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涵涵翻了一个白眼,懒得解释,只转身又对着另外一人道:“你去打些干净的水来,然后架火烧开,病人需要将身上清洗干净,尤其那些重症病人身上衣服被褥用过的杯子吃过的东西全部拿去烧掉,记住,最后的残骸一定要用石灰覆盖一层。”
那人道:“是,属下这就去。”
苏涵涵又对另外一人道:“去挖个大坑,要深点,把所有都尸体烧掉,等烧的差不多的时候,拿石灰盖在那些尸骨之上再用土埋好,以免附近有野狗把尸骨又挖出来继续传染给别人。”
那人也道:“是。属下这就去。”
带她将一切交代完之后,苏涵涵伸了一个懒腰道:“剩下的就是照顾病人,处理他们的日常用品跟擦拭身体,你们两个人都要记住,病人用过的东西都是带着病菌的,所以每次触碰过病人的身体或者病人用过的东西都要用开水洗手,所以你们最好马上回去跟家里人知会一声,最近都不能回家,不然被你们传染了会很麻烦。”
“是,可是……娘娘也不打算回客栈了吗?”
苏涵涵皱眉道:“我回不回去关你们什么事?”
“娘娘有所不知,殿下曾有吩咐属下们……”
苏涵涵道:“他吩咐什么?”
“殿下吩咐……如果娘娘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
苏涵涵道:“你们怎样?”
“总之如果娘娘有什么事,殿下绝不会绕过我们。”
苏涵涵暗自呢喃道:“算他还有良心。”
“娘娘,要不要属下去跟殿下报备下?”
“报什么报,我的事跟她没关系。”她不说不代表她忘记他们还在冷战;
“可是如果殿下不知道娘娘的状况,那属下们……”
她懒得再做纠缠,直接道:“啰啰嗦嗦的,随便你们,反正只要不妨碍我,你们想去跟谁汇报都跟我没关系。”说着,她已经开始整理乱糟糟的东西;
与此同时,树林之外。
一匹骏马正悠闲的停在一边肯食着刚刚长出的嫩草。
这匹马的不远处,正站着一男一女,他们不是情侣,但为了目的却又比情侣更接近。
人为了目的、尤其是共同的目的总是以外的合拍,这本就没什么好奇怪的。可总有些人为了目的甘愿出卖一切,无所谓对错、无所谓过程……
当这些人聚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所聊的内容只会局限于一个狭窄的圈子里,而圈住的是是各种各样骇人听闻的手段。
“如果让那个女人救了那些患有天花的人,必将得到民心,那么我们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负手而立的冷面男子正是张纯风。
殄妃道:“她能救的了吗?天花可是不治之症。”
张纯风:“不管能不能救,我们都不能冒这个险,皇帝对她的宠爱已经够多了,再加上民心所向,恐怕很快就会登上帝后宝座。”
殄妃道:“你着急是因为我座不上皇后之位不能如了你的计划让你上位,还是真的关心我啊。”
张纯风道:“我一路把你送到那个男人的身边,你说呢?”
殄妃道:“果然是个没有感情的人。”
张纯风道:“是,我承认,我可不如皇帝跟那个国师多情,镜花水月的事对我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
殄妃道:“别跟我提那两个男人,也不知道到底着了什么魔,全都一个一个地喜欢上那个贱人。我想不通,实在想不通,她到底有哪里好。”
张纯风道:“你该高兴,只有这样才能捉到敌人的痛角。”
殄妃道:“不用你来提醒,我昨天已经怂恿姓冷的带那个贱人离开,越远越好。最好永远都别在回来。”
张纯风道:“你确定他会听你的?”
殄妃笑道:“他一定会,因为他也在乎目的,他跟我们是一种人,都是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说到此,殄妃还是有些厌恶的,她也不愿意变成如今这样,但有什么办法呢?这个世界本就如此,不除去自己的敌人,自己永远无法安枕无忧。
挣扎过后,他们两人嘴角还是不约而同的扬起一抹淡笑,似乎嘲笑;
……这世界上只有不择手段想要达成目的的人才是最可靠的。因为他们无论做什么,只要有利益就肯去,而利用他们的人只要出得起这份利益,就可以完完全全的掌握一个人的生死,为名、为利、为女人、为钱才、为自己只要如此,他就一定会成为别人的木偶。
对于他们来说:这种人不可怕,而是可爱的很;
张纯风道:“如果风渊的国师真的将那个女人带走了,我会有办法叫她万劫不复。如此一来,永远也不会有人在跟你争夺帝后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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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夕阳过后,不知是谁点起了路边的红色灯笼;
然则那火红的灯笼却散发着昏暗的光芒,照不清前路……
啻炎就站在客栈前的树下,依靠着树干,昂首望着天空。
夜的暗波一次次冲击着他烦躁不安的心。
月色撩人,深邃的星空之中,又是繁星布满,今夜有流星划过。
一闪而过,像极了某个人。
即便那个女人没把他放在心上,可他没有办法不去想她。
那会跟他拌嘴,会行侠仗义,会不把他放在心上的苏涵涵,却是他最记挂的人。世上能有几人能令他如此牵肠挂肚,如此坐立难安?
不能否认,苏涵涵已然成为了他的致命点,可他实在怀疑,远不在他身边的苏涵涵,会不会对他有那么一丝的记挂?
他已知道苏涵涵今夜不打算回来,却仍是不由自主的站在这里,不由自主的等着什么……
威风吹过,他已有些寒意,却仍然不想离去;
虽然涵涵曾说过她不会感染天花,可树林里的病者并不在少数,那该死的女人又不肯动用权力让他派去的人留下帮忙,她一个人真的成吗?
头痛,痛的厉害;
想到她一个人在树林里,他的一颗心就拧成了一团;
他恨不得放弃一切,立即骑马赶到树林去见她,去找她,他必须承认,他是他们两人之中最辛苦的一个,明明是九五之尊却还要拼命追着一个女人到处跑,天下间有那个皇帝跟他一样?一抹自嘲的笑意浮上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