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飞雪一直跟青在一起,青也一直守在飞雪的身边,日出而行,日落而扎帐休息。
飞雪每次想要出帐去找微之、惊秋和方浅的时候都被青以各种要好好养伤的理由推绝了,飞雪也只好作罢,但心中一直很不踏实,看不见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好是坏。
“为何你总是不想让我去看他们?他们出了什么事么?”飞雪坐在马背上直直地盯着青,而青只是看着前方也不说话,飞雪的心也跟着这沉默渐渐的向下沉去,转过头想要在随军的人群中看见他们的身影,可即便是望穿秋水也看不见微之的那身白衣。
“你快说啊,他们要是有什么不测,我一定会杀了你。”
青缓缓的转过脸,眼底的落寞一览无余,看着飞雪着急的神色终是不忍心,“他们被太子关起来随军前行,不过你不用担心,太子已经差遣人一直守着他们,不会有什么闪失的。”
飞雪看着青平淡的神情,不禁怒火中烧,扭转马头便朝行军部队后方骑去,无论如何,也要见到他们,确保他们是安全的才能放心。
“飞雪,飞雪,你快回来。”
青转身便跟着飞雪奔了出去,太子听见动静也看了过来,召唤身边的将领去一探究竟。
飞雪一边狂奔,一边大声喊着微之的名字,行军的部队丝毫不因她的失控而看向她这边,或是为她而停下来,但依然有人也会忍不住看向她,为她眼中的焦急而心生焦虑。
这一世看不见,谁在缚自作茧。若千军万马中无法相见,那便是以后千秋万世都相隔两世了吧。
转弯处隐隐出现了一辆马车,车上是一抹熟悉的白衣,飞雪眼前一紧,勒紧马绳便奔了过去。惊秋看见飞雪奔过来,顿时在牢笼中跳了起来,“师父来救我们了,师父终于来了。”
微之听见也站了起来,白衣飘飘转过头,嘴角带着笑,没有责怪,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似是一直陪伴在身边,从未离去,这个转身只是小别片刻的独酌。在心底里,相信你会回来,一定会回来,就是这种笃定的笑容,花开而不败,叶落而不枯,无论在哪里都无需话语,一个眼神便足够。
飞雪跳下马,伏在牢笼外面,看着狼狈却精神奕奕的他们,心中说不出的欣喜。
惊秋看见飞雪过来,立马扑了上去,奈何牢笼阻挡了她的步伐,只能够透过根根木栈扑在飞雪的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头发都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了,灰袍也成了黑袍,只有一双灵动的眼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师父,我的扫把星不见了???它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我明明一直把它拿在手里的。”惊秋说着眼泪就簌簌的落了下来,灰黑的手扒拉着脸,不一会练就成了小花猫。
飞雪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心酸了,只能拍着她的背,“别伤心,以后师父再给你做一个,保证比以前那个扫把星更好。”
惊秋听见这话,顿时喜笑颜开,转瞬有悲伤的说,“我还是比较喜欢以前的扫把星,我曾经说要把它一直带在身边的,可是它就这样不见了,离开了我。”惊秋说完也颓然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就是一个破扫把么,当时我看见它掉在了地上,还没想到它竟然有这么大的纪念意义啊。”方浅不知情似的插上一句,殊不知身边的人已经双眼怒火中烧的看着他了。
“你看见了怎么不把它抱起来,它是我的宝贝你不知道么?我天天抱着它睡觉你不知道么?”惊秋二话不说开始向他咆哮,一张笑脸涨得通红。
“我怎么知道,背你已经那么重了,哪还有余力去捡那破扫把。”
“啊啊,再警告你一句,不许说我的扫把星是破扫把!!!”
飞雪和微之在一旁被这两个人逗得笑了起来,不知何时青已经追到了这里,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他们,看着那个伏在牢笼外面的女子笑靥如花。
飞雪拿出自己随身佩戴的匕首,想要把禁锢他们的枷锁打开,匕首还未出鞘,两旁的人便将她扯了下来,青一看见这一幕便走上前去,大声呵斥押着飞雪的两人,“你们快放开她。”
两边的人刚要放,一个将领头楔的人便骑马过来,“等等,这里发生了什么?”
“将军,这个人刚才想要劫囚车。”飞雪左边的人刚说完,青犀利的眼神便瞪了过去,那人头一下子低了下来。
被称为将军的人看见青便下马行礼,“太子派臣来查看这里出了什么事,不想遇见了有人想要劫囚车,六阿哥且放心,此事就由臣来处理。”
“李将军,我一直在这里,并未看见有人要劫囚车,这位公子只是来探望他的朋友,却不想被你的部下意会错误。”青的声音此刻变得清冷而又充满威严,让人无法反驳。
“是臣操练无方,以至于他们信口胡说,来人,把他们押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那两人一听脸色吓得煞白,“将军饶命啊,是属下的错,还请将军饶命啊???”
“李将军,这两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过错,将军就饶了他们吧。”
“六阿哥说的极是,你们还不快退下。”
那两人听闻,立马松开飞雪的手臂,退到了一边,嘴中还一直说着“谢将军,谢将军???”
李将军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飞雪,转身扯动缰绳行军前方奔去。
“谢谢你。”飞雪看着骑在马背上的青说,青只是面无表情的调转了马头,缓缓的跟着行军前行,飞雪也跃上马背,跟在牢笼的旁边慢慢向前走着。
青的背影在夕阳下越拉越长,本就魁梧的身体在这一刻显得更加高大而令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