被困住了?“小一,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

“大哥,我得跟着你。”玄一在这点上绝不含糊。

李凡摇摇头,“我知道这是我爹嘱咐你的,但现在我需要你帮我。”

玄一一听这是要帮大哥,只犹豫了一下,咬了牙应承道,“好,大哥,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李凡对玄一的言听计从还是很受用的,这也是他同意玄一陪同他下山的原因之一。

“你看,我们走后又回到这里,我怀疑这片林子有问题,一会你在这等我,我从这个方向往前走,我喊你一声,你听见了就回应一下,明白了么?”

玄一点点头,虽然不是很理解这么做的用意,但他相信李凡一定是有办法的。

李凡出发了,在玄一的目送下,他沿着小溪往前走。四周都没了人影,李凡喊了一声,没多久,玄一回喊了一声,并不是后方传来,而是小溪的另一边……这下李凡心里有了点底,又走了一段,重复了一遍应答,等李凡回到玄一身边,玄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大哥,你怎么是从上游走过来的?”

李凡想了想,拿起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圈……“喏,回到这里说明我们在绕圈,我听说过一些奇门之术,就是让人进去后,怎么也不出来,感觉绕圈一般,我开始还怀疑我们是进了什么迷阵里,很多东西,比如这些树只是障眼法,让你看不透真正的出路,你以为自己走的是直线,其实你不知不觉的就被误导走歪了。但是后来,我感觉并没有那么简单。”

玄一挠挠头,“奇门迷阵就够复杂了,大哥,你认为现在比迷阵还复杂?”

李凡摇了摇头,抿了下嘴,“不,现在的情况比迷阵简单,只是比迷阵难理解。”看玄一一脸求解的表情,李凡继续道,“首先,我们喊话都能传递给对方,就说明距离并不是很远,我也的确是在绕圈;其次,我是沿着小溪走的,如果是绕圈……那小溪也就该是绕圈……”指了指地上的圈,“其实我们一直在一个流成一圈的小溪外围走动。而那些树的布局让我们有一种小溪是直流而下的错觉。”

玄一眼睛瞪得大大的,“这怎么可能,水往低处流,哪有绕回去的道理??”

“所以我才说没那么简单……我怀疑小溪的对面,也就是这个圆圈内有什么东西。”说着李凡的眼神穿过小溪,有点小兴奋地看着里面飘着薄雾的林子。

玄一咽了口唾沫,“大哥,你不会是想过去看看吧……”

“你不想?”李凡笑了笑,说着头也没回的就跨过了小溪。

“大哥,你等等我啊!”

这时候,虎头山上的老大得到消息后,脸色都青了。

五虎上将把李凡给跟丢了!

“两个小孩,都能跟丢了,你们跟我这么长时间本事真是白瞎了!”李玉堂把茶杯捏碎了。“还不赶紧去附近找?!没找到,好意思回来见我?”

五虎上将的老三吓得回道:“启禀大当家,找过了,但发现有狼群……”

什么?!李玉堂手里的茶杯是彻底成了粉,这种情况要淡定有点困难了。老二也听到了消息,赶了过来,一看这气氛,看来消息是千真万确了,“老大,小凡这小鬼头,发现五虎上将甩掉他们也是迟早的事,你也不必责怪,而且他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我这就亲自去找。”

这一天的时间,李玉堂和老二之间的情绪就调了头,反而是老二淡定的很,而且对找到李凡一事觉得根本是手到擒来。

李玉堂缓了缓神色,“这消息,你告诉兄弟几个,先别透出去,免得别的山头动什么心思,先下去吧。”

五虎上将的老三忙不迭的应承下,退了出去。

李玉堂转向老二,“我派人通知老六,让他暗中帮你收集些线索,你可一定要找到小凡啊……”

老二点了点头,“交给我吧,虽然小凡……哎,毕竟我是看着他长大的,那孩子很有福气,不会有事的。”

李玉堂知道,李凡并不是自己的亲儿子,但他一直待他如亲子,他把成为一个尽职的父亲当成是对李凡父母的补偿,更是对自己不幸童年的补偿。说起来,对李凡亲生父母下毒手的老二也如此疼爱小凡,是他始料未及的,他原本以为这将是他们兄弟间一个疙瘩,回想起第一次与老二的相遇,那种朴实善良的感觉,李玉堂也就释然了,他是真心疼爱小凡的。相比较而言,李玉堂并不是单纯的喜爱小凡,他带有了太多赎罪和自我满足的成分,那么老二呢,是否小凡能化解他身上越来越重的戾气?

思及此,李玉堂叫住了正要离开的老二,“老二,修炼的事你还是放一放,毕竟山下比较乱……”

老二明白李玉堂的心思,山下的确比较乱,跟虎头山安宁比起来,不适合修炼,勉强为之更是容易走火入魔,可李玉堂又哪里知道,老二这修炼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老二走后,李玉堂披着白色的外袍在屋里来回踱着,他还有一处担心的地方,本来无事,老二担忧这许多大多在试探他究竟在李凡身边安排多少人,如今李凡可能出事,老二却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担忧,仿佛李凡并不是全然不能自保。小孩子再机灵,大人也会担心的,老二的这种反应,明显是对李凡的本事有一定的认知,也就是说,李凡很可能会点武艺。而老二越淡定,李玉堂的心就越凉,思来想去,只得出一个结论,小凡是练过天仙下凡了。凉风不知从哪透了过来,让李玉堂打了个哆嗦,执起笔墨,李玉堂拢了下衣襟,在纸条上留下了一抹秀质有力的字迹,笔锋流转,一气呵成。将纸条卷起放入一个小手指粗细的筒子,系在信鸽腿上放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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