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持续的时间很短暂,很快便恢复到金色朦胧的状态。
三人面前一尺见方的地面上,出现了:一碗蒸鱼,一碗肉酱豆腐,一碟花生米,一碟腊肉西兰豆。食物的香气,不断的勾*引着已经饿了五天的三个人。
萧红颜坐直了身子,望着地面,使劲的吞咽着不多的唾液;姜剑眉的大眼,放出光,抱着膝盖的手指,缓缓伸向地面。
而唐玄却上下左右观察着四周,没有任何异常,茅屋寂静,连一丝危险的气息都无。
片刻之后,咀嚼声响成一片。三人两手开动,满嘴油腻,吃相狼藉。和饥火相比,这些小细节不重要。美?美和姿态更不重要。
食物当前,还能保持着仪态,只能说明你还不够饿。
刺耳的咀嚼声,持续良久,方渐渐止息。
“要是有杯青玉果榨的汁就完美了”。姜剑眉眼神迷离,呢喃着,轻轻打着嗝。
“橙汁才好喝”。萧红颜竖起一根白皙纤细,但挂着油腻的食指摇晃着,反驳着。
“咳咳,罗夫的百草酿,苦山茶,才好喝”。生怕二女又有力气掐起来,唐玄赶忙出声打圆场。
食物很新鲜,手艺也不错,东西很好吃。虽然不知道它们从何而来,但三人吃的很尽兴,很满足。
金光又缩,黑暗过后,光明初露。
两个不大的壶出现在地面上,而杯盘狼藉却已消失不见。
唐玄拎起一把壶,放在鼻端闻了一下,以他的心理素质,竟然惊呼出声:“苦茶”?
又拎起另外的壶,闻了闻,不敢置信的他喝了一口:“百草。。酿”?
姜剑眉喝了一口,眯起了眼笑道:“不错,好喝”。
萧红颜也喝了一口,大声道:“什么叫不错,是特别,特别不错;非常,非常好喝好吧”?
“你!吗的,白痴”,姜剑眉气极。虽然大家同病相怜,但她有一种揉身而上,勒死她的冲动。
过了一会儿,三人无限满足的靠在床边,排成一排,默默的各自想着心事儿。
“好像,我们说的话不管用”?萧红颜向姜剑眉道。
姜剑眉哼了一声,不信邪的大声道:“我要喷火兽的兽皮被子,天鹅绒的枕头,大床,带着吼吼床垫的那种”。
说完之后,她便紧张的四下张望着。
寂静无声,迷蒙依旧,毫无反应。
“我的要求,很过分么”?姜剑眉又将双手放到膝盖上,尖尖而滑腻的下巴,轻轻的拄着膝盖,皱着眉,望着前面木屋的板壁,
“嗤,何止过分,简直是异想天开”,萧红颜讥笑道。
和姜剑眉姿势差不多,但展现另外一种妩媚风情的萧红颜接着道:“木床,棉被,枕头来一套”?她小心的望着四周。
依旧寂静,想象中将要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唐玄微笑道:“要求不过分,这个,可以有,都可以有”。他并不认为自己的话会实现,但内心中也有着小小小小的希望,盼望着实现,能够结束着场争端。
话声刚落,金光收缩,黑暗过后,光明再现的木屋内:带着厚厚雪白床垫的大床,柔软的天鹅绒枕头,喷火兽兽皮制成,手工精细,火红而温暖的被子以及萧红颜所说的木床、棉被、枕头,整齐浮现。
随手丢在地上,空空如也的两个壶,却消失不见。
空空荡荡的独栋小木屋,变得拥挤了起来。
只是这种拥挤,很温馨,充满着生活的温馨,饱含着希望的颜色。
三人揉了揉眼睛,萧红颜与姜剑眉缓缓起身,分别来到两张床前,手指颤抖,抚摸着。即便触感如此真实,但二人仍旧不敢相信。
脱下鞋袜,踮起两双嫩白如玉的脚丫,小心爬上各自的床,被子蒙头,而被子却微微抖动着,似在哭泣。
唐玄叹息着,目光有了怜惜:一个是武道修者,先天之境,家大业大;一个是性高气傲,学识过人。若在外面,她们一定不会因为这个小小的愿望得到满足而情绪失控,甚至落泪。
这里,到底是哪?唐玄起身,走到木屋门前,这扇门,真的像姜剑眉说的那样,推不开么?
长而有力的手指,轻轻摁在门上,触感温暖,厚重。
玄玄气涌起乳白色的气浪,汇集在唐玄那双漂亮的手掌上,微微用力。
吱呀一声,木屋门大开。
虽然唐玄用了力,用了元气,但木门敞开的速度依旧是那么的不紧不慢。
朦胧而灿灿的金色光芒与雾气,顺着木门涌入,带着清新的气息,带着外面世界自由的风。
唐玄站在木屋门口,并未急着走出去,而是望着眼前无际的花海,观察着,头脑飞速的开动着。
若搞不清楚这里是哪里,如何出去,那么木屋内外,并无不同。
木门虽高,但唐玄的头还是要稍稍低下少许,才不会碰到头。他双手保持着开门的姿势,衣襟随着金风,微微摆动着。
不知不觉间,床上激动的二女同时露出了头,痴痴的望着门口那道顶天立地的身影,目光如痴如醉。身影背后,金色透过的光尾,就像这个男人,要乘风而去一般。
神秘而充满魅力。
在姜剑眉与萧红颜的心中,这个言出法随,要啥有啥的男人,成了神,成了她们心底最大的依赖。
五天的相处,三人早已熟悉,包括彼此的过往。
而他悲情而简单的身世,更是让二女心中大起怜惜之意。
孤男寡女,爱意萌生,更何况,他还是那么的优秀,在这个神秘而安全感缺失的世界里,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萧红颜瞪了姜剑眉一眼,跳下床,向唐玄奔去。路上,便轻解群扣。白腻的肌肤,完美的曲线,分外晃双目,辣眼睛。
然后抓住唐玄的胳膊,向外张望着。
姜剑眉毫不示弱,立刻回瞪,浑然忘了自己雄浑的元气,强悍的武者修为。以牙还牙,以瞪还瞪。
她的个头虽然较矮,但身姿曼妙,动作如蛇游。
虽然也抓住唐玄的另外一只胳膊,但脱衣服这种不正经的事情,她是无论如何也干不出来的。
金剑花摇曳着,发出细密绵延如轻雷的动人声音,刚来时花海与木屋之间的空地消失不见。
满眼皆是耀目的金色。
“要不要出去看看”?萧红颜定了定心神,她可没有唐玄的身高,摆在眼前的只有金剑花笔直的根茎,无法望远,更不要提更矮一些的姜剑眉了,就是踮起脚尖也够不到金剑花的花朵。
“哼,我来开路”。温柔的将唐玄拉到身后,姜剑眉冷哼一声,绿色元气爆涌。
双掌开合间,大团天蛇气,宛如炮弹,激射而出。
狂猛的元气之浪炸裂,金剑花安然无恙,依旧摇曳着。
“干嘛这么冲动”。萧红颜侧身扯住姜剑眉,不满道。
又望着一点没事儿的金剑花,不由笑着问道:“你真的是武者”?
“你说呢”,双掌握拳,浑身发出噼啪响声,姜剑眉咬牙道。
若论细心,当属萧红颜。
这里处处惊心,虽然没有危险的气息,但让人心神不安。或许陌生而神秘的环境都会让人产生不安之感。
在萧红颜的指挥下,唐玄口中不断的发出:面包,水,面包,水。。。的声音。
不多时,大堆的食物,饮水出现在满屋地面上,又被唐玄收进三玄指环空间。
诺大的空间装满之后还不算完,各种各样的吃食与用品很快便堆满了木屋,甚至堆到了屋顶。
但有一点,一旦木屋里面凭空出现的东西,拿到木屋之外,便会化为烟尘,消散不见。
但是三玄指环空间却不受影响,出出进进,里面东西依旧。
三人的适应能力都很强,逐渐在这个新鲜而又陌生的世界里,学会了生存,而核心便是唐玄。若没有他,恐怕饿死都是相对较好的结局。
果然男女搭配,干啥都不累。
准备停当之后,唐玄拉住不信邪,还想继续元气攻击金剑花的姜剑眉。
唐玄一拉,姜剑眉周身绵软,差点就势倒在唐玄的怀里。
但闭目之后,满脑子都是萧红颜似笑非笑,眼带凶光的容颜,使得她又放弃了这种羞人的念头。
脚步踉跄之下,萧红颜抱住了她,顺势摸了摸,摸在了不该摸的地方。
“可以哦”。萧红颜笑道。
“哼”,姜剑眉惊悚,赶忙挣脱。
“鬼见愁”?一入此地,鬼见愁便偃旗息鼓,生息皆无,但它又是最好的探路者,毕竟可以飞。
鬼见愁的身躯方一显露出来,金剑花便集体发光,金色光线宛如千万根尖针一样,飞刺而至。
“嗷,别叫我,老子啥都不知道”,浑身被刺出无数细孔,细孔中喷出大股黑烟的它,呜咽嚎叫着,飞速回到晶莹丝线内。
唐玄皱了皱眉,望着手腕上的丝线,鬼见愁无法出来么?
“那便一生,一火花好了”,不破开细密交织的金剑花,如何往深处探索,不探索,光守着木屋,如何搞清楚身处何地。
打定主意之后,火花旋转,灿美的开在唐玄的指尖。
红黄两色,绿色陪衬的唐花,爆燃:蒸腾着金色的雾气,金剑花如浪,浪越来越大,似在不安。
姜剑眉与萧红颜望着那朵絶艳的花,嘴角挂着迷离的笑意。
...
...
...
同样的木屋,花海;同样的时间。
火刑天、金断崖、裴先知过的日子却是惨不堪言。
别说酒肉软床了,那样的要求太过不切实际与奢侈。
三人蓬头垢面,正在烤着一朵金剑花。
“熟了没”?金断崖发丝凌乱,身躯有些佝偻,双手捧着肚子,问着火刑天。
“快了,快了,干爹,这玩意儿,不烤熟了,吃了会不消化,您耐心等等”。火刑天的形象也丝毫好不到哪去。
浑身神火意激荡,双手虚抓,认真的烧烤着上下翻滚着的金剑花。
这玩意儿,真难搞啊!炽烈高温烧烤许久,只不过让断折的花与茎,略微有些发黄而已。
好久,好久,好久之后,直到三人快要饿死了。
火刑天才小心的捧着那朵黄中透金的金剑花来到金断崖面前,一边奉献着殚精竭虑搞出来的食物,一边眼睛喷火的强忍着饥渴之意。
金断崖一把抓过金剑花,顿了顿,扯成三块,裴先知目露感激之色,三人狼吞虎咽。
金剑花味干涩,但不光治饿,还可解渴。
能活着,都靠它。
再许久,许久,许久之后,火刑天双手喷出一条火线,燎绕在一根金剑花的根部,额头青筋直冒,大颗大颗的汗水,缓缓滚落。
金断崖短刀挥舞,裴先知剑气铮鸣。
不多时,火刑天坐地喘息着,双手撑地,生无可恋的望着天空。肚里的金剑花消化的差不多了,新的食物却还没有弄到,恶性循环却又无可奈何。
金断崖则抚摸着断裂的短刀,表情痛惜。即便是省着用,可这金刃,却是不多了啊。
至于探究此地究竟何处,如何出去,开始时候众人还有此精力,此时却是半点念头都无。
生活论到极致:柴米油盐。
柴米油盐是为了医肚饿。
肚子还没填饱,不要想太多了。
想多了,会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