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到这里至今为止就只和蒙军真面交锋过一次,当时是一小拨军队准备押送粮草回营地的,因为走的是小路,没有特别的防备,哪知道,那条路上埋伏了大批的蒙军,粮草被截了不说,前去押送粮草的将士一个也没能幸免,统统死在了蒙军的刀下。光这一次,就损失掉了三分之一的将士,剩下的一部分,因为没有能良好的得到粮草的补给,身体虚脱,连刀甚至都拿不起来。
在当时的那个冷兵器时代,不能拿刀,无非就是往敌军刀剑上撞。
牧白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好几次,都自己一个人默默的跑去没有人的角落,偷偷的掉眼泪,不是为自己现在的处境,反之,她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死,她心疼那些将士们,看着他们哀嚎着,痛苦的死去,有的甚至到死都是饿着肚子的,他们都还那么年轻,有父母,有兄弟,还有家中的娇妻小儿尚且等着他们凯旋回去,等着和他们团聚呢!
在乎的愈多,害怕的也就愈多,牧白慈现在不仅仅为那些死去的战士们扼腕悲痛,同时也为自己心尖上,自己所在意的人担心,有好几次,都是从噩梦中惊醒,然后,鞋都来不及穿,就跑去皇甫均的帐中,确定看到他安然无恙之后,才能安心的回去睡觉。
这一日,皇甫均独自在帐中研究地图时,突然就有人来报,“将军,不好了,牧姑娘被蒙军掳了去。"
皇甫均一愣,随即,大声质问来人,“你说什么?再说一边,她怎么样了!”进来禀报的士兵以为是皇甫均没有听清楚,又大声的重复了一边“牧姑娘被蒙军掳了去。"
皇甫均双手紧握,额头青筋暴起,一字一字,咬牙切齿的说道,“整合所有能上战场杀敌的士兵,通知下去,派人快马加鞭,让驻扎在城外五百里的那十万大军即刻赶来赴战,还不快去!"
那士兵显然是没有见识过皇甫均这般暴戾的一面,一直以来,他都认为皇甫均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翩翩佳公子,曾经还一度怀疑过此人到底会不会带兵打仗啊!然而,此时此刻,他才真正认识到皇甫均可怕的一面。
一面的牧白慈此刻正被押往在蒙军大营的路上,起初,牧白慈还以为是蒙军发现了她的身份,要来抓她,准备要挟皇甫均,逼迫皇甫均退兵来的,牧白慈甚至都已经想好了,最后再见一面皇甫均后,自己就学刘胡兰那样,慷慨就义,壮烈牺牲了。
可是,这一路上,显然蒙军并没有那个想法,好像抓她是有别的什么用处,对她到还是挺客气的。牧白慈所谓的客气,不过就是这些蒙军没有拿臭抹布塞住自己的嘴,没有拿浸过盐水的麻绳捆住自己的双手双脚而已。
那些蒙军将牧白慈带到一间帐篷里,里面横七竖八的摆着许多的床,床上面躺着一些受了伤的人,呜呼哀哉的,看样子是受了伤,没有及时得到治疗的蒙军。
看到眼前的情景,牧白慈心下也就知道个大概了,这些蒙军显然没有意识到帝都居然会派一个女人来到前线战场,而是以为她就是附近村子里的农家女,看到她在一个僻静的小山坡上面捣鼓着一些无名的花草,显然是把她认作是一位略懂中医的女孩了吧!
呵呵,看来,要皇甫均派人暗杀掉蒙国军医还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嘛!
牧白慈在现代虽说不是学医的,但是,毕竟也是吃了思念专业饭的,又加上自己的个人爱好,从小时候就觉得那些中草药的名字特别的好听,所以,相关方面的书籍看得也就相对的比较多,一些基本的草药,还有各种草药的属性,用处,大抵也都是知晓一些的。
这一次,这些个蒙军碰见了她牧白慈,就只能够自认倒霉吧!还指望自己会救他们,做梦!牧白慈唯一能为他们效劳的就只是让他们死的痛苦一点,再痛苦一点!
果真,还没有等自己开口讲话,一名蒙军就首先开口问牧白慈,“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跑到那里?"
牧白慈心想,你希望我是什么人,那我就是什么人,送你们上个路而已,管我是什么人做什么!牧白慈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到底害怕露出什么端倪,担心这些蒙军看出什么马脚出来。故意装作一无所知,惊慌失措的样子,颤着嗓子开口道“我家离这里不远,家里就剩下我和我的老母亲了,哥哥被帝都的军队征去打仗了,已经死在了战场上面,我母亲身体不好,腿脚又不灵便,是以,村子里面的人跑的跑,逃的逃,我们这孤儿寡母的,哪也去不了,家里又没有什么钱,没办法,才会想着上山准备采一点草药,好回去给母亲治病用的,不知道各位将军将我带来这里,所为何事?”一口气撒下这么一个弥天大谎,牧白慈居然脸不红,心不跳,依旧面不改色的与那些蒙军面面相视,不得不佩服此人的厚颜无耻和强大的心理素质啊。
将牧白慈掳来的那名蒙军一听到牧白慈这么一说,立马就喜笑颜开,一脸的,我就说她懂医吧!这下子,该我立大功了!
显然,这些蒙军们相信了牧白慈的这一套说辞,一名蒙军领着牧白慈就向那些躺在床上受了伤的蒙军们走过去。走到一个蒙军的床前,他指了指床上躺着的人,问牧白慈到“他还有救吗?"牧白慈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么快这些蒙军就让自己接近这些受了伤的蒙军,还以为他们会在搜一下自己的身上,看看有没有武器什么的,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这么相信自己,牧白慈愣了一下子,随即反应过来,“有救,当然有救!我现在就救他,保准药到病除。”
从贴身的小包里翻出来刚才在山上采的中药,装模作样的看了看那个蒙军的伤口,就准备揉吧揉吧给那人用上,只是,还没有揉吧两下,帐篷外面就响起了蒙军的号角声,帐篷里的蒙军一听到号角声,纷纷开始整顿自己的武器,然后,匆忙跑出了帐篷,居然没有人搭理她,显然已然忘了这里还有一个被他们掳来的人。
就在那些蒙军跑出帐篷的时候,牧白慈也一下子意识到那号角声的意义,只有在敌军大举进犯的时候,才会想起号角声,这个信号,无论是古代,还是近代,都是一个意思。
想到这里,牧白慈一拍脑袋,“糟了,肯定是皇甫均带人杀过来了,眼下就是集结所有的士兵也就才不到三万人,就这样还敢来和蒙军硬碰硬!”牧白慈又气又恼,不过想着皇甫均那名有分寸的人现下却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来也是因为自己,不由得又开始和自己较起劲来,一个躺在病床上意识清醒的蒙军看到牧白慈一边抓耳挠腮,一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焦急模样,心下疑惑,随即,想到什么似的,张嘴就开始大喊,牧白慈反应过来后,一把捂住了那名蒙军的嘴巴,底下的蒙军拼命的反抗,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着,应该是反抗的力度过大,不小心又碰到了伤口,被牧白慈牢牢捂住嘴巴的那名蒙军闷哼一声,昏死过去了。
牧白慈见那名蒙军不动弹了,还以为是自己失手将他闷死了,吓得往后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平复好心神以后,牧白慈就决定逃跑,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帐篷里面的所有蒙军几乎都是昏迷状态下的,唯一一个清醒的,还被自己给误杀了,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就在还差一步就可以踏出蒙军大帐的时候,牧白慈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飞快的跑了回去,大约过来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牧白慈又从刚刚跑回去的方向跑了出来。
一路上,因为几乎所有的蒙军都去迎战帝都的军队去了,留在帐中看守的蒙军并不多,是以,牧白慈的逃跑是非常顺利的。
等到牧白慈彻底跑出蒙军大帐以后,不远处的喊杀声,兵器相交时发出猛烈撞击声已经清晰可闻了,牧白慈皱着眉头,飞快的往自己的营地跑去。
已到营地,果然,一个人也没有,牧白慈来不及多想,快速的找到号角声也吹了起来,远处厮杀成一片的皇甫均并没有听到号角声,一直等到蒙军有人来报,让蒙军赶紧撤退,蒙军营帐着火了的时候,皇甫均才听到了来自自己营帐方向的号角声,随即,嘴角扯出一个上扬的弧度,“所有人听令,撤退!”
果真,离营长还有数十步远的时候,皇甫均就看到了自己从开始就心心念念的人儿,一下马,也顾不得还有其他将士还在一旁,一把就搂过牧白慈紧紧的把那人给禁锢在怀里,牧白慈也紧紧的回抱住了他。
这下子,一旁的士兵们总算是明白了一向淡定自持的皇甫将军刚刚为何会情绪失常了。
就在离上次交锋不到三天,蒙国突然派来了使节说是有要事,提名带姓的要见牧白慈,牧白慈疑惑,想不通为什么要见自己,就只见那蒙使拿出一块小玉牌,问道“这个可是姑娘的物件?"
牧白慈点头。
之后,那位蒙使就一下子跪在了牧白慈脚边,大喊着“公主,终于找到你了!你知道陛下这些年找你找的多苦吗?”
牧白慈说什么也不肯承认自己是蒙国公主的这个事实,皇甫均在一旁开导她“能够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一件好事,你不是也确认了吗,那块小玉牌也确实是你的,这是好事啊!况且,”
牧白慈心想,亲生个鬼!姑娘是21世纪的好不好,什么时候多了一对古代父母了啊!
话虽这样说,到底现在的身体是古代的啊,人家有一对古代父母也是情理之中的。
“我答应做你们的公主,你们是不是就可以休战了?"
蒙使忙不迭的点头,看了一眼一旁的皇甫均,牧白慈灿然一笑,
“好!那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