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时代,佛法的传播,都是靠口耳相传,后来透过经典结集、艺术、雕刻、绘画等不同方式流传,其中,以文字的弘传力量最为广大,受益人数最多。关于中国佛教传播的情况,在前面已略微叙述,现在就从清末民初的杨仁山居士开始复兴佛教文化说起。
有“中国佛教复兴之父”美誉的杨文会(号仁山)居士,在南京舍宅设金陵刻经处,流通、印刷佛经;其他各处如天津刻经处、北京刻经处、扬州天宁寺昆陵刻经处,也前后成立;此外,福州鼓山涌泉寺、杭州玛瑙寺等,也有刊刻经典流通。
此中,以金陵刻经处为翘楚。前中国佛教协会会长赵朴初曾跟我说,“*****”时,周恩来总理下令要保护金陵刻经处,不能让它受到伤害,所以,延续至今,都还在从事印经工作。这许多刻经处,对于佛典的保存、校勘、刻印流通的发展功不可没。
其实,关于近代佛教文化出版,早在光绪年间,重建南京栖霞寺的宗仰上人,也曾在上海哈同花园印行《频伽大藏经》,可惜因为战乱而散失不全。继刻经之后,是善书的印赠,如:印光大师的《文钞菁华录》,弘一大师、丰子恺共同编著的《护生画集》,上海圆瑛法师的《圆瑛法汇》(即《圆瑛法师全集》),还有广东岑学吕编辑的《虚云和尚年谱》等等,对人间佛教的传播和贡献都很大。
随着西风东渐,各种文化的交流刺激,佛教开始发行各类刊物。在内地,最早的佛学刊物是1912年狄葆贤、濮一乘发行的《佛学丛报》,再有太虚大师创办的《佛教月报》《海潮音》杂志、《觉群》周报,欧阳竟无创办的支那内学院院刊《内学》,仁山法师的《法海波澜》《世界佛教居士林林刊》。在西北地区,康寄遥居士则编印了《佛化随刊》《大雄》月刊、《祈祷特刊》《太虚弘法专刊》等,在全国都有一定影响。其他像上海的《佛教日报》、北京的《觉世报》、汉口的《佛化报》等也相继出版流通。
另外,发行流通在东南亚一带的刊物,如:寄尘、通一法师在广东潮州开元寺创办《人海灯》月刊,慈航法师在南洋办《人间佛教》杂志,竺摩法师在澳门办《无尽灯》杂志,香港佛教联合会觉光法师办《香港佛教》杂志,及妙法师《内明》杂志等数百种的佛教刊物,对人间佛教的普及和传扬都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在当时,研究佛学风气非常兴盛,最有名的是南京“支那内学院”的欧阳竟无,和北京三时学会的韩清净,有“南欧北韩”之称。不少佛教相关辞典、书籍也相继出版,像丁福保的《佛学大辞典》,是中国佛教有史以来第一部大辞典,梁启超的《佛学研究十八篇》是以学术方法研究佛教的先河,蒋维乔的《中国佛教史》曾被选为武昌佛学院教材,王季同的《佛法与科学之比较研究》,吕澂的《佛教研究法》,汤用彤的《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史》,尢智表的《佛教科学观》《一个科学者研究佛经的报告》,都是佛教思想著作的重要代表。由于僧信的努力,人间佛教的思想学说,在全国各地就有了一番新气象。
《菩提树》杂志、《人生》杂志
后来发生“*****”,中华文化受到严重摧残。记得香港严宽祜居士告诉我,他在文咸西街四十二号三楼成立的“香港佛经印送处”,就是在“**”期间,从延烧的火堆中,把佛经抢救出来运到香港,并将不少珍贵的版本重新印刷出版。后来,印送处更名为“香港佛经流通处”,在海内外流通佛教经书和法器,举凡教界的请托、代办,他都一概义务承揽。严老在佛教危急存亡之际,不计一切地保护佛教,是一位受人敬重的佛教大护法,可以说,与杨仁山居士前后媲美。
所幸,在当时的战争环境下,不少的高僧大德、知识分子,为了续佛慧命,纷纷前往台湾、香港地区,以及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地继续发展人间佛教,让佛教文化得以保存和流传。如1948年,最早从南洋到台湾的慈航法师;隔年,相继从大陆至台的大醒、南亭、东初、白圣等法师;接着,从香港陆续来台的有太沧、证莲、印顺、演培、道安、仁俊、续明、大本法师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