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们需要彼此。
成功推开了孙雨唯却没有能够推开房怀欢,反而还让这个女子和自己拼在了一起。陈言感到很挫败,他不知道符合他命局可以让他不孤单一辈子的人到底在哪里,就算有这个人也不一定就能和自己怎么样。命运的枷锁让陈言绝望,他和房怀欢能相伴多久?往后的日子里房怀欢留在他身边只会被拉进纷争的漩涡中心,他该去过她原本虽然单调机械但安然的生活。
初夏的雷声在天边炸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成都的夏季夜晚总是爱下雨。
陈言最近的脾气越来越糟糕,他不管房怀欢到底要怎么样都想让房怀欢离开他,离得远远的。潜意识又在无比清楚的告诉自己,他真的舍不得房怀欢走,在复杂的生活环境里陈言的灵魂已经受不住孤单噬咬,他渴望有个人可以陪在身边。舍不得对房怀欢冷漠,也做不到,又不想明知是泥潭还把她往下拉,陈言的脑思维快要裂开。
茶几上的表伫立着,时针逼近24点。这么大的雨,要不要去接她?
有两个声音在陈言心里争执:
她自己会开车回来,又淋不着她,不用你去接。
她和我有了实质关系,我有责任对她好。
借着忙工作为理由,房怀欢这几天在刻意避开陈言减少相处时间,在一起时她们也是互相沉默着。她还没有调整到位该怎么面对,还不能很好控制会流露出的伤痛情绪。不可以让陈言看出破绽。要是陈言知道了真相,说什么也不会让她留在身边。
亮如白昼的闪电瞬间照亮了只开着台灯的室内,摘下眼镜看了眼手机。凌晨了,她该睡了吧……
收拾好东西下楼,房怀欢被黑暗中突如其来打射开的车灯刺痛了眼睛。
那不是??荨荨的车么?他??是来接自己回家的?
纠结了很久还是决定来接房怀欢,看见房怀欢的车还在楼下,知道她还没有走。下车撑开伞走过去,陈言对房怀欢伸出手:“ 我来接你回家。”
回家……才用冰晶凝固住的心疼被轻轻一句话碎出裂缝,伸在面前的这只手房怀欢是那么想握住。不能握,不可以,房怀欢你清醒一点!你是要让慕容荨恨你的!
陈言没有等到自己的手被握上,房怀欢错开他的身旁快步走进了雨里。
“有伞不打你淋雨干什么?!”
腾地甩开陈言拉住她的手,房怀欢硬逼自己违心:“ 别用你拉过别人的手碰我!”
看不清怔愣的陈言脸上是什么表情,房怀欢只知道她很痛她没力气了,撇下陈言她上了自己的车。
好??我不碰你,木然的扔掉伞,陈言跟着也上了自己的车。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家,屋子里灯火通明,沐浴后房怀欢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被大雨拍打的歪七斜八的植物。她混乱了,她简直不知道自己都在干什么,逼着陈言和自己对抗让她强起来是终点,那么她们的过程必定互相折磨。
在厨房冲了包防感冒颗粒,陈言端上来给房怀欢怕她淋了雨会感冒。推开虚掩的门,陈言站在门口呆立了几秒后退回到门外走廊。靠在墙壁上,无力感传遍了他全身。房怀欢的清冷孤寂又重新出现了,是因为自己么?为什么陈言这会儿的感觉是痛彻心扉。
“把药喝了,早点休息。” 将杯子放在桌上,陈言拿走自己的手机准备去另一间卧室睡觉。
“如果不是因为我对孙雨唯构成威胁,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会。”
“去哪里?”
“你睡这间卧室吧。”
陈言的背被房怀欢紧紧抱住:“不准去。”
“欢欢,我的心不完整,不配拥有你。”
“你配。”
房怀欢,我该拿你怎么办?
留给我一个怀抱,就好了。
下午接到电话,晚上孙雨唯的妈妈想和陈言和房怀欢一起吃顿饭。
“你们的事我不想多说,我只有唯唯这么一个女儿,你已经是快结婚的人了以后就别再来招惹她。”
这顿饭是陈言有生以来第一顿吃的想摔筷子的饭,孙妈妈的话是在考验他的隐忍力有多强。房怀欢在桌下紧紧握着陈言的手告诉他千万别火出来。孙雨唯对着陈言轻轻摇头,示意听着就好。
散伙出来四个人大路两边各走一边,陈言拉开车门遥望着孙雨唯和她妈妈驾车走远,他知道能够再见到孙雨唯的次数已经不多。
“荨荨,走吧。” 房怀欢的手搭上陈言的肩安慰着。
“欢欢,没有结局的戏最耐人寻味。”
一篇一篇把占卜的书本撕下来放进粉碎机,陈言这辈子再也不想占卦。什么都不知道,或许会少些痛苦。他想逆天最终命运还是按照着原定路线把他向前推进,所有的纠结都是徒劳。
拉走在客厅陪妈妈打麻将的房怀欢,陈言要带着她去见孙雨唯,光明正大的见。
远远在车里看着前方场地上的两个人从拥抱,到争吵,再到陈言吻了孙雨唯而被打了耳光,房怀欢的指甲因为紧握过度快要嵌进肉里。她不是圣人,她会吃醋会嫉妒会恼火,但她懂得克制掉。
孙雨唯的耳光有着结束意义,因为她和陈言的开始原本就是因为一个耳光。
脸上被划破道口子,房怀欢用蘸着酒精的棉签给陈言消毒。
“轻点,痛。”
“笨蛋,你活该。” 陈言要把孙雨唯隔离开自己远一点他根本就不会去做侵犯孙雨唯的事,房怀欢不用动脑筋就知道陈言当着她的面吻孙雨唯无非是想气走她。
想到和孙雨唯结束了,又被打了耳光,陈言火上浇油:“走,都走!你也走!”
全当陈言是舍不得孙雨唯出国留学发脾气,房怀欢被他的孩子气逗笑:“ 我为什么要走?”
因为你和唯唯我一个都要不起:“ 因为我不爱你,房怀欢,其实我就是想跟你上创而已。”
前秒钟还有着的笑意立刻在脸上僵掉,房怀欢直直盯着陈言面无表情:“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对你没新鲜感了咱就一拍两散!”
“慕容荨,你通常都会花两年时间到最后才跟人上创吗?” 明知道陈言在激怒在骗自己,房怀欢还是感觉到痛了。
“不是,你只不过符合我的标准我想跟你多玩玩。” 欢欢,走吧,你已经为我流过一次血了。陈言不在乎他的所有都被房怀欢一手牵制掌握着。
慕容荨,你过分了。逼视进陈言的眼底,房怀欢隐约透着火气:“ 你难道真的只爱过孙雨唯一个人?”
不是,还有你:“ 我警告你,别去碰唯唯。”
5.12纪念日到了,房怀欢连续两天没有回家。陈言的妈妈没见着房怀欢,于是问陈言房怀欢哪儿去了。问了也是白搭,陈言压根儿就不知道房怀欢在哪儿她们也没联系。5.12她不见踪影只有一个原因,因为政教吧,总不能告诉妈妈她的准儿媳妇玩儿失踪是为了前任。随便瞎扯了个理由给糊弄过去。 又过了一天,连家里专门做饭的阿姨都在问陈言欢欢小姐哪儿去了,他老姐过来蹭饭吃的时候也在问,陈言盯着手里的手机终于坐不住了。
找到房怀欢的时候她在度假酒店,陈言进房之后一直跟在房怀欢身边的李西退了出去。
含着火气的来,陈言见到房怀欢之后却只能憋着不知道要怎么办。房怀欢坐在椅子里目不斜视的看书,彷佛当陈言不存在一般。两人陷入莫名其妙的冷战中。
房怀欢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只是想知道自己现在在陈言心里是什么位置,她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无消息三天之后陈言才来找她。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的感受,不是就该这样吗,陈言该恨自己的。可是为什么她难过的想要哭,她还记得曾经有个男孩是那么紧张她。那么现在,她房怀欢对于陈言来说就只是个仇人了吗?
不知不觉过了半小时,陈言没有等到房怀欢先开口。房怀欢,如果政教在你心里是这么重要,你又何必大费周章的得到我。 心里的火气憋屈每过一分钟都在上升,陈言按耐不住了他气冲冲地过去甩开房怀欢手里的书:“ 跟我回家!” 如果她们现在只是两个人住,或许陈言不会这么生气。房怀欢现在在他家的位置特殊,陈言有着来自上边的施压。
房怀欢垂下眼不想和陈言眼神接触,她闷坐着一言不发。房怀欢的无言在陈言眼里看来是对他的无视,陈言尽管平时待人温和没有架子,他骨子里多少是存在着富家子弟特有的骄傲霸道的,只是之前没有遇着可以挖掘出他这点的人。俯下,身子,陈言把房怀欢圈在两手臂之间:“我再说一次,跟我回家,不懂事不是你的风格。”
仍旧是没有任何回应,用力地把房怀欢从椅子里拉起来死死抓着她的肩,陈言火气喷发了:“房怀欢,你当我是空气?啊!?说话啊你!”
房怀欢没有见过这么怒火冲天的陈言,只是单纯的因为自己他才这么生气么?他真的抓疼她了。强迫房怀欢看着自己,落在陈言眼里的是一双受伤眼神的眸子,那眼里的痛楚隐忍那么真实,真实到陈言的心蓦地缩紧。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要这么冷淡,为什么要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几天,陈言遇上房怀欢一如对孙雨唯一样他没有理智而言。蹂躏性质的吻上房怀欢,陈言有着连自己都不明白的埋怨情绪。
不该是这样的,她们本不该是今天这样的局面。挣脱地使劲推开陈言,房怀欢受不了这样让人快闷到窒息的气氛,她想离开房间却被陈言霸道的拉回来摔在了床上。
“房怀欢!如果你是想要报复我心里装着唯唯的话,你成功了。”
陈言十分光火地甩门而去,如果中途折回来的话,他会看见一个哭的无助如孩子般的房怀欢。那个心痛到无力呼吸的女子,在无人时分独自疗伤,独自抱着自己试图温暖千疮百孔的心。
没过两天,二姨五十大寿,陈言和姐姐几个在四川的小辈们跟着长辈一起回了重庆。房怀欢还没有回来,陈言妈妈觉着不对劲了开始施压陈言甭管什么原因先把人接回家再说。口头上答应下来,陈言心里别扭着。
晚上11点过后,陈言从家里溜出来一个人在无人的道路上徘徊走着。要不要去接房怀欢?还是等她自己回来?她这几天是不是过的很糟糕?陈言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他本身真的在想念房怀欢还是因为降头的关系。
陈妈妈打来电话给房怀欢,告诉她他们现在家里的人聚齐了大半可能在生日宴后随时会发生摩擦。房怀欢明白她的意思,是要自己先结束掉和陈言的冷战赶去重庆。也许从一开始遇上陈言,就注定了房怀欢会变的不像自己。陈言教会了清冷孤傲的她在爱情里率先妥协,放低姿态。
“荨荨,我们别闹了好不好?” 熟悉的声音从手机连线的另一端传来,陈言感觉到心刺痛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遇上房怀欢后,陈言被她教会了在爱情里的嫉妒,失落。
登陆手机扣扣,宁唯希的一句:“ 你在想什么!” 把陈言着实吓了跳,他在想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就想吹吹晚风,在这条没人的路上走着呆着安静着。
大清早的被妈妈嚷嚷起来,陈言心甘情愿的奔上成渝高速路去和房怀欢碰头,房怀欢不知道他们在重庆的具体位置怎么走。车停在加油站,陈言丢下开车的亲戚下了车调理呼吸,他最近史无前例的居然晕车。
临近中午房怀欢才到加油站,陈言别扭的上了她的车。一眼看出陈言身体不舒服冒着冷汗,房怀欢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被陈言有意识避开。几天不见,就生疏成这样了么?又是一把刀子从房怀欢心里划拉过去。
房怀欢以陈言妈妈干女儿的身份进入了这个家族,她开始同情陈言必须面对这群形形**各怀鬼胎的亲人,奸诈的商人和**官员最擅长的就是戴着正义凛然的面具做着让人唾弃的勾当。他们的笑容不论在当时你看着有多么温暖可能在下一秒都会变成坑你的前兆。
背对背的躺着,两人都没有睡着。陈言知道自己还在闹别扭,要不然他不会绷着脾气不跟房怀欢有什么交流。 一旁的房怀欢呢,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和一点,她似乎快要被失去的伤悲吞没掉。从决定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起,她就失去了陈言。
不管怎么样,陈言都没想过要对房怀欢不好,他打心眼里疼爱这个女孩。抛下什么乱七八糟所谓的尊严,陈言翻过身把房怀欢圈进了怀里:“抱着你睡你就不会做噩梦了。” 陡然间,房怀欢眼眶里积满了晶莹的液体。
如今的她们像两只刺猬,需要拥抱温暖彼此,却又因为各自的立场披上了刺甲,要怎么样才能找出合适的距离尽量不刺伤对方……房怀欢的刺是锋利的,每一道都准确无误刺进陈言的学位,可是陈言却宁愿**裸的给她刺也不愿意伤她半分。这算是给她的安慰么?漫长的黑夜里,两具孤独悲哀的灵魂相互依偎无声叹息着。
如陈妈妈所说,生日宴过后陈言的舅舅夫妻,大姨夫妻,二姨夫妻以及陈言的妈妈和爸爸闹开了锅。舅舅和大姨在姥爷家那边吵得天翻地覆,陈言她们在二姨家大打出手。前边的是因为芝麻小事借题发挥,后边的是因为二姨一直妒忌陈言在孙辈里受到老太爷的偏宠,她的儿子就是考上了复旦老太爷也看都不愿多看一眼。老太爷暗地里已经划分好的产业股份大家心里都有数,他一天不死这些儿女们就得绕开他的眼皮子私下里互相狗咬狗。他要是死了更好,明目张胆的斗。
陈言又挨了巴掌,被二姨父一巴掌甩脸上还好他躲掉一半力。凭什么这些人有资格打他?陈言对二姨一家有着极深的恨,他拉出均哥给他鼓捣来的根实心电棍毫不留情敲折了二姨父的手臂,这下子事态扩大两边的人都打起来,陈言他老姐拉架也没能幸免于难脸上挂了彩。
房怀欢手里握着陈言的手机在旁边观战,她初次来不好掺和什么正好可以观察下形式,这时有电话打了进来。
“都TM群蠢蛋要是气着姥姥高血压复发有个什么我跟他们没完。” 拉开车门正要进车陈言又想起什么,他把手里的电棍交给房怀欢有着担心:“要是怎么样的话你直接开电源,电不死人也能电晕。”
房怀欢其实不会有危险,但她还是接过电棍:“ 快去看看姥姥吧,自己小心点。我是外人不会有什么的。” 老实说,房怀欢是头回看见自家人打群架。她能明白陈言在这个时候对在意的人都是担心的。
为了避免二姨父缓过来寻仇,房怀欢第二天和陈言一早离开了重庆返回成都。闷在副座上陈言一阵阵的胃酸,他那个郁闷谁不知道他从不晕车的人。
“这下看见我家里有多乱了吧?跟我扯上关系的人都比较麻烦。”
放慢车速,房怀欢瞟了眼后视镜里的陈言脸色又不好:“ 你哪里不舒服?”
答不对题,“ 欢欢,回法国吧。这里不适合你呆。” 陈言从朋友那里听到不少说房怀欢不好的话,一边是言之凿凿的话,一边是真实感受亲眼所见,陈言依着感觉选择相信房怀欢不是个坏女人。感知在告诉他房怀欢极有可能是冲着护他才回国。什么样的手法他可以不介意,重要的是动机。
搭好的保护架以及正在临近的日子怎么可能因为陈言的一句话就让房怀欢回法国,她不悦:“你是我的人,我要留在哪里就在哪里。”
“我胃酸。” 再说下去自讨没趣。
“我包里有胃药,后座背套里有矿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