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关小镇不大,人口也不多,如今又赶上天花肆虐,整整一条街萧条的很。
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清清冷冷的。
苏涵涵本来想找几个得过天花的人跟她进树林看看,但是现在看来,满大街的人一听到‘天花’两个字就像见了鬼一样。
‘万念俱灰’之下;
她只好自己走上一趟。
马车是她来时坐的马车,空的。从镇南走到镇北逛了一番,马车已经满了。
上面装满了干净的食物、衣服、还有些简单的药材跟棉布。
如果这里是二十一世纪,她可能还会买几箱矿泉水,可惜这里是遥远的古代……什么都不方便的古代……
马车已经扬尘而去,驾车的是个女子,很少有女子会驾驶马车,街上的行人纷纷暗自议论着这红衣女子到底是来干嘛的。
可谁也想不到、说不出个所以然。
镇外树林。
给苏涵涵第一印象的是:
臭,很臭,臭气熏天……
不单是因为氧化作用在冬日不起作用,还因为,病患几天没有洗澡而散发出来的体臭,还有而那几里之外……早已烂透的尸体。
如此状况,如果说不加剧病情的恶化,那一定是在开玩笑。
一身红衣的女子干净利落的站在那里,与面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她没想到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么严重,看这样子她不得不找些帮手,可现在还有谁愿意来呢?
“姐姐姐姐,救救我娘亲,求求你求求她。她快要不行了。”一个衣衫褴褛,头上梳着小辫子年约在五六岁的小女孩忽然跑过来拉住苏涵涵的衣角摇晃。
她一惊,蹲下身看望着那脏脏的小脸蛋,很瘦,应该几天没吃过东西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树底下正躺着一个虚弱的妇女,虽已开春,但仍旧是寒意逼人,她衣服单薄的很,根本无法御寒,那被褥不但看上去淡薄而且已是十分肮脏,除此之外他们似乎什么都没有;
不再有家、不再有亲人、甚至不会有人问津生死……
放眼望去,其他人也都一样,没错,这里就是等死的地方——充满了绝望跟痛苦,若说如此地狱也一样,她实在看不出这里跟地狱有什么区别。
苏涵涵随手从车上拿了一个馒头给递给那小女孩道:
“小妹妹,你先站在一边,记得,别再靠近你娘亲,不然你也会得病,得了病人就会死。”
这一刻,她意识到这些人不能在拖下去,若果在不处理,恐怕这些人全会死光。
车上的馒头不多,她已全部分给病人,车上的衣服,药材、棉布、现在看来都是有用的东西。接过食物与药材,几个朴实的大汉跪在她面前,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嘴中不停的道着谢,他们朴实的眼中已满是泪水;
这些食物跟药材或许不能解救他们,但却是无助时候的一种安慰,至少,他们还不曾被人抛弃遗忘,任由自生自灭。
“不用如此,你们快些起来。”苏涵涵扶起他们,毫不避讳的担去他们身上的灰尘;
也许现在,她能做的只是给他们一个舒适的环境养病。
但除此之外,她必须还要做更多。
比如给他们找个遮风避雨的地方,还有重症病人的隔离;
此时,远远地走来一队人马。穿着是官服,骑的是官马,做的是官家轿子,绝对的气派十足;
一行人驻足于苏涵涵的马车前,从轿子之中缓缓走出一人,那人一身官服,身材偏瘦,脸上还留着两撇胡子,那人不敢靠近,却见到一身红衣的女子躬身举拳道:
“敢问,这位可是凌妃娘娘?”
苏涵涵打量了这人一番,道:“你是谁?”
那人恭敬道:“下官乃本地知府刘箫年。特奉了皇上的御令前来助娘娘一臂之力。”
苏涵涵道:“他怎么会知道我……”这该死的家伙派人跟踪她?可恶……
她道:“他叫你来帮我?怎么帮?”
刘潇年道:“娘娘怎么说,本官就怎么做。只是……这天花传染极强,娘娘您不怕?”说着,他已经用袖子捂住了鼻子;
苏涵涵笑了笑道:“你是嫌臭还是怕被病毒感染啊?我小时候接种过疫苗,不会被传染,你怕我也能了解,你们得过天花的人留下,没得过的帮马上离开这里吧。”
刘潇年道:“娘娘吩咐下官一定照做,你们还不退下?”他一声令下,身边人立即哄散而去,只剩下五人,他道“娘娘刚才口中的‘接种一苗’那是什么东西?是否有了它我们便可以治好天花?”
苏涵涵暗暗一笑:那东西现在没人发明出来呢!
她干咳一声,敷衍道:“那是我家乡的灵丹妙药啦,总之现在要治好天花就要给病人一个良好的环境休息。”
刘潇年道:“既如如此,娘娘一定会治疗天花了,真是天佑我锦殃,能得到像娘娘这般菩萨的女子,虽然下官不能陪在娘娘为娘娘鞍前马后,但是娘娘有事请尽管吩咐。”
穿越就是有这个好处,她随便编了谎言,就成仙成神了……
这感觉比做神偷的时候还爽。
苏涵涵道:“你拍马屁的本事真不小。我到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刘潇年道:“娘娘请尽管吩咐。”
苏涵涵道:“在不远处建造一座草房,不要求多精致,但一定要快、能避风避雨就行,三天之内,我要让这些病人全部躲进去。”
刘潇年道:“是,娘娘吩咐,下官这就去办。”他转身面对独独留下的几个人道:“你们留下帮娘娘的忙。”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轿子。
苏涵涵也不客气,马上问向那五人道:“你们可都得过天花?”
那五人也都道:“是。”
苏涵涵随手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交给其中一人道:“你帮我去镇上买些衣服被褥米面还有浴盆跟石灰,还有治愈风寒的药材,记住,衣服要多,吃的要足,浴盆不用放在这里,拉回来草屋里就行,被褥米面也一样都不能少。不要惊动镇上的人,让他们知道你是为了这些天花病人买东西,恐怕什么也买不来;还有,你要是敢偷工减料A我的钱,当心我砍你的头。”
那人一脸茫然道:“‘爱’娘娘的钱?属下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