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件事,别的任何事我都能答应你!”最后燕北凊还是拒绝了宋霭,我虽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但也能猜出一些来,后面的话我也不愿再听下去,我蹑手蹑脚的走去了大门之处等着燕北凊,过了没一会儿果然燕北凊出现了,他见我在门口等他好像并不意外。
“你额头上的伤好了?”
他轻轻抚摸着我原先已经结痂落壳患处,好在用的都是上等药物,所以并未留下什么疤痕,我施施然的上前抱住他,我不想问他这些天为什么不见我,也不想问他到底在为难的是什么事情,我只知道若是我再不有所作为,怕是有一天真的会失去燕北凊,那个宋霭决计不是什么唱戏的小姑娘,能让燕北凊都这般为难的角色,先前实在是我小觑她了。
“你事情都快办好了吗,这些天你总不回来,我都快忘记还有你这个夫君了。”
“南鸢,你怎么这般傻,不哭也不闹,却让我觉得愧疚难当。”
往他的怀里钻了钻,企图让他身上的温暖褪去我身上的寒凉,“你我是夫妻,不要用愧疚难当这样的字眼,否则我会真的认为你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情,燕北凊,你若有想做的事就去做,不要顾忌我。”
燕北凊停留在这的时间不长,他马上要离开,而且告诉我,这些天他都不会回来,也让我不要同宋霭多打交道,说等她伤好了,她自会离开,让我不要多加阻拦,看来燕北凊最后还是没有答应宋霭的要求。
燕北凊一走,我才发现接下来我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我让琨曳去莫城最火的戏班子里打听宋暮宋霭两兄妹的来历,可琨曳带回来的消息却是那戏班子的人从来不知道有宋暮宋霭这两个人,而且班主是个女的,并不是我先前见到的那个男子。
宋霭我动不得,但不代表我也动不了宋暮,我找人悄悄的把宋暮带到后院去审问,一问之下才知道宋暮根本是被宋霭从别的戏班子里买来的,为的就是不让别人发现宋霭的真实身份,怪不得宋暮和宋霭说是兄妹,但两人长得却是大相径庭。
时间一晃又过了半月,宋霭的伤势好了,然后便说要和宋暮离开王府了,之前燕北凊交代过不要阻拦她离开,我便让慈安给了好些银子,离开前,宋霭对着我的卧房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一眼让我觉得极其不舒服,好像有一种她会成为这个屋子女主人的感觉。
而等宋霭离开之后,燕北凊就回来了,我瞧他好似解决了很大麻烦的样子,日日带着我疯玩,说是要补偿之前一个月对我的亏欠,而燕子拓的卷土重来他好像完全不放在心上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我多虑,我总觉得有些不安心。
日子又过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里面也发生了不少大事,龙施漓前后来过青王府三次,前后三次的目的很一致,就是让燕北凊帮她拒绝和亲,她说她不想嫁给黎国的太子,因为黎国的太子是个瞎子,燕北凊最后还是看在玉衡的面上帮了龙施漓,最后出嫁到黎国的是礼部的那个张小姐,据说到了半道就被悍匪给抢了,而因为这事圣上还派人去剿匪过。
这么想来那个张小姐也是可怜,本来就沦为政治权利下的牺牲品了,不想半道又被山匪给劫去了,听说救回来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了,这还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得下去,而原先同张小姐玩得好的那些官家小姐,暗地里都在庆幸被选中的不是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替谁挡了灾,我虽不是很喜欢那个张小姐,心中也是为她可怜,好好的一个人估计就得废了。
北溪也来府上看过我两回,她现在被燕子拓看的紧,每次来我这明面上是来看我,实则是来我这拿避子汤的,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做到底是帮她还是害她,不过她倒是毫不在意自己的身子,让我看了不免唏嘘,她是不想有孩子拼命避孕,而我是想有孩子却怀不上,按理说我同燕北凊同房的次数不少了,而且每次我们都很卖力,可这孩子就是怀不上,后来只能安慰自己随缘吧,好在我们都还年轻。
过了中秋之后,燕北凊说想让我去羽庄住一阵,因为他决定要动燕子拓了,我不知道他有什么计划,不过也不想让他分心担忧我,所以我就同琨曳还有慈安回了羽庄,出发前燕北凊说他会日日给我写信,如果他没叫我回来叫我绝对不要回莫城来。
回了羽庄之后,我才切实的感受到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燕北凊虽然日日给我写信,但是睹物思人哪里抵得上亲自见到本人来的安心,有好几次我都想偷溜出去见他,可一想到他现在正忙着对付燕子拓,我便只能安心的等着了。
本来以为这日子能这样安生的过下去,不想龙施漓却来了羽庄找我,她同我好像并没有什么交情吧,不过她对燕北凊的执念倒是确实没有那么强了。
“南鸢,你好歹是羽庄的女主人,就拿这种劣质茶来招待我啊,再怎么说我也是相府的千金。”
这个龙施漓到我这来摆什么谱,不过我也不想因为这么点小事同她吵,我就让慈安下去重新泡一壶新茶,而琨曳仍旧留在房内伺候。
“你,重新去换个新香来,这屋里点的什么味,快呛死我了!”
琨曳差点拔剑,好在被我制止住了,“琨曳,去换一个吧。”
等琨曳拿着香炉出去之后,我才问了龙施漓她此行的目的。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还特意要支开她们才能说。”
“看来你还不笨,可你却被燕北凊骗的团团转,南鸢啊,先前我还嫉妒你,现在我只可怜你!”
“你什么意思,故意来找茬?”
龙施漓见我不相信她说的话,她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大红的告示给我,“这上面清清楚楚写着,青王爷要娶江州宋氏的老幺,宋氏在江州可是皇亲贵胄,甚至连江州的皇帝都得礼遇三分,如今有了江州一国的支持,燕北凊可算是有了一个强有力的后盾,不论是太子还是燕子拓,要想动燕北凊可就都不容易了。”
“你骗人,燕北凊不会的,他说他要我来羽庄是要对付燕子拓,等他处理好了,就会来接我走的!”龙施漓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她肯定是来挑拨离间的,没错就是如此,她得不到燕北凊便想着要来破坏我和他。
“要想知道我是不是骗你的,你跟我回莫城不就知道了,这大婚的日子可就在三天后了,我要是骗你,三天后任你处置如何!”
“龙施漓,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说实话,虽然我很不想相信她,但不知为什么,我的内心动摇了。
只见她笑了笑,“你以为我是来帮你吗,你错了,我只是也想让你不痛快而已,之前我那么想嫁给燕北凊,可你却百般阻拦,现在你却像个白痴一样被燕北凊耍的晕头转向,要论可怜,你比我可怜百倍,燕北凊从来没喜欢过我,可他却是真真的爱着你,但现在却不得不为了权力而迎娶她人,所以说男人这一辈子是不可能只钟爱一个女子的,要怪只能怪你是个丫鬟出身,帮不了燕北凊,给不了他想要的权位!”
龙施漓的话说的我脑壳疼,我现在脑子是乱的,她给我的大红告示我从头到尾细致的看了一遍,这上面还盖了官印,想来不会有假,会不会这只是燕北凊的一步棋,我要是轻举妄动会不会害了他。
这时候下去泡茶和点香的慈安琨曳回来了,慈安进屋后看到我摆在桌上的红纸告示赶忙把它给收了起来 而琨曳却是迅速的关上了门窗,原来他们知道这件事。
“王妃,这件事我们可以解释的。”慈安这样对我说。
“王妃,你千万不要怪主上。”琨曳却是这样对我说。
在一旁看热闹的龙施漓却是没多做停留,只说她该说的都说了,后面我要怎么做她不想干涉,然后就打开门口走了出去。
看着慈安和琨曳都跪在地上,我将她们扶了起来,“燕北凊要娶宋霭看来是真的,我就问一句,他是真的要娶她,还是借由这件事情完成什么计划。”
她们两人一直没回答我,看来真的答案会让我失望,原来他是真的要娶宋霭,原来居然是真的。
“他打算什么时候才让你们告诉我?”想不到我可以这般冷静的坐下来,没有暴跳如雷,没有歇斯底里,有的只是竭力维持自己的平和。
琨曳和慈安两个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最后还是琨曳开了口,“主上没说什么时候告诉王妃,但要我们看住王妃,绝对不能让王妃离开羽庄半步。”
原来,燕北凊居然不打算告诉我,原来他的想法居然只是把我囚禁在羽庄,看来,他也很害怕让我知道这件事情,既然他这么不想让我知道,那我便称了他的心如了他的意。
“琨曳,慈安,虽然我不是你们的主子,可我自问对你们也算是不错,现在我有一事相求,还希望你们能帮我。”
慈安看着我如此平静,有些慌,她上前握住我的手,“王妃,您要是难受可以发泄出来,别这样憋着,主上最爱的还是您,他娶那个女人只是权宜之计。”
权宜之计,好个权宜之计,慈安不愧是燕北凊培养的人,说的话都这么有说服力,“慈安,我只求你未来几日做个哑巴,若是别的人要见我,你就说我身体不适,不准让任何人进来;琨曳,你若愿意帮我就带我离开羽庄去莫城,要是不愿意你就当个瞎子,放我离开。”
“王妃,您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不能违背主上的命令。”
看来,这么多日的相处始终还是比不上她们心中的那个主子,我将倒满茶的杯子往桌上一敲,顿时热水走过手背,而茶杯也应声裂开,不过一瞬我就将锋利的瓷片对准自己的脖颈,“你们要是不同意,我只能血溅三尺了,我不想逼你们,我要的不过是去莫城走一趟而已。”
“王妃不要!”
“我答应,我答应!”琨曳立即答应了我,而慈安也没再反对,直到琨曳将我手中的瓷片拿开,她俩才安下心来。
此时慈安又重新跪了下去,“王妃,您去莫城可以,但可一定要回来啊,不管主上最终有没有娶那个女人,您才是名正言顺的青王妃,奴婢求您千万不要再做傻事了!”
“既然你们答应了,琨曳你现在立马离开羽庄,就说是燕北凊唤你回去,等到入夜时分你再潜回羽庄将我带走;慈安,你现在立刻吩咐下去任何人不许来打扰我,就说我见了龙施漓之后被气得病倒了。”
最后,琨曳和慈安都按照我说的话去做了,而我此刻才发觉手背痛得厉害,那滚烫的开水灼伤的又岂是一片肌肤呢,燕北凊,难道你真的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在权力和爱情面前,最后选择的还是权力,现在想来当时宋霭说的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原来是这个意思,而让燕北凊左右为难了那么久的事情最后还是成了现在这幅模样,而我这个当事人却连知晓的权力都没有,燕北凊,不得不承认,你的确让我寒心了。
到了晚上三更左右,琨曳进了羽庄,然后带上我离开了这里,已经入秋的夜晚已经开始转凉,我坐在马车上一颗心始终揪得紧紧的,我不知道未来这几天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可唯一能确认的是,如果燕北凊真的娶了宋霭,那我同他便只能一刀两断了,哪怕我真的很爱他,哪怕其实我已经离不开他了,可我做不到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既然他的心已经选择倾向了权力,那我能做的便只有将这青王妃的位置让给宋霭,王妃的位置我从来不稀罕,稀罕的只是燕北凊这个人而已。
没多久,琨曳便带着我进了莫城,随后她找了一个不算显眼的客栈让我住下,这一夜注定是难眠的夜晚,燕北凊,难道我们要这样走到尽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