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曼突然打电话给自己,说是有事要拜托,这不免让楚浩轩感到一丝丝的惊讶,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为什么,既然莫亦寒在家里,那么刚刚他与莫亦寒的交谈,林诗曼也已经听到了,此时她又打电话给自己,多半是与她的事情有关。
但是楚浩轩没有明说,依然用着淡然的语气问道;“什么事?你说吧。”楚浩轩承认,自己只不过是想多听一听林诗曼的声音,才会故作不知。
“呃……我想知道,你之所以要见莫亦寒,是不是……是不是想要说我的事情?”林诗曼支支吾吾的询问着,虽然她还不够确定,但是她还是毫不隐晦的将自己的担心说出来。
尽管莫亦寒早晚会知道她的事,却不是现在她想要让莫亦寒知道的,林诗曼依然要进行着自己的打算,如果被莫亦寒知道,她原本就已经不规则的阵脚,会更加乱做一团乱麻。
“哦,这样啊,呵~”楚浩轩发出一声轻笑,随即像是安慰般轻语:“我只是像以往那样找亦寒出来喝杯酒叙叙旧,根本没打算说你的事,放心吧,让你担心的事,我是不会去做的。”
得到楚浩轩的承诺,林诗曼心底稍稍有些落定,她相信楚浩轩,并不是那种说过不算数的男人,在他狂肆的外表下,其实还隐藏着一颗很善意善举的心,承诺对于他来说也很重要。
“谢谢你。”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知道自己又给楚浩轩增添了麻烦和烦恼,林诗曼只能用三个字来表达自己的歉意与谢意。
“不必了,你这样说,会让我无地自容的。”楚浩轩十分诧异于自己竟然有着如此好的耐性,如此好的用心,还在这里和林诗曼你一言我一语的客套着,简直匪夷所思。
“没什么事的话就挂断了,这里离莫家不远,亦寒很快就会到的。”楚浩轩看似在担忧着,不想被莫亦寒见到起什么疑心,其实他以及林诗曼都知道,楚浩轩只是不想因为过多的交谈,而让自己的心不停的深陷沉沦在这突然出现的、又根本无法实现的爱情之中。
“嗯。”林诗曼的心再次因为不知不觉将楚浩轩俘获,而深深感觉到亏欠与自责,内疚与懊恼,挂断电话,她将身子蜷缩在丝被之中。
看着手中那个粉色的手机,这个号码、这个手机的存在,就连莫亦寒都不知道,她也不敢让他知道,却在丝毫没有考虑的情况拨打给楚浩轩,“林诗曼,你的罪孽真的很深重。”深深叹息,坐起身,将手机重新锁进那个抽屉。
再一次的躺下,身子像是一个虾米般蜷缩的更紧,体肤间似乎还在感受着莫亦寒给予自己的那些环绕而浓重的气息,整整一下午,他们之间不知道缠绵悱恻了多少次,莫亦寒虚索无度的不停靠近着、深入她的内心。
现下天已经如此黑了,温情缠绵中清醒过后的林诗曼,又要自责自己做出了不该做的事,接受了不该接受的心,坦诚了不该表露的意,自责内疚着她又获得了不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腹痛!突然感到的强烈腹痛,像是千万根针刺.穿着她的五脏六腑一般硬生生的疼痛!全身传来突然而至的冰冷,她清楚的感受到心在颤抖是什么样的感觉!
胸口的左侧、心脏的位置,那样强烈的抖动,不似跳动那般的有规律,更不是在正常的跳动,而更像是被放在带着强烈震动的电波中,发出的那种一秒钟不知几百次的冰冷颤抖!
双手用力按压在小腹上,蜷缩的身体像是一张绷紧的弓,腹部随着手的按压传来更加强烈的刺.痛,“啊——唔……”终于无法忍受,林诗曼痛苦的叫出声,接近着的声音便是她快速将丝被的一角塞进嘴里,将声音全部淹没在疼痛的呜咽中。
她不想被莫家的佣人知道自己正在承受着的痛苦,心中不停的告诉自己:“林诗曼,你是不需要被人同情可怜的,不需要!”
林诗曼虽然外表柔弱,看似总在被伤害,其实她也有自己的坚强,有着属于自己的倔强,内心有着太多的纠结,丝丝环绕、颗颗扣紧,让她不得呼吸,像是窒息到快要死去!
莫亦寒残留在她身上的所有气息,此时已经全部被疼痛占据,慢慢的消失不见,让林诗曼更加清晰的意识到,这样的痛楚身体在对她又一次接受了不该接受的感情,而进行的让她清楚明的记得自己身份的惩罚。
心伤、心碎,疼痛、坚忍着,光洁的额头霎时间布满细密的冷汗,刘海一缕缕无力般贴附在她的前额,林诗曼脸色煞白,牙关用力咬合坚持着几分钟后,疼痛才渐渐有所缓解。
像是一个拼命用力拉紧的弓箭瞬间嘣了弦,林诗曼的全身犹如被.抽.走灵魂般的无力躺在床上,颤抖似乎也渐渐离她远去,林诗曼双眼空洞的、直直地盯着窗外的月光,心中布满了疑问:“我到底怎么了?”
眼前一阵眩晕,脑浆像是被人不停的搅捣着,耳中也嗡嗡作响,一时间产生了无法听清的耳鸣,“难道是因为上次呕血之后,留下了什么不好的症状了吗?”疑问伴随着紧张而至。
虽然在八年前那个雨夜,她曾经多少次的祈盼那个拐带她的人,不要扔下她独自一人留在那里等待死神的降临,她希望活下去,强烈的求生欲望与一只占据着林诗曼的心,所以才会让她经历了那样的病痛,最终都坚强的活了下来。
在经历“雁盏伦”那样昏暗无度的成长环境,以及被幕占伦利用,接受着莫亦寒给予她的黑暗生活之后,还能如此坚强的存活在世间,并不是林诗曼想要苟且偷生赖活着,而是因为她心中有为亲人而活的信念。
刚刚的疼痛,以及最近身体带来的不好的讯号,给她如此强烈紧张感的并不是因为林诗曼怕死,而是她怕自己一旦那一天找寻到了父母,又因为身体有了什么不好的状况而让父母担心、伤心,她又如何对得起疼爱自己、痛失自己八年的爸爸、妈妈!
“希望我没事,一定没事的。”抓过丝被,将自己紧紧包裹其中,内心在不停的进行着自我安慰,昏昏沉沉的,林诗曼感觉眼皮越来越重,最终慢慢合上,意识模糊的进入了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