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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原来是她】

“各位帅哥美女学弟学妹们,今天是咱做为交换生的第一天,身为领队的老人家--我!申明一下:洋人的地儿不能跟咱中国比,到了这地方咱是老外,甭给祖国丢脸,要是给学校丢脸了自己等着回去写检查。还有,学弟学妹们请随身携带电子词典,遇着不会说的单词赶紧查查。” 崩着嗓子开讲的这人叫陈言,南北混血(大连混成都)。性格坦率,脾气不坏,成绩有点小障碍(数学不好)。他是传说中被N多人仇视不屑,同时又被N多人恭维巴结的富二代的其中一个,其实他远大的梦想之一是老子要做富一代。可惜,娃娃生性淡泊名利,这远大的梦想被挂在墙上烘干了N年。 这次,被校方认命为领队的他和中学部,小学部的孩子们一起被送到了牛B的美利坚共和国,开始时限一个月的交换生生活。

中午,校方带着他们这群黄皮肤黑眼睛的老外到了专供的食堂吃饭。正在跟学校老师国际长途汇报工作的陈言被突来的嘈杂声打断。拨开人群最前面的两大个子男生定睛一瞅,他抑郁了。原来这次来交换生的不止他们一所学校,还有另一所学校的中国学生,此刻两拨中国娃娃们正在为了同张餐桌较劲。

“闭嘴!这张桌子都别用!把它撤了!” 闹哄哄的场面被一个男孩子不悦的声音立时镇住,他一身休闲服,周身的气场隐隐冒火苗。陈言循着声音望过去,觉得男孩长的很阳光是他的垂直反应。同时,两校人员争的那张桌子已经被他们那方的男生挪到了一边。眨巴下眼,陈言美式地耸了下肩无话可说。

“老大,中午那男生太拽了!”同学c猛地扑到陈言座位旁边开始喋喋不休,“老大,探出来了!这拨人是江浙一带的。特拽的那男生叫政教,听说背景坚硬还很强大。”同学B风风火火地杀进休息室

。??????经过系列八卦之后取得一致结论:到走的那天为止誓要跟这拨人将过意不去进行到底!

活动课上两拨人同个教室,陈言和同学追逐打闹间趁乱将沾满粉笔灰的刷子瞄着政教使劲儿丢去。“啪”地声响,他本不算大的眼睛瞬间睁到最大程度。靠!这人是不是个人哪!头也不回地居然就把刷子挡开了!要不是拉不下面子陈言特想去问问政教这练的哪门子功。

傍晚在住所前的草坪上,陈言马步一扎低架开走太极拳,不是他显摆,谁叫他天生身体不好,再不靠后天补救麻烦了就。“啪”!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又是一连两个灌满水的小气球从天而降挨着他身体周围砸下来。有洁癖的这娃恼了,一边闪躲一边咧嘴开骂:“ 姓政的我抽死你!丫的滚下来咱单挑!” 酷酷地拍了拍手,政教趴在窗台的护栏上不来气:“ 姓陈的,君子都手不动打架之手。” 本来上火的陈言被这句话一时间噎地嘴角抽筋,行???!我不跟你为敌,咱为友???

周末,校方组织去海边。路过一家果园,陈言怂恿政教那拨人去偷果子。当政教真的手上拿了果子时,一健壮的美国男人叽歪着英文冲过来。这时候陈言早闪了一边去狂笑不止,嘿嘿嘿嘿,丫的整我!这就是下场!一来二去三次熟,陈言和政教两人本着不打不相识的原则化干戈为玉帛,彼此欣赏。

“CI,这美女谁呢啊?” 政教盯着钱夹里的照片,眼里尽是阴沉。陈言第一直觉,这两人关系不一般。 “朋友。” 朋友?唬我好玩儿怎么着?是朋友丫至于这德行吗。联想到自己的往事,陈言5分以上的肯定她俩关系应该是恋人。正琢磨,一看着清纯举止野性的美女跟没骨头架一样往政教身上粘了去。切???丫的有个这么好的还拈花惹草。白眼一翻陈言撤到了别地儿。

离开美国的最后两天,陈言和政教交换了联系方式。顺道,陈言在政教的书里某页画了个抽象的流川枫以作纪念,他觉得两人倍儿像。

中国——陈家

“不是呢吧!不是弄飞了吧?” 陈言把所有带去美国的行李翻了个底朝天,始终没有找到政教给他的那张写有联系方式的便签纸。

中国——政家

“政教,这是谁画的?” 温柔声音的主人是政教钱夹里照片中的女生——房怀欢。不知道为什么她见到这小幅抽象画的流川枫突然笑了,来自心底莫名地柔和。

“这次去美国认识的一个朋友,他挺好玩的。我有他联系方式你有兴趣的话跟他交个朋友也不错。” 说着把陈言的手机号给了房怀欢。

这天晚上陈言正要进入梦乡,突来的手机铃声吓的他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了好一会儿。“怎么老有陌生号码闪我电话,我人气高怎么着!” 郁闷地嘀咕着把手机调为振动。还没放下手机便来了条短信,是刚才闪电话进来的号码。

“睡了没有?你在哪里?” 瞅着短信陈言有点儿晕,这不是又一个找人拨错号的?算了好心提醒一下“ sorry,你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没有找错,我认识你。”腾地脑门上挂起条黑线,陈言再有点儿晕。原来自个儿这么劳人惦记长记性呢啊?

出于没事打发时间,出于好奇,出于好感,陈言跟这名陌生人开始了短信交谈。来来往往的大半年之后,由于陈言从来不信丢手机这事会发生在他身上,于是老天爷用实际行动狠狠地给了他一个教训。所以,他后知后觉的把手机耍飞了。换手机,换SIM卡,悲剧的是他从来记不住人的手机号码更不会主动去记。所以,他跟这名陌生人失去了联系。

这一年是中国多事之秋的真实典型写照,也是中国奥运令世界震惊叹服的一鸣惊人。

5.12事件惊动了全世界,震后的半小时里新闻报道的是8.0级,之后改为7.8级。当时有很多人不明就里怎么级数改了。四川作为中国的大后方,深山老林里有很多军事基地,以及绵阳九院的核武器基地。联合国制定凡发生8.0级以上地震,各国可以不通过申请批准直接进入境内救援。因此有了所谓的7.8级。而官方所报道的死伤人数,事实上可以4倍以上的往上翻。这年,四川弥漫着难以言喻的伤痛。

6月,陈言顺利通过托福,班主任大有一脚把他踢到美国英国闻名学府去的架势。要去完成心愿的他剑走偏锋定下瑞典,于是乎招的她班主任垂足顿胸指着鼻子搞不懂:“ 你一个IB班上线的金融预备生居然跑去瑞典念书??你又不是要继承酒店你跑去瑞典干嘛!”陈言在心里嘀咕:“丫我要是告儿您是为了初恋您不得拿菜刀劈成我两半。” 在老师们的眼中,没有什么比实际来的更重要。什么爱啊情啊之类的都TM一边儿凉快去,宁要前途也不要那虚无的。班主任告诉陈言这就是为啥老师们这么排斥灭杀学生早恋的原因。面包与爱情WHO更重要?他常年思考的问题???

参加了青羊宫的暑期太极培训班,陈言每天上午跟着一群大叔大妈大姐大哥们凝神运气潇潇洒洒。其实这些大哥大姐们都是白领金领一级的,跟他们一起混混不会亏滴。和平常一样,8点多的样子他到了青羊宫。

青羊宫,靠后偏殿

经历了黑色5月,经历了恋人的生离死别,房怀欢选择了留在成都。从此她彻底恢复了钻石富姐的单身,彻底结束了人生中的第一段恋情,彻底完结了她该完成的事。那么,她可以去找他了。踩准了陈言平时的活动地点,房怀欢8点准时到了青羊宫。在观里转转悠悠,她的视线如约闯进一个人的身影,伴随着夹带些许童音的歌声。 比起去年结实了点,英俊的下巴瘦削了点,直发成卷发了???房怀欢安静地在离陈言不算远的位置仔细打量,心里渐渐漾开微笑。

“你手心的太阳,黑暗里???” 呼。。。一口气提不上去,陈言憋着的气溜烟儿的像泄了气的皮球。他肺活量在学校体检时差的不是一二般,他的声带也不适合唱高音,听说唱高音能提高肺活量,这才开始甭管高不高的上去都没事唱唱。这次也一样,没高上去。“又没高上去,造孽啊。” 自娱自乐的他往房怀欢的方向走来。

房怀欢说来也是南北混血,她的貌相并不多见,至少在陈言的人生阅历里她是第二个这种一眼望去素颜清秀可人,上妆之后百变的女生。让人无法忽视的是她由内到外散发出的气场,冰山般的清冷混合着与人隔绝的气息。房怀欢对自己相当的自信,她确信陈言会主动接近她,也确实事实是这样。下意识的瞄了眼右侧上香的香栅位置,陈言突然停止了脚步。她清楚自己看到了什么,那个人的背影有着神伤。鬼使神差地靠上前不着痕迹地扫了正在上香的房怀欢一眼。心跳忽然乱了刻节奏,是丫头吗?为了进一步确认,陈言故意找话:“你好请问侧殿怎么走?" "抱歉我不太清楚." 房怀欢缓慢地回过头用她一直不太标准的国语回答。看清楚了,陈言有些失望,面前的人不是她深深牵挂着的初恋:“噢??? 没关系。” “你好像有些失望。”房怀欢的目光直视向陈言,她不信谁可以抵得住她比常人慢一拍扬起的嘴角,然而这淡淡的笑真的触动了陈言。

到了集合开始练习太极拳的时候,陈言赫然发现列队前边儿站的那美女不就是刚才在香栅遇着的女生呢吗?太极班的班主任是位过了花甲的老道长,一撮还没全黑的胡须衬的他真有那么点儿味道。整套拳法走完之后自由练习切磋,老道长把陈言叫过去指着似笑非笑的房怀欢交待说:“陈言,这位同学是新来的,你们年龄相仿以后你多带带她。” 助人为乐是陈言贯彻了十多年的基本思想,何况这次面对的还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美女,他干啥不干哪?

成都的夏天相比中国其他城市要凉快不少,原因在于成都一到夏天夜夜下雨,天亮了就停,白天再多的热气也得下降。

“我叫房怀欢,你呢?” 房怀欢示好地朝陈言伸出右手,“陈言” 握上房怀欢的手陈言感觉到指尖传递来的冰凉,哇!她是不是属蛇的?

整天太极课上下来,陈言在房怀欢这里充分体验了一把前辈瘾,不得不说他对房怀欢相当有好感。出了大门该说再见时,他一时兴起邀请房怀欢一起晚风完了去兜风。房怀欢没有考虑地当即答应下来,陈言惊奇她的反应:“ 姐姐,你都不怕我是人贩子之类的坏人哪?” 陈言有一双公认的“毒眼”,看人待事准的出奇。要是他实话说出来有时其实是第六感,估计要雷翻一排人。一天接触下来他估摸着房怀欢一定也是个富家子弟,虽然衣装很朴实不过骨子里生就的气质压根儿遮不住。房怀欢浅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莞尔:“如果人贩子都是你这样的话,那我终于理解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被拐卖的。”

本来计划是两个人吃饭,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陈言的朋友死皮赖脸的过来凑热闹。这个朋友不算他个人标准上承认的朋友,念在父辈关系的牵扯上平常不得不有些来往。这顿饭他吃的相当不舒坦,耳根子一点也不清净。趁着朋友结账的空档他拉着房怀欢一溜烟儿的撤退了。

天府大道是陈言晚上想清净时最常去的地方,这条大道不知压了他多少车轮印。把车停在路边,他和房怀欢一人一根钓鱼专用的小布凳子坐好,吹着晚风有口没一口的喝着啤酒东拉西扯。

“美女,属蛇的吧?”

房怀欢愣是被陈言突来的问题噎了口啤酒:“你怎么知道?”

“哈哈,告儿你我是——猜神!”

“财——神?”财神和知道自己属蛇扯得上什么关系么?房怀欢有些迷糊,这也不怪她中文不好,谁让她打小在国外长大洋文咬多听多了。

“猜!”陈言无语地纠正房怀欢的发音,感情这人国语这么登峰造极?想了想又抛出句:“你是华侨吧?”

愣了愣,房怀欢放下啤酒罐双手朝陈言竖起大拇指以资鼓励:“猜——神!” 转念,她问:“哎,在哪国留学?”

这是什么话!?陈言绷着脸木然地扭过头盯向房怀欢,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我就这么像只“海龟“????”

房怀欢再次被眼前这张极具喜剧效应的娃娃脸逗笑,她指向两人身后的英菲尼迪SUV,笑而不语挑衅地回盯向陈言,彷佛在无声地说:“你这个年纪有这样的座驾难道不会被送去海归?”

嘿嘿嘿,陈言理亏地老实承认:“R-D。”

还好房怀欢的世界地理不差,最快速度反应出RD是瑞典,顺便做了四个字的评价:“大材小用。”

怎么又是一个觉得他走错国家的人,陈言有点郁闷,他也知道瑞典其实是针对学习酒店管理的人的最好去处。可他有什么办法,他打小就死咬住了瑞典。

“你的理想是什么?” 房怀欢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别选错留学国家,这样浪费的是几年的时间精力。

霍地站起来高举起啤酒罐,陈言深吸口气像上刑场般英勇就义:“我的理想是——做一群药贩子的头儿!”

每座城市在夜晚都有着五光十色的霓虹,或浮华,或闪亮,或迷离,或虚幻。而成都的霓虹下,是欲望暗涌的河流。房怀欢住在离陈言不远地浣花溪,隔壁是座五星级的公园。她有每晚睡前喝杯红酒的习惯,趴在桌上,吧台上捏着杯脚在平面上来回轻晃也是她的习惯。刚从新加坡处理掉很多麻烦事回国,她还不太适应,不是时差,而是一个陌生的城市。当她一个人独处时,她不会开灯,任由黑夜将自己吞没。

房怀欢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冷静自持的自己会渴望想留在成都,宁愿把继承家业的时间往后推她也要在这个暑假找到陈言。她,在不自知的期待着什么?而第一天和陈言实质的接触让她很是放松,是种完全丢盔卸甲轻装上阵的感觉。

几天时间接触下来,房怀欢觉得她留在成都的选择是对的,至少她在这里找到一种真实。陈言却是越看房怀欢越觉得眼熟,他肯定自己以前见过房怀欢,到底在哪里见过咧,想不起来???

“欢欢姐姐!咱在中国不叫英文名成不?” 陈言实在是听着英文名头疼,偏偏房怀欢的中文口语让他汗颜。 撇嘴,房怀欢眯着眼瞄了陈言几秒,那眼神用北方语言来表达就是——你怎么这么事儿妈啊!

房怀欢在陈言的眼里是个怪物,他自己已经够与现实的平淡生活脱节了没想到还有个更脱节的。周末太极班不上课,晚上两人约在武侯祠碰面。停好车出来陈言环顾一圈没看见房怀欢,掏出手机看时间:“不是迷路了吧?” “叭!!!”比较安静的停车处响起声刺耳的喇叭声,不在警觉状态下的陈言吓地手一抖,于是他心爱的摩托罗拉泪奔的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靠!我的手机啊!” 捡起地上的手机尸体,左手捏着翻盖,右手捏着机身,陈言无语地怒了!丫的你开奔驰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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