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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桃源篇

回到南城,无生立刻去找了梨亭的消息,可惜她已经不在南城,准确的说,桃园春阁的婷姑娘在南宫玉出事后气急攻心,一病不起,没几天就归天啦。

原来婷姑娘心悦南宫玉,还是如此深爱的程度,众人可惜,不过事情过去后,众人就慢慢淡忘了这位婷姑娘,毕竟只是青楼女子,这一届花魁没了,不日还会有下一届花魁,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当然这是后话了。

无生回到南城的时候,婷姑娘刚好下葬。听到这消息,无生差点没笑死,要说梨亭为了南宫玉病死,这话她是万万不信的,估计是这小妮子为了摆脱嫌疑,顺便脱身,使了一个金蝉脱壳之计。

毕竟众人只知婷姑娘,不知婷姑娘正是暗门门主梨亭,这南雁起也不知。

程青说她被梨亭利用,倒也没错,不过那小妮子说为了南宫玉来南城她压根也没信,只是无生觉得有点对不起南雁起。

南雁起这次的案子估计又不能完美解决了,正如上回玄机拿孩子炼药之案一样,他轻易抓不住凶手。

哎,在帝都待得好好的,入江湖作甚?江湖这水可深不见底。

而剑阁上那晚上发生的事情,鹰犬很快传回天工阁,那晚,柯元带着柯剑的尸首,气势汹汹地冲上剑阁找南宫玉报仇,南宫晓自然是不许的。

她没有子嗣,所以这个侄儿也算她的孩子了,且南宫玉一直坚持自己没有杀柯剑,是另有其人,别人嫁祸于他。

南雁起让他说出那晚发生的事情,南宫玉见有姑姑南宫晓撑腰,便一五一十地道出了那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他后来晕了,醒来以后就发现柯剑死了。

这话丧子的柯元自然不信,还是要南宫玉偿命,双方争执不休,一度场面失控。

这帮人脾性也大,自然听不进去南雁起的话,南雁起也带不走南宫玉。

后来剑阁掌门出面,请南雁起把事情调查清楚,给大家一个真相,柯剑见杀不了南宫玉,气冲冲带着一众人离开了,这事算是彻底闹僵了,昆仑派与南宫世家算是结下仇了,而昆仑派与剑阁也有了嫌隙。

而南雁起还在奔波,为寻求真相,为给受害人一个公道。

朱雀街十六号。

黄昏时刻,无生正在大梨树上放风筝,此时雪白的梨花也已落尽,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梨花香,微风拂面,适合放风筝。

而程青则在树下研习洛水心法上卷,上次无生体内之毒发作,当时他用了从洛年那里讨来的洛水心法上卷,没有作用,程青不信邪,传言这洛水心法具有起死回生、长生不老之功用。

程青回来后仍旧一直在研习洛水心法,不过这只有上半卷,心想六月六日去洛族参加洛神祭典时,一定要把下半卷弄来。

“下来,脚底的泥掉我头上了。”程青抬头,对头顶上那个晃着腿玩的人说道。

闻言,无生噗嗤一笑,径直跳了下来,伸手拍了拍程青的头发,却没发现任何泥土。

“别看了,这个真没用了。”无生坐到程青对面,淡淡说道。

“过些天去洛族,想办法把洛水心法下卷弄来。”程青抬头看了一眼无生。

“青爷,我跟你说真的,我这毒,跟着我这么多年了,我呢,已经习惯它的存在了,哎,要是那个月十五它不发作,我还会怪想念的。但这并不代表我不惜命,我特别想好好活着,过好每一天,珍惜每一天,珍惜遇见的每一个人,接受生命带给我的每一样事物,与之好好相处。青爷,有些事情是注定的,我们改变不了,只能去接受它。”无生探头,凑到程青面前,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我不信命。”程青合上洛水心法上卷,同样认真地说道。

“嗯,青爷,我相信你。”无生嘴角不禁上扬,眼睛弯成了月牙,她这回是真的开心。

“你真信我?”程青静静看着她。

“青爷武功盖世,信青爷保小命。”无生嬉皮笑脸起来,十分不正经。

又拍马屁,程青懒得理她的话。

“对了,青爷,我要去天工阁一趟,挑个礼物。”无生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程青说道。

无生每一年在这段时间都会选件礼物,然后偷偷送到一处,那日冰老说查到无生的什么事,估摸着就是这件事,程青早就知道无生每年会在此时送一件礼物到寒江州去,不过礼物一到寒江州就会被卖给当地的商行,最后落入谁手无从得知,因为中间会转手多人。

无生做这件事时考虑得非常仔细,不露任何马脚,即使他动用任何力量也查不到最后的买家。

现在推测,约摸是送给无生心中的那位爱慕之人吧,毕竟从他认识无生之前,无生就爱慕着那人,这是多深的感情。

程青起身,随无生去天工阁。

“哒哒哒!”街上一人骑着马快速而来,是南雁起。

“南兄,这是要去往何处?”无生叫住了南雁起。

自从柯剑事件之后,无生便有两日没再见过南雁起。

“无生,程青。”南雁起也看到了无生与程青,便停了下来。

“有些公务要办。”南雁起似乎不愿多说,因为乃公务,不愿牵连无生。

南雁起虽不说,无生还是知道他在办什么公务,南雁起直到现在为止,都不曾放弃调查柯剑之案。

若是别人,此事牵扯到昆仑派、南宫世家和剑阁,已属于江湖恩怨,其中正邪对错,熟能理得清?朝廷对此也不想多加干涉。

可南雁起不放手,依旧想寻个真相。

“南兄,若是你无能为力的事,还要去做吗?”无生看着南雁起,幽幽地问道。

“是否无能为力,做了才知,万一成功了呢?”南雁起坚定地回答。

“即使结果不好,不是你想要的呢?”无生低着头南雁起看不到她的神情。

“若是因为害怕结果,就不去做,就放弃了开始,我怕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怕将来自己后悔和遗憾。”南雁起扬起一抹笑。

他在告诉无生他的答案,同时在告诉自己。

“呵呵,多么简单的道理,我枉活了这么多年,仍旧没想明白。”无生抬起头,眼中先是一丝苦涩,后又豁然开朗,她向南雁起道谢,“谢谢南兄一番话,无生受益匪浅。”

“不碍事,无生言重了。那雁起便去了,争取早日给亡人一个真相。”南雁起告辞,准备启程。

“南兄,一路保重。”无生轻轻说道。

“保重。”南雁起说完,便驾马离开了。

“你这小师伯心性甚佳,年纪轻轻想得如此通透,我自愧不如。”无生对一旁的程青一笑,朝着天工阁而去。

“你们不一样。”程青跟上无生。

“哪里不一样?”无生好奇,回头盯着程青。

“他只有一人,所以事情需得他自己去做。而你,有我,你不想做或者做不到的,我都可以做到,不需你动手。至于结果如何,我亦可一力承担。”程青看着无生,缓缓说道。

无生听见这话,一愣,脚步都停下来了,回头直直地盯着程青的脸,程青亦回看着她,一时之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无生看着程青的双眼,此时此刻,那眼中倒映着一个人,那是自己。

无生心中苦笑,青爷他爹给他安排相亲时,青爷若是这般说话,估计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程青说的话,不管是出于何种缘由,说是不动容,无生觉得都是瞎说,她差点都误会了,还是别乱想得好,她没那个资格。

“青爷,你真是敬业的保镖,回头给你涨酬劳。”良久,终于是无生打破了沉默,哈哈一笑。

“无生,我要的酬劳你给不起。”程青懒得理无生,酬劳?她穷得叮当响。

“笑话,你要啥我弄不来?”无生不乐意了,回头继续朝天工阁而去。

程青不回答,加快了脚步,越过无生。

“青爷,你说啊,天工阁给你都成。”无生追着程青,程青腿长,无生得小跑着才能追上。

程青瞥了一眼无生的模样,觉得好笑,便加快了速度,逗着她玩。

两人玩闹着到了天工阁。

下了黑市,来到库房,这里囤积了天下各种奇珍异宝,物件药材、奇兵利器都有。

有冰老动用天工阁的力量从各地收集来的,无生每回遇见什么好宝贝,也会弄回来扔这里。

无生挑来挑去,时不时还问一下程青的意见,最后终于选定了一把伞。

这可不是普通的伞,珍贵无比,它由金蚕丝编制而成,伞骨由精钢打造而成,整体属紫色,造型精美,是一把上好的防守型的兵器。

无生去找人送礼物了,程青没有跟去,待无生走后,一人来到程青身后,是陆判,虽均带着面具,程青依然觉得陆判眼中透露着不安。

“怎么了?”程青发问。

“那人跑了。”陆判沉声说道。

“嗯?”程青眯起眼睛。

“有人救走了他。”

“抓回来。”程青摸了摸衣摆处的镰刀,声音冷硬,不知不觉多了几分威严和不可抗拒。

“是,已经派人去抓了。”

“让影子也去,抓人他最在行。”指尖感受着黑色镰刀刀身的冰凉,程青的心也冰冷了几分,“若不能活捉,杀。”

“是。”陆判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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