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狩猎场幽深清寂,牧白慈不便也不敢四处乱走,这偌大的狩猎场不知道有些什么危险度极高的动物正在饥肠辘辘呢,牧白慈不敢冒险。
夜深了,牧白慈因为没有进食的缘故,脸色开始发白,心中也思绪万千,她不知道有没人已经意识到她的消失。
皇甫均,他会着急吗?会来找自己吗?牧白慈蜷缩起来,抱着自己的双臂,一头长发垂落下来,牧白慈摆弄着自己额前的长发,泪眼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
几声凄凉的鸟鸣声传入了牧白慈的双耳,她猛地一个起身,踩到了脚下坚利的石头,不小心滑了一跤,昏了过去。
过了一个时辰之后,一阵刺骨的寒风刮来,久久回绕在空气中。牧白慈的眼睫毛微微动了一动,渐渐地身体有了感觉,不过是酸痛之感。
牧白慈抬起手臂,费力地坐了起来,手腕间有一种冰凉掠过,牧白慈惊了一下,慢慢地转过头朝自己的手腕边看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然有一条青色的小蛇正匍匐在她的手腕上。牧白慈平生里最怕的就是这些滑溜溜的东西,再加上自己现在又是独身一人,牧白慈浑身战栗,她僵硬的转过头,直直地看着前方,无止境的黑暗又再次笼罩上她的心头。
那冰凉的感觉还在,牧白慈一动也不敢动,她现在只祈祷那该死的蛇赶快从她的手腕上爬开。
不知过了多久,牧白慈睁开双眼,那条青色的小蛇已经离开了她的手腕。牧白慈暗喜,赶快用手揉了揉那接近发麻的右手。
感谢上苍,我还尚在人间,我堂堂一代女中豪杰怎么会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真是笑话。牧白慈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边看着黑暗延伸的前方,心轰然落地。
黎明在牧白慈担惊受怕中慢慢来临。牧白慈急忙四顾张望,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视线。牧白慈不耐烦的把发丝往后耳后拢,然后很镇静的握着自己的手臂,默默地往前走。白天的到来让她安心不少,毕竟昼伏夜出的动物才最危险。牧白慈费力的将头仰的高了一点,看了看灰暗的天空,又咽了咽口水,她已经一天没有喝水了,她现在最紧要的便是寻找一处水源。
牧白慈慢慢地走着,她越过脚下横七竖八的树枝,小心翼翼地环顾着四方。走了许久,依然没有找到水源,牧白慈不禁有些失望,没想到自己一个人真的不行。
她摇了摇头,挤出一丝苦涩的微笑。
皇甫均,你怎么没来找我?牧白慈被自己这个突然的想法吓住了,她怎么会想到那个冷冰冰的皇甫均!牧白慈叹了口气,继续一步一步地走着。
狩猎场营地。
一排一排的士兵整齐的站立着,皇甫均站在他们前面,表情凝固。
“你们都给我听着,从此时此刻开始,都不可以懈怠,直到找到牧白慈为止!听清楚了吗?如果本将军发现有谁偷闲一律军法处置!”
“是!”众士兵齐声应答道。
皇甫均交代完后就匆匆离开了营地,甚至连一匹马都没有带。
这一日,整个狩猎场营地都乱成一团,昨日牧白慈失踪以后,圣上就停止了狩猎,将寻找牧白慈的任务全权托付给了身为将军的皇甫均,蒙国王子虽然嘴上也同意了,但是心里却十分不服气。于是,在皇甫均一个人悄悄寻找牧白慈的时候,他便一个人偷偷跟在身后。
忽然,蒙国王子听得一声怒斥。
“王子要跟到什么时候?!”皇甫均停下了脚步,声音十分威严。
“本王可没有跟着你,你走你的阳光大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不要把本王与你混为一谈!”蒙国王子冷哼一声,自己往反方向走去。
“王子干什么去?还是好好待在营地里为好。”皇甫均虽然不喜欢他,但是毕竟对方毕竟是个王子,如果遭遇什么不测,那么自己恐怕会被圣上怪罪。
“不用了。本王要去找白慈,你给我闪一边去。”
“圣上已经把找牧白慈的任务交给我了,王子就不要来桶上一脚,还是马上回营地去罢”皇甫均强忍着怒气说道。
“别跟本王废话,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找你的,我寻我的,互不相干!”蒙国王子说完便拂袖而去。
无奈的皇甫均静立了一会儿便继续前进,他可不能因为这个固执的蒙国王子而耽误了寻找牧白慈的良好时机。
她自己挨了一夜,不能再让她独自面对了。皇甫均眉眼之间透露出深深地担忧,牧白慈失踪以后,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着急。
正是初夏,山林中到处都是蚊子,牧白慈一边用手赶走蚊子,又一边凝视着正在搬家的蚂蚁,眼神变得柔光温润。
潺潺地流水声从远处徐徐流淌进牧白慈的耳朵里,她开心地起身,想到水源就在附近,牧白慈的心里燃起一丝无声的欢喜。
牧白慈到处找了一遍,终于在茂密的灌木丛中发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流。
“太好了!”牧白慈跳了起来,双手合起勺起清水喝了一口,又洗了一把脸。将脸上的污泥洗净之后,牧白慈收拢起一头青丝,系好被树枝扯乱的紫色双层罗裙,转眼间看到长势极好的不知名小花儿,又折下一朵别在了发间。
看着水中的自己,牧白慈的心又沉了下去。
夜就快来了,无名的恐惧又一次悄悄地爬上了牧白慈的心,想到昨夜那条青色小蛇,她就头痛的厉害。
皇甫均走了许久都没有看见牧白慈的身影,顿时觉得焦躁,他拨开灌木丛,眼里有惊喜,有诧异,还有安心。
皇甫均一步一步,安静地走近牧白慈,从身后捂住了她的眼睛。
“谁?!”牧白慈凛然一征,握紧拳头就要朝身后挥去。
“是我,白慈,我终于找到你了。”皇甫均松开双手,认真的看着牧白慈。
牧白慈颤抖了一下,忍住了快要滑落的眼泪,动了动嘴唇,轻轻地说道:“谢谢你,皇甫均,谢谢你”
“你怨我吗?”
“怨的,但是现在不了。”牧白慈诚实地说道。
一路上,俩人都没有说话,兜兜转转之间,还是迷路了。
月色映着山林,浓浓的雾气营造出恐怖的气息。
“皇甫均!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好像是。雾气太大,我想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路了,夜晚就要来了,我们还是先在这个山洞过夜罢”皇甫均警觉地看着四周,嘴唇微微一抿。
“啊?!可是……”
“没有可是,难道你想被野兽吞了吗?”皇甫均不由分说地就拉着牧白慈往山洞走去。
“这个山洞不会是哪只熊的窝吧?皇甫均,你确定我们真的要在这里过夜?”牧白慈拉了拉皇甫均的衣袖,试探地问道。
“好了,你就别乱想了,我已经看过了,没有任何动物居住过的痕迹,你先在这里待着,我去找些木柴,夜深露重,不要着凉了。”
“我……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害怕……”牧白慈惊恐地看着山洞四周,跑了出来。
“皇甫均,什么声音!?你听见没有!”
“是猿啼声,不用怕”皇甫均笑答。
山中的青藤十分粗壮,一圈一圈绕着高大的树木,十分诡异,但是牧白慈却十分安心,仿佛只要有皇甫均在她身边,她就无所畏惧,即使天崩地裂。
俩人抱着寻来的木柴和一只猎到的兔子回到了山洞中,皇甫均将外衣解下,铺在了地上。
“白慈,累了吧?先坐下休息一会儿”皇甫均说完就生火去了。
明亮的火光照亮了山洞中的一切,牧白慈偷偷看了一眼皇甫均,脸红了一大半,那刚毅帅气的脸庞实在是太诱惑了。
“脸怎么红了?是不是受凉了?”皇甫均拿着随身携带的小刀割下一块兔子肉送到了牧白慈的嘴边。
“没事,这火烧的暖,不觉就红了,你看什么看!?”牧白慈吞下递在口中的兔子肉,尴尬地别过脸去。
吃饱喝足过后,牧白慈早早就躺下了,皇甫均擦着小刀,坐在她的身边。
夜里,牧白慈醒了过来,痛苦地呐喊着。
“白慈,怎么了?你发烧了?!”皇甫均眉宇隐隐一皱。
“皇甫均,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好害怕”牧白慈努力睁大双眼,努力地对着他微笑。
皇甫均托起牧白慈的身子,又用取来的泉水拍了拍她的额头。
“白慈,不用怕,有我在。你好好睡一觉,我就在你身边,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好你的。”皇甫均不停地拭干牧白慈的眼泪,心疼地说道。
“其实我……”牧白慈轻轻地摇头,又闭上了眼睛。
“白慈,你怎么了?白慈!牧白慈!你给我醒醒!”皇甫均惊愕地摇晃着昏迷过去的牧白慈,急促地说道。
牧白慈没有发出声响,依然在沉睡。皇甫均知道再这样耽搁下去一定会出人命,于是他将牧白慈背起,打算走出这个阴森森的树林。
幸好天也快亮了,雾也逐渐散去,皇甫均背着牧白慈跑了一会儿之后,便听见了马蹄声。
“有人吗?来人啊!”皇甫均一遍一遍地吼叫着。
顷刻,只见一束束火光闯进皇甫均的视野,他顾不上休息,兴奋地往火光处跑去。
“将军!是将军!”拿着火把的人瞬间乱成一团,他们惊讶地叫着,
“快,快送白慈姑娘回去!”
众人让开一条直道,皇甫均快速跑上马车,把牧白慈轻轻地放置了下来。
“大夫有没有跟来?”皇甫均掀开车帘对着一个士兵喊道。
“回将军,没有。将军,你受伤了吗?”那个士兵担心地看着皇甫均。
“一群废物!!”皇甫均气愤地放下车帘,又重新坐回了到了牧白慈的身边。看着微微发抖的牧白慈,皇甫均心里就像有千万只箭在刺。
“白慈,再忍耐一会儿,马上就要到营地了。到时候我一定找最好的大夫给你医治!”
“咔嚓”一声,马车倾斜陷进了石缝里,皇甫均赶忙抱着牧白慈,略施轻功平稳地落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连个马车都赶不好,要你们有何用?!”
“回将军,露水太重,打湿了石子,马车才会突然翻落,将军饶命。”
“罢了!我先背着牧白慈回营地,你们随后跟来,小心不要迷路了。“皇甫均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他看了看怀中的牧白慈,她的脸色已经越来越苍白,豆大的汗珠也不停地往下滑。
皇甫均没有理会手下的劝告,横下心来,背着牧白慈继续赶路。
“白慈,你一定要坚持,一定要坚持,就快到了,就快到了。”皇甫均脚步极快,脸上的表情也有些痛苦,毕竟他一刻都没有休息过。
马蹄声再一次传来,皇甫均知道自己已经到了营地,便又加快了脚步。
正当他抱着牧白慈出现在营地时,全部人都吃了一惊,那蒙国王子更是讶异,他挺身一跃,拦在了皇甫均的面前。
“皇甫均,你把白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