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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绝命一击

最先从母狼的爆发中回过神来的还是李凡,见黑熊被那股惊人的力量缠住,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惊叹,等黑熊甩脱母狼,那定是他们的死期,这是母狼最后为自己的孩子,为他们争取的活命机会!

冲到跟前,李凡趁机拽过还想扑过去的小白狼,迅速的后撤,并朝玄一使了个眼色,谁知那小子还发愣呢。李凡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狠狠拍了他一下,“快跑!”,玄一这才浑身一颤,抖落了手里的石头,跟着李凡闷头逃去。

砰!一声巨响震得洞穴震荡开来,有碎石子甚至被震落在李凡和玄一脸上,但他们此时已经顾不得这些。李凡知道,母狼已经不行了,被黑熊摔落的一刹那,母狼向他们投去了最后的目光,对死的无畏,对生的希冀。

“谢谢……”李凡似乎产生了幻听,那是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他不禁回头望去,黑熊脚下是已经咽气的母狼,是她在道谢么?

手背上的痛楚拉回了李凡的注意力,好啊,小白狼已经急红了眼,挣扎着要跳出李凡的怀抱去跟黑熊拼命。李凡不顾被小白狼抓伤,扭头只管逃去,因为黑熊已经愤怒地朝这边追来,后脚前足来回在地面奔踏,咚!咚!震得连空气都发麻了。

别看黑熊生得笨重,四肢着地跑起来还真很难甩掉。李凡见玄一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这样下去定是要被追上了,一边逃,一边暗暗着急。这该死的洞穴怎么这么长,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仿佛老天听到了他心底地这个抱怨,前面本来漆黑的洞穴,竟开始有了光点,逐渐扩大,是出口!

玄一也注意到了,仿佛一线生机一般朝着洞口猛冲出去。即使是月光,对于冲出洞口的玄一来说也刺眼的很,再仔细一瞧,洞外是密布的树林,这,这该怎么跑?玄一第一时间想到李凡,可一回头,心就凉了,李凡不见了!这可怎么办?玄一一下子没了主意,眼看黑熊吭哧吭哧的逼近,他想,若是李凡有个三长两短,不说他爹,就是大当家也绝不会放过他!玄一顿时绝望了,他几时见过这阵仗,本来李凡在,他还不是很害怕,一旦李凡不在了,他简直觉得这天都塌了,压得他喘不过气,迈不动脚。

黑熊浑身是伤,满脸满身的口子都在淌血,这一跑起来更是厉害,也不知是哪来的执着。模糊的看到前面那人停了下来,还瑟瑟发抖,黑熊哼着气,作势就要扑过去。玄一此时虽怕,但一想到回去没法交代,还不如被熊拍死得了,紧紧闭上了眼。

嗷吼~~~~!!!一阵惨叫传来,玄一没有等到预想的疼痛,睁眼一瞧,顿时傻了眼。“大,大,大哥!”只见李凡正骑在黑熊的后脖处,手里一把短匕已经齐根没入,而黑熊翻了白眼,这一刀便让它死了个透。

这一刀若不是灌注了李凡所有的力气,怎冲破的了黑熊的硬厚黑皮,此时李凡是一下子虚了。这跟平时的力竭可不一样,李凡心里知道,这大概就是二叔说过的破功吧……天仙下凡他也只是接触了个皮毛,那修炼的书二叔之前不曾给他看,只偶尔提点他几句,怕是顾忌他爹,不过本来在山里掏鸟蛋的日子,有那几句也受用了。这破功也就是发功过度的后遗症,轻则力竭而无法动弹,重则昏厥,这是二叔叮嘱过的,虽然他当时没当一回事,这下可吃到苦头了。

小白狼不解恨地撕咬黑熊的尸体,黑熊身上的血染了小白狼一身,看上去颇为可怖。玄一这才缓过劲来,一脸崇拜得蹦跶过来,“大哥,你太厉害了!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回头再说,你快过来背我离开这里。”李凡有气无力地命令道,这么大的动静,五虎上将肯定是会察觉的,好不容易甩掉了,此时被找到,他可真恨不得被黑熊拍死得了。

大概是察觉李凡的情况不大对劲,玄一也不敢问,不管怎么说,大哥可是刚弄死了一只熊啊!就算受了伤,失了血,也还是个千斤重的熊啊!这能耐,原本就对李凡言听计从的玄一,更是暗暗下决心,要跟着少主一辈子。背起李凡,玄一试着去拔那把匕首,毕竟这是李凡防身用的,若这么丢了实在可惜,结果竟拔不动分毫,匕首牢牢地卡在黑熊的喉管上……

“算了不要了,赶紧走吧。”李凡全身的骨头像散架了般,若不是皮肉还在,恐怕是不成人形了。

“呃,那它呢……?”

李凡抬了眼皮看了眼小白狼,沉默了一会,“小白,能听懂我说话么?”

小白狼立刻竖起了耳朵,摇了摇尾巴,一副正襟危坐的样。

“你娘的死我很抱歉……我们走了,在狼群你要好好活着。”

小白狼顿时失落了下来,李凡只当他是舍不得他们,也没再说什么,一只狼,怎能跟着他们混呢。“小一,走吧……”

天际发白,起了点薄雾,树林顿时显得飘渺起来,引路的星星慢慢被隐去,黑夜已经宣告过去。李凡趴在玄一背上,警惕地注意着四周,幸好赶到的狼群并未为难他们,兴许是小白狼同它的首领说明了情况吧,虽没有看见,但李凡略一估算,也有二三十头。一直逃命,坚持到狼群赶来不是不行,而是结局很难想象。狼群会不会同母狼一样,对他们友善,这可难说了。在看到出口的那一瞬间,李凡就想好了,利用光线骤变的盲点,他只要在出洞口的时候稍微一绕,便能躲开一直闷冲的黑熊,更别说黑熊的眼睛已经被他打伤,鼻子又浸了母狼的血,哪能发现他。等黑熊出了洞口,他再悄悄跟上,正好制造了偷袭的机会。这计划没法告诉玄一,所以后来玄一的变故也是让李凡捏了把冷汗,哪有人会直直站在熊爪底下的,不过也因为这样,阴差阳错的使得李凡的偷袭大获成功,用个不大恰当的比喻,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黑熊发动攻击的那一刹那,它对其他事物的注意力正是最薄弱的一刻!李凡当时将气力全部集中在了刀刃之上,跃上熊背,一击必中。你若说他怎么不早点亮出防身的家伙,那早在他用石子砸伤黑熊眼睛的时候,若换成匕首,黑熊定然是瞎了。可是之后呢?黑熊即使看不见,嗅觉也是极其敏锐的,攻击的面积又较大,母狼锋利的牙齿和爪子在它身上也只是造成一些小口子,李凡又怎会天真的想着上去肉搏。无论如何,小李凡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不同于大人是因为经历了许多才成熟谨慎,小李凡是个天生就聪明,懂得审时度势,作出最佳反应的小孩。这场惊险的逃亡,演变成猎杀,虽然他也不是从头到尾都冷静的很,毕竟这是他头一次面对如此彪悍的野兽,但总的来说,比起玄一,李凡的心性上要沉着很多,该逃的时候逃,该反击的时候反击。

只不过这破功还真是难受,小李凡此刻感觉四肢跟灌了铅一般,勉强可以动动,但若说让玄一放他下来自己走,那姿势一定是相当别扭……

玄一虽然被黑熊追得脸色发白,头顶缺氧,一旦危机解除,稳定下来,他背着李凡前进还是没有问题的。在山上,读书,干活,哪一样他都没落下,虽没有李凡上蹿下跳那么有精力,但同龄的孩子中,他的体格算不错的,这也是大当家选他陪少主下山的原因之一。

“小一,朝那边走。”李凡费力的指了个方向。

“好的,大哥。”

玄一拨开树丛,面前是一流清澈的小溪,这山涧小溪虽只有几步宽,但里边螺蛳,小鱼一样也不少,这让玄一很惊喜。

小李凡找了棵树靠坐下来,让玄一从包袱里翻出了水袋,两人喝完后,从溪中又灌了不少。干粮有些变形了,但味道还可以,玄一吃着吃着眼角有些湿润,但他没有说话。两人保持着一种诡异的沉默。李凡知道,玄一这是后怕呢,加上今早从山上带下来的干粮,这味道让这孩子想家了,那里虽有严厉的父亲,却不会丧命。小李凡也没了早上的欢脱劲头,他年龄也不大,回想起昨天还在山上胡闹的日子,也开始怀念起来,爹爹和二叔会不会担心他们呢,小狼没了母亲,说起来他也该负点责任,抬头看了看远处开始泛红的天际,小李凡忍着浑身的不自在,心底是舒畅中带了点忧虑。

吃饱喝足,小李凡渐渐感觉身体有点酸痛,想跟玄一聊聊转移下注意力,谁知一看,玄一那货已经睡着了!李凡见玄一睡得沉,想想他背了自己一路,也的确是累了,反正他也睡不着,就守一会儿吧。这野外休息,最忌讳的就是没人把风,本来这差事一直是玄一负责,谁知这场恶战下来,精神和肉体都被磨没了,以至于他倒头就睡。李凡也累啊,但并不困,纵然出力比玄一多,也只得负责留意周围的动静。说来也怪,李凡还很精神,只是身体有点脱节,跟不上脑子,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李凡忽然想到了什么,费力地翻了翻包袱,掏出了那本《天仙下凡》,看了一阵,忽然露出了又惊又喜的表情,“哈,原来是这样!”

已经是第二日的早晨,五虎上将的老大和另两个兄弟苦着脸,看着地上的残骸,这是一只被野兽咬的面目全非的熊,内脏都被吃干净了。凌晨听到动静时,几兄弟就有些不安了,找到洞穴还费了一番功夫,等他们穿过洞穴,眼前的景象已经是一片狼藉。

“老大,你别急,我们再找找,这可能只是狼群和熊争斗而已。”

“我能不急么?!这有狼群!熊都吃干净了,更何况是他俩……”

“……”几人陷入沉默,这的确是种可能。

“哎!老三你先回去跟大老爷报告下,这事得多动些人找了,怠慢不得。我和老二继续追,边找边同老三他们汇合,再商量个办法。”

“是,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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