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啊!你以为你家玉露是什么香饽饽?人人都像你一样,非得爱她爱的死去活来?”如许翻了个白眼。
“谁死去活来了?”花玉楼顶了她一句,郁闷的托着下巴。
“说的不就是你吗?”如许趁热打铁,“揣在心里压在大石头下,要不是别人留心观察,仔细寻找,都看不出来你心仪她。”
“玉楼兄,喜欢一个人,就要勇敢的表露出来。不管她接不接受,你都不用掩藏你喜欢她的这份心意。否则啊,迟早憋出病来。”如许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离开了。
花玉楼低头沉思着。
随后如许回了家里,刚回到家里,就听到搓麻将的声音。
嗯?如许大步走进去,看见金风,垂耳,苏容,玉露正在搓麻将,锦瑟正站在玉露身后给她指点。
“呵!昨夜才送来的麻将,你们这就玩上瘾了?我跟玉露出门前你们就开始玩了,这都两个时辰了,还没停过?”如许看着他们那副认真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走过去看了一看,看见了一个镶着金辣椒的牌,她心里舒了一口气。
早之前她交代俞瑜给她打造一副麻将,她还特地把里面的幺鸡换成了辣椒,这样一来……
“辣椒!”金风大吼了一声。
“杠!”苏容眼疾手快的拣了牌过来。
如许欣慰了,看,这就达到了宣传的目的,以后麻将进入平民百姓家里,每一次搓麻将,都会看到一次辣椒,要摸到无数次“辣椒”。
“哎,哎,哎!”如许朝苏容的肩膀连拍了三下,“你们不吃饭了?”
“我都输惨了!不行,我不服气!”苏容忿忿道。
“如许你来了?你赶紧赶紧的来,挫一挫垂耳的锐气,这小姑娘!赢了我们两钱银子了!”金风抖着腿道。
麻将桌前的四个人,最会玩的却是垂耳,这个小丫头平日里看起来乖巧的很,却是个游戏王,其余三个人一直输给她,唯独锦瑟赢了她几局。
但是锦瑟现在要去毒馆了,她得去给别萧研制解药。
“我来不了啊,我得去吃饭了,你们玩吧,争取把钱赢回来。”如许说着话,拍了拍锦瑟的手臂,拉着她一起去了膳房。
两人吃完了饭,如许吩咐给麻将桌的人送了饭菜过去,然后自己去见了那几个伶人和乐师,她可没忘记导戏的事情。
只有五天时间,所以如许选的剧本是所有伶人都唱过演过的《梁山伯与祝英台》,选择的章节是《英台扑墓》,也就是最后祝英台被迫出嫁,而后逃婚投坟,最后和梁山伯化蝶而去的这一段情节。
几人在西坤一鼎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大家谈了谈对角色的理解,又讨论了一下剧情。如许定下了角色,让演员回去准备一下。
随后她又跟乐师们选好了曲目,跟几人讨论了何处该加入音乐,何处音乐应该哀婉,何处应该壮烈。
第二天一大早,昨夜打麻将的人全部阵亡,玩到差不多子时,现在还睡在床上不省人事。如许一大早就起了,领着一帮伶人乐师来到西坤的院子里排戏。
她以前在话剧社团参加过比赛,给小组导过戏,所以倒是没什么大问题。演员们刚开始还不习惯这样的演出方式,说着台词就要唱起来,又被如许喊了停。
慢慢的,大家就开始投入进去。为了能让古人能更好的接受,如许还是在情节里加了一段唱曲,是在英台扑到墓碑上时,在墓碑前悲戚的唱出来。
演祝英台的演员唱完了曲,接下来的台词竟然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因为情到深处竟然只剩下泪流满面,涕泪横流。
这是戏曲中不允许的,而在话剧中,越是真实越是贴近人真切的情感,就越能打动人心。
有府上的弟子路过听见了,都一个传一个纷纷跑过来围观。这一场戏演下来就是两刻时的时间,大家全情投入,声情并茂。一鼎的院子里都是人,但是大家都鸦雀无声,因为唱词念白都感人至深,引人入胜。
当天排练结束前,如许又根据现场的戏,让演员们加入了新的动作,给乐师们添了一些配合演员动作的音乐。
接着就是让府上闲着的人动手帮忙制作道具,比如梁山伯的坟墓,阵阵的狂风都需要人为的制造。
五天后,花玉楼来了,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还带了生着病的俞瑜一起来。这一天,席鸣先和秦欢也被如许邀请到了府上,正是晚上,大家吃过了饭,一起来到了西坤一鼎欣赏如许排的新戏。
几人搬了凳子坐在院子里。
音乐一起,黑暗中便有三盏灯被点亮了,接着,一顶披着红布的轿子在场地上绕了几圈,然后旁白起来,介绍了一下这一幕的大致背景。随后轿子便撤下去,祝英台便从轿子后面出来,坐在其中一盏灯下,开始说了独白。
大概就是思念山伯,恨不能同死之意。紧接着,场上的灯忽然都亮了起来,祝英台从轿子里冲出来,四处寻找,大声呼喊梁山伯的名字。这时候狂风大作,是黑暗中的小厮们拼命的扇起了大扇子。
而后右边的灯盏熄灭了一半,梁山伯的坟墓被推了出来。祝英台来到了墓前,已经是泪流满面。她已经摘去了头冠,脱去了外面穿的喜袍,露出了里面穿的丧服。因为狂风,她的发髻歪了,形容凌乱。
紧接着,令人一身发麻的音乐便响起来了,这就是如许要求乐师们改编的壮烈版梁祝。
祝英台在梁山伯墓前声声唱到,“与君同窗数载,相识相知相倾心,今一别在楼台,生离死别,天上人间,茫茫两不见!这情高如山,这恨深如海!”
曲子方毕,祝英台带着哭腔的朝着天空大喊,“山伯——!你要走为何不带我一起走,留我一人在这世间作甚!”
身边的人都低声的哭起来,如许的眼泪也盈眶了。
这大概就是设身处地的不同,她在现代时,就是个冷漠的工作机器。她没有亲人,朋友甚少,生活几乎没有一点温情。但她穿越而来,总有了一些无法割舍的羁绊。
她知道在这个时代,若是与友人分离,很可能数年不能相见。因为路途遥远,山水险恶,中间两人通信极少,只能靠着书信维系。一别茫茫许多年,多少至交好友亡故异地,自己却在数年后才辗转得知。
所以依依惜别的情意,也许现代人无法理解。但是她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八年,总是能够体会一二,也能理解他们为何而落泪。
这种“与君一别后,再见在黄泉”的凄凉和悲戚,已经极少有人感受到了,也极少有人会为了梁祝的故事动情,为这悲壮凄婉的情意而落泪了。
话剧落幕了,饰演祝英台的演员还是泣不成声,“梁山伯”扶着她走过来给大家谢幕。
大家久久不能回神,都沉浸刚刚短短的话剧里。
这时候如许走到了花玉楼面前,问道,“如何?”
花玉楼回过神,木讷了一下道,“很好。”
“好感动啊……”秦欢擦了擦眼泪道,“我从来没听过玉楼兄夸奖别人,玉楼兄你还会夸人的吗?”
那边的金风和席鸣先本来眼里带着泪光,但是听到秦欢的两句话就禁不住笑了。
苏容拿着扇子敲了敲秦欢的头道,“你别说话。”
“不过你需要找个人导戏。”如许看着花玉楼,甩开扇子笑道。
“第一场戏由我亲自来,到时候开场了一定邀你们来看。”花玉楼正经了神色道。
如许注意到花玉楼说这话的时候,玉露正在深深的看着他。随后她低头一笑扇子一收,觉得今天特别开心,问众人道,“今天高兴,喝酒去不去?”
“我不去,我要去搓麻将。”苏容拉着秦欢一起去搓麻将了,玉露跟着金风也一起去了。
“玉楼兄你不如也去搓麻将吧?”如许笑道,“俞大哥席兄和我一起去喝酒。”
花玉楼知道,如许是想让他和玉露能多点儿时间待在一起。于是便对她投去一个感谢的笑容,点点头跟在玉露后面去了。
第一圈是他们三个男人和垂耳一起打,金风在秦欢那边指点他,花玉楼第一次玩有点手足无措,一连输了好几局。
“你就是个游戏黑洞啊玉楼兄!”苏容笑着道,之后还解释了一遍游戏黑洞的意思。
“这……”花玉楼苦恼的看着手里的麻将。
“真是笨死了!”玉露看他打了好几局,觉得他实在太笨了,于是低低的骂了一句,走过去道,“我教你。”
花玉楼左手手心里都出了汗,他装作不懂的样子,一连输了好几盘,目的就是想让玉露跟他说几句话。
玉露坐在他身边,时不时的帮他调整牌排列的位置,手伸的远了总难免碰到他。花玉楼忍不住扬起了嘴角,深深的看着她。
大家都知道他俩的关系,这么好的氛围都不舍得打破,于是纷纷收回了看他俩的目光,认真的打手里的麻将。
“看什么看!”玉露冷冷道。
“你好看。”花玉楼回了一句,说出这句话,他自己的脸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