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十这天骄阳似火,黄知县坐在几名轿夫抬着的轿子上煽着扇子,打着下乡体察民情的幌子,想再见一见美人儿,而直奔禹家庄。路上,衙役边走边吆喝着:“快、快点儿!”几个轿夫在衙役的催促下,一溜小跑儿。正当他们快步向前的时候,对面走过来一个年轻男子,手里举着一封信说:“大人请留步,我这有问题要反映!”轿子并没有停下来,等轿子经过那年轻男子身边时,他把信塞进了轿子里。“什么玩意儿!”黄知县说着,从轿子里捡起信就扔了出去。那年轻男子跑过去从地上拾起信冲着轿子喊:“你们当官儿的为啥不理民事?我这可是反映有人贪赃枉法的信啊!”一个衙役听了站在那里回头儿告诉他说:“反映事儿的信给县衙里的吏员仇大宝,他专管这个!”“仇大宝?”那年轻男子听了之后自言自语,“这信里反映的就是他的问题,拉倒吧,把信给他这不是没病找病吗?”说到这儿,那年轻人男子垂头丧气的回去了。而黄知县的轿子早已走远了,在离禹家庄还有一里多远的地方,路边儿有一个饭馆儿。黄知县挑着轿子的窗帘儿,看见饭馆门口王里长正在那儿等着呢。“落轿,”黄知县对衙役说,“咱们先在这儿垫吧垫吧。”“知县大人,菜我已经点好了,”看黄知县从轿子里走出来,王里长毕恭毕敬的往饭馆里一指说,“您请进。”“都点的啥菜啊,”黄知县问,“你说给我听听。”“都是您爱吃的,”王里长说,“有还乡河的河蟹、王八、鲤鱼,还有小驴儿肉……”“嘿嘿嘿……”黄知县笑眯眯的问,“你呀,真可以,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呢?”“和大人一块儿吃饭也不是一回儿两回儿了,”王里长毫不隐瞒的说,“从您的眼神儿我也能看出来呀。”“这是啥话?”黄知县挑剔道,“你那意思我吃饭老盯着菜盘子是吧!”“大人,我是不是说走嘴了?”王里长赶紧解释道,“我这人实在,总是有啥说啥?”听王里长怎么也解释不清楚了,黄知县便接过话茬儿说:“和着我还是那个盯菜盘子的!”“我不是那个意思,大人您别生气啊!”“你本来就没啥文化儿,因为一句话,我能生你的气吗?”黄知县发话,“快都进去吃饭吧!”
这时,衙役和轿夫被安排围坐着外面的一个大桌子喝酒。王里长把黄知县领到一个单间儿的圆桌前说:“知县大人请坐。”“你也坐吧,”黄知县说,“咱们抓紧时间别误了正事儿。”“小二上菜,”王里长说,“拿两瓶浭阳老酒。”菜很快就上齐了,王里长先是给黄知县倒上一杯酒,然后又把自己的酒杯倒满之后举起酒杯说:“来,知县大人咱们先喝着。”“你说够信用吧,”黄知县放下酒杯说,“定的初十到就不会十一来。”“知县大人乃万人之上,”王里长奉承道,“当然是一言九鼎了。”“事儿周旋的怎么样了?”黄知县说,“可别让我碰一鼻子灰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王里长肯定的说,“您就按我说的比啥都强,最后您一定会称心如意。”“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黄知县高兴的举着酒杯说,“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