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顺路?”莫亦寒微微挑眸,透着冰霜的面容,紧盯着林诗曼,这个他此生挚爱,却又让他带着那种锥心之痛恨意的女人。
“那个……”林诗曼尴尬的无法作答,她在脑中思来想去找着理由,“我是……我是因为路过,所以才想要来看看良叔的,至于你……毕竟这里是你家,毕竟相识一场,所以……”
“哼!”莫亦寒一声冷嗤,“如果说,你是来看良叔的,我倒可以理解,但是你说路过这里,似乎有点说不通,更何况说相识一场这种理由说来看我。”
林诗曼呼吸急促,她紧张的看着莫亦寒,那看似有着一丝厌倦她的慵懒眼神中,藏着已经不单单是淡淡的冷漠,甚至闪过一抹似乎不被察觉的恨意。
那种气息,伴随着悲伤的旋律,在空中渐渐凝聚,仿佛即将随着冰冻的空气霜降,就好像现在的天气那般,伴随着漫天雪落,留下的,是一地银白、满处叹息……
然而这一切,像是万把利刃一般,紧逼着林诗曼的咽喉,压制着她,似乎无法喘息,手指深深的抠在沙发上,控制着颤抖,沉了沉气。
“我……真的是顺路,你似乎也知道吧,浩轩在铭德山商业街那里,有一间儿童活动室的,我是要去那里的,正巧见到良叔,所以,就和他打个招呼而已,发生了那天那种事,我心里还是有些惦记你,毕竟我们曾经相处那么久,人都是有感情的,就进来看一看。”
合情合理的解释,这一次,的确说得通了,但是对于莫亦寒来说,无论是“浩轩”这种亲昵的称呼,还是铭德街那间儿童活动室,无疑都是中伤莫亦寒的关键。
“呵~已经亲昵的开始叫名字了是吗?”莫亦寒忽略了那份由牵强,突然变得理所应当的解释,他的脸上,带满了冷笑的味道。
“记得我曾经几次三番的要求你叫我名字,你都是那样见外,现在反而对他……”稍停顿,冷笑变为苦笑:“也对,你们已经不再是没有牵绊的人了,又有何不可呢。”
莫亦寒的视线,仿佛以一种烈火烧灼一般的滚让炽热投向林诗曼的腹部,因为下雪,所以穿的比较宽松稍厚,将林诗曼显得微福,然而这种变化,却让莫亦寒如刀锥入眼般刺痛!
林诗曼心痛的在滴血,因为莫亦寒的话,而有些无法把持自己,情绪带动下,她竟然失去了对自我的控制,忙一步向前,来到莫亦寒面前,双手拉着他的衣袖,定定的看着莫亦寒。
“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说实话,我是真的因为担心你,所以才会来这儿。”
“放开你的手!我不需要你来同情还是可怜!”莫亦寒无情的甩开林诗曼。
“不!我并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我了!”林诗曼慌忙为自己辩白。
“是与不是,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林诗曼眼底含着泪光,她很想控制自己,但是,自从决定离开别墅来这里,她就已经失去了那道还在伪装的掌控线,开始变得脱缰脱节。
莫亦寒避开,没有让林诗曼再次碰到自己,刚刚还有那么一丝复杂情绪的眼底,此时竟是浮满对林诗曼的嫌恶之意!
“你这什么意思?你不要想和我说,因为楚凌集团发生那种事,牵连到了楚浩轩,他现在面临各种为难处境,也许不会给你继续以往的承诺和保证,所以你决定再换主儿了是吗?”
莫亦寒毫不含蓄、也不掩藏的用话挖苦着林诗曼,“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我劝你还是省省吧,不要忘记,楚凌集团发生的事,和我有着莫大的关系,我这里,不是你做备胎的好去处,况且,好马不吃回头草,你总不至于想在我们两个人之间不停的游走吧?”
“不是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认为我?”林诗曼止不住的颤动着身子,摇头否认。
“不是我认为,而是你的表现,你最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足以表明你就是那样一个女人!”莫亦寒突然嘴变得有些毒蛇,然而这其中的为何变化,林诗曼当然心里有数。
“该看的人,你也都看到了,你想说的,也说够了吧?既然没什么好说好看的,你就马上离开这里!马上!”
莫亦寒不带有一丝情感与温度的话,冷冰冰的从他口中吐出。
“莫亦寒,你等下!”看到莫亦寒要离去,林诗曼突然叫住他,
“嗯?”
定了定起伏不定的心跳,林诗曼看着莫亦寒,试探性的口吻,再次问道:“如果事情的确像你所说那样,我是厌烦了和楚浩轩在一起,更加厌烦他现在面临的境地,我想知道,如果真的是那种结果,你可不可以再次接收我?”
林诗曼在编排着借口,看到莫亦寒的脸,阴霜似乎越来越重,压迫与黑暗,仿佛在否定着那个想法,所谓“出去就别回来”般那样决绝。
莫亦寒虽然未作答,但是林诗曼,却已经从他那抹带着绝望与空洞的大眼睛,她竟然因为这个,变得如此没有尊严,于是低头道:“对不起,我……不打扰你了。”
林诗曼低声说着,她知道自己的话,会让莫亦寒如何认为,更不奢望他会接纳自己,但是这种冷冰的寒意,却让林诗曼感到心底无比沉重。
她只不过只想多看看,想要确定一下,得知莫亦寒安好,她也就放心了,但是心底里受到的伤害,却也让林诗曼明白,莫亦寒真的开始放手她了。
莫亦寒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祈求,要想再回到他的身边,恐怕是难上加难,亦或者像今天这样,即便带着理由,他也未必会再接受。
“对不起。”再次讨厌,林诗曼别过脸,不去看莫亦寒,只是那么几秒钟,她突然从莫亦寒身边快步走过,向宅子外走去。
“曼曼……”
随着林诗曼的离开,莫亦寒猛地转身,看着林诗曼走远的背影,他却只是把那个名字装在心中,没有表露,深深的隐藏,在他刚刚那样冷对时,就已经在后悔,在心疼,却也隐去了见到她时,那一刹间的欣喜,变得冰冷。
“曼曼,我……不能留你,因为,你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她,那种感觉,即便是带着欺骗,也让我那样的不忍不舍,然而现在,你却已经永远走出我的世界,走出我的心。”
莫亦寒在心底愤恨着自己,一拳砸向门框边,那种十指连心、似乎骨头断了般产生的疼痛,却怎样都无法匹敌。
林诗曼冲出莫家,在莫文良在她身后唤着的同时,林诗曼头也不回的,向铭德山下方向跑去,不知跑出多远,似乎已经看不到莫家,她才放慢了脚步。
手下意识的捧向小腹,林诗曼脸上唰的一变,“我真是该死!竟然忘记了孩子,还要这样在雪天里跑着!林诗曼,你……到底要怎么办?难道说,在孩子出生时,也没办法让他们好好地看看自己的父亲了吗,心底无比寒凉。”
一步一个拖拉的脚印,林诗曼独自依然,慢慢向铭德山下走去。
站在铭德山入口出,林诗曼感到迷茫,她是想要跑去楚浩轩商业街的店面,但是又因为离莫家那么近,她的心真的受不了,最终还是选择了下山。
“我要何去何从呢?”双目带着茫然神色,一辆计程车以为她要坐车,嘎的一下,停在了林诗曼的面前。
“呃……不好意思,我不乘车。”林诗曼回过神,连忙摆手解释。
但是当司机准备开车离开时,她有突然叫住了司机,“等……等一下,我要去个地方!”
车又停了下来,林诗曼坐进车里,“师傅,麻烦你,去息园。”
司机稍稍一怔,很显然,他很诧异这样的天气,一个看似茫然的女子,居然要去那种地方,但是仅仅那么几秒钟,司机又恢复神色,笑了笑,点头应允。
车开了,林诗曼依靠在车后座,一双眼睛紧盯着车窗外,她神色有些疲累,身心也感觉十分负担,很压力,真的很倦怠。
内心深处在渴望见到父母,眼前不知觉得,浮现出了儿时对于父母记忆的画面,不知何时当车停下,司机对她说到地儿了,林诗曼才又回过神。
“谢谢你,师傅。”林诗曼给了钱,她下车,向息园里走去。
经过暴风雪洗礼,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的息园空无一人,因为没有行人走动,雪地里,都是原始违背踩踏过的完美形态,树上偶尔飞出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在雪地里捡食。
按照上一次林诗曼来过之后的记忆,她在茫茫碑海中,寻找着自己父母的墓碑,终于,在众多墓碑中,她见到了那两个人亲切和蔼态度的笑脸。
“爸爸,妈妈!曼曼看你们了!”
林诗曼快步过去蹲在墓前,手指轻抚照片上两个人,眼泪就止不住的滚落下来,“对不起,这么久,我才又来看你们,让你们孤单,真是很抱歉!”
林诗曼本不想哭,也曾在心里千万次的告诉自己,一定要笑着让父母见到,但是却在到达这里的一瞬间,根本就没有办法掩饰自己的情绪,更不可能让有笑的理由,至少现在,连唇角微微上扬这样简单的事也做不到。
她许多许多的话要说,尽管那两个人已经听不到、看不到,但是林诗曼还是在诉说着,她不想再给楚浩轩增加负担。
有些话,林诗曼不知怎样对莫亦寒讲,于是那样憋在心里,时间久了,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林诗曼的眼泪,像是黄河之水泛滥,大江大海决堤,无法控制的大哭特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