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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恶鬼下篇

“亭儿,我回大悲寺去了。”翌日清晨,无生跟梨亭告别。

“怎么这么早?不再多留两日?”梨亭刚起来。

“回去办点事,很快就下来找你玩。”无生笑道。

“嗯。”梨亭便不再阻拦。

“对了,最近你小心点。”无生提醒梨亭。

“我会的。”知无生的谨慎,梨亭也谨慎起来。

“走了。”无生说完,就离开了。

出梨府时,回头再看了一眼她先前所住的客房方向,叹息一声,而后离去。

“程青呢?”赶到酒铺门口,等了一会儿,洛年才到。他见无生独自一人,便问起程青。

“不知道。”无生淡淡答道。

“嗯?”洛年疑惑,这两人昨夜不是还在一起,今天这是怎么了?

“走了。”无生道。

两人便朝大悲寺而去。

大悲寺位于秦岭深处,以无生的武功,也就三个时辰就到了。但洛年先前被他亚父洛瀣废了武功,除掉洛瀣后,请来名医为洛年治疗,恢复了一年,武功才恢复了五成。

所以考虑到洛年的情况,无生与洛年行进速度放慢,直到下午,两人才到达赎罪梯下。

大悲寺的赎罪梯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步石阶,有传言,走完这九千九百九十九步石阶,就能赎去心中罪孽。

无生看了一眼高耸入云的山,以及一眼忘不见尽头的石阶,也没多想,抬脚就要上去。

“等等。”洛年叫住他。

“何事?”无生收回脚,疑惑看向洛年。

“喝点净尘水。”洛年指了指赎罪梯旁边有一眼小瀑布,下面还积聚成了一个小池塘,小池塘旁边立了块石碑,上面写了净尘二字。

无生一笑。

洛年率先过去捧起一捧水,喝了一口,道:“听闻这水有洗去凡人心中污尘之效,所以上山的人都会来此喝一口净尘水。”

无生听完,也去喝了一口,两人这才上了赎罪梯。

两人上山时,遇见了两个下山的香客,香客见了无生,尊敬地鞠了一躬,无生礼貌回之一笑。

洛年疑惑。

无生没说什么,继续上走。

洛年生活在洛族,常年在群山峻岭中行走,这九千九百九十九步的赎罪梯自然难不倒他。两人教程快,一个时辰左右就走完了赎罪梯,到达大悲寺山门前。

大悲寺山门古朴,四周古树包围着,给人一种隐世独立、静谧之感觉。此时,山门前只有一位中年僧人在打扫落叶。

已是严冬,寒风凛冽,无情吹落树叶。

洛年是前几日已来过两次大悲寺,但见此情景,仍旧不免升起几分肃穆。

他径直走上前,山门口的低头专心扫地的中年僧人听见步声,抬头看了来人一眼。

“师父,洛年又来此拜访有善大师,还望通传。”洛年语气礼貌又有一丝敬意。

“有善祖师闭关未出,不见客。”渡河道。

洛年闻言,面露失望之色,这趟又是无功而返了。

“闭关?”洛年身后的无生突然道。

“是,师叔,祖师已闭关月余日子。”渡河见了一眼无生,答道。

“什么?师叔?”洛年听见两人的对话,吃惊地看着无生。

“洛年,进去等。”无生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让他进去。

洛年发现,此时此刻的无生语气神态庄严肃穆又与世无争,与扫地僧人神态气质十分相似。

难不成无生是大悲寺之人?虽与无生相识,但洛年不知无生真正的来历,程青亦然,这两人太过神秘。

无生带着洛年进了山门,渡河自不会阻拦。

“师叔,你…你还活着?”进了山门,遇到一个小和尚,见到无生,惊讶异常。

“嗯。”无生淡笑,而后看了一眼身边的洛年,“带了位朋友,可否去安排一间客房?”

“行,客人请跟小僧来。”小和尚道。

洛年看着无生,没动。

“洛年,你先在大悲寺休息一日,至于拜访师父之事,我来安排。”无生道。

“好。”洛年应道。

于是无生转身离开,洛年对大悲寺不熟悉,不知她去往何处。

去往客房的途中,洛年终是忍不住问小和尚:“无生与有善大师是何关系?”

“师徒。”小和尚答道。

师徒?原来无生是有善大师的徒弟。

无生活着回到大悲寺,大悲寺的人见了又惊又喜,围着无生高兴了好一会儿。

无生见此,心也不禁暖暖的,大悲寺,她的第二个家。

无生寻到平日给师父送饭菜的弟子空慧,询问师父闭关的事情。

“祖师月余前突然闭关,除了无亡方丈,不见任何人。连送去饭食时也是放在门外,弟子也未曾见到祖师。”空慧答道。

“月余前寺里可曾来过什么陌生人?”无生又问道。

“除了普通的香客,并无可疑之人。”空慧想了想,说道。

在空慧这里问不出什么来,无生便作罢。

还是去看看师父的情况,无生担忧师父可能出了事情。

来到熟悉的后山悲怜壁下,远处有座竹屋。

无生正准备过去,突然感觉到异样。

“有杀气。”无生连忙跑过去,推开门一看,悬着的一颗心微微落下。

那人跑太快,已经看不见踪影,但是谁也不可能跑得过她,无生正准备去追,师父叫住了她。

“无生。”有善正站在窗边,看着窗外,他见无生到来,便叫住她。

“师父,可有受伤?”无生连忙检查有善是否受伤。

脖子处有道浅伤口,看来那人是想杀师父,却未果。

“刚才是何人?”无生环视屋内一圈,有打斗的痕迹,方才这屋里来过人偷袭师父。

“蒙面,不见真容。”有善道。

“那对方所用的是何武功和武器?”无生问道,只要知道了武功来历和使用武器,她就能查出是什么人。

“寒山剑法,所用武器只是普通的剑。”有善知瞒不过无生,便告知了她。

“寒山剑法?”无生疑惑?寒山门的人?不可能是寒山门的人,寒山门的人不会来偷袭师父,且寒山门里有本事能伤到师父更是屈指可数。

有善并未多说,他神情平淡,似乎对偷袭他的那人丝毫不关心其来历,或者说,已知对方的身份,只是不说。

无生看了一眼师父,了然,也不再问。

“无生怎么回来了?”有善打量起无生来,一年多未见,这孩子又瘦了些,且眼睛里藏着些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东西。

“想师父,想大悲寺了,便回来了。”无生孩子气一笑。

“说吧,遇到什么事了?”有善慈爱地看着无生。

“无生哪会有什么事,师父多虑。”无生淡然说道。

“不过,洛族的族长想求见师父,师父可否见他一面,似乎是有些要紧事。”无生想起洛年来。

“我知道,不急,让那孩子先住在寺里。”有善并未答应见洛年,却也没让洛年离开。

无生疑惑师父此番行为的原因,但是知师父定是有自己用意的,也不在多问。

离开了竹屋,无生怕那人再来偷袭师父,便花些时间在竹屋周围设了几道机关。

这机关不能阻拦来人,却能给以竹屋内的师父提醒之意。

弄好机关,已是黄昏,无生离开后山,算算日子,以无亡师兄他们步行的速度,他们差不多也该到了。

无生换了一身寺里的僧袍,依旧是宽大的灰衣,她的钟爱。

而后和洛年交代了一下师父的意思,便去山门前准备迎客。

“这大悲寺的赎罪梯天下闻名,不过也太长了。”苏信无亡一行人身后,两度对程青说道。

程青看了一眼即将到达尽头的赎罪梯,没有说话。

这时,上方突然传来一阵的竹萧声,宁静悠远。

众人抬头一看,赎罪梯尽头旁边的悬崖壁上长的一棵巨大的迎客松,而此时那迎客松上坐了一位灰衣僧人,正是无生。

程青看着那人,瞳孔微微放大。

“无生。”两度惊讶。

“师弟。”无亡朝无生道。

“师兄,欢迎归来。”无生收起了竹萧,对众人礼貌一笑。

“师叔。”渡难渡厄等人对无生尊敬道了声。

“这是?”苏信疑惑地看向无生,她是?

“苏前辈,在下无生,欢迎来到大悲寺。”无生从迎客松上轻身飞到赎罪梯最上一阶上,向苏信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原来是无生大师。”对于无生之名,苏信自然听过,有善大师的小徒弟,但是在群龙会无生的模样不是一位绿衣女子吗?

“苏前辈客气了,唤我无生便可。”虽说按江湖辈分来说,无生身为有善的徒儿,比苏信辈分还高一辈,但她母亲与苏信是师兄妹,所以在苏信面前无生不以前辈自居。

“师弟何时回来的?”无亡打量了下无生,便知群龙会估计又是假死,他这师弟,唉。

“也就比师兄你们早了两个时辰,师父已知你们到来,特派我来此接待。”无生道。

“多谢有善大师。”苏信道。

“请进。”无生对苏信几人道。

苏信点了点头,与无亡几人一起进了大悲寺。

无生全程没有看程青一眼,恍若两人就是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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