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琨曳来找了我,说是她回了王府一趟,告诉了燕北凊我说想他想见他,而燕北凊却以政事繁忙回绝了她,我便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琨曳离开羽庄的事情若是不给她寻个由头,怕是会被揭穿,白日我躲在客栈里哪里都没有去,我在想我接下去该怎么做才好,突然想起先前冷泗会做假人皮面具来着,虽然冷泗不在莫城了,可难保他做的皮子不会留一两个在莫城,于是我就叫琨曳去冷泗的医馆帮我偷两个出来。
等琨曳回来之后,见她果然给我带了两个,可惜的是冷泗只留下了皮子但我不知道他之前用的药水是什么东西,我想整个莫城会知道的也只有北溪了,可是我要是去了烨王府,怕燕北凊也很快就会知道了,所以只能是让北溪来找我。
“琨曳,谢谢你帮了这么多忙,现在还有最后一件事需要你帮我,我写一封信给你,你帮我交给烨王府的北溪,我知道你喜欢冷泗,要你去找北溪有些强人所难,如果你心中膈应,那我也不勉强你。”
“王妃,我琨曳既然决定帮你,那无论什么事情都会去做,见烨王妃又不是难事,何况冷泗喜欢她,和我无关。”
想不到琨曳这孩子想得倒是比我还通透,我写了短短的一句话让琨曳带给北溪,纸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四个字,‘纸鸢回城。’
不想,琨曳去了半天也没回来,莫不是被烨王府的人给抓起来了,我正急得想出去打探情况却不料刚要出门便有人闯了进来,而进来之人正是我此时最不想见到之人。
我怔怔的看着燕北凊走了进来,他怎么知道我住在这,看来是琨曳泄露了行踪,但此时该理亏的人不应该是他吗,我为什么要害怕,这样想着我便挺直了腰杆子,“燕北凊,你还好意思来找我!”
“哈哈,我就猜到你认不出来,南鸢,你怎么连自己夫君都能认错。”这声音,妈的,是冷泗!
我正想打他这个二货,却不料琨曳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北溪,而此时冷泗也揭下了那种假人面具。
进来的琨曳和北溪也没想到冷泗会在这里,琨曳迅速关上了门,然后走到了我的身边。
北溪同冷泗都有些尴尬,毕竟他俩已经快半年没见面了,不想这种情况下见到了,而在我身边的琨曳却只是一直盯着冷泗看。
“南鸢,你怎么回来了,看来你是知道燕北凊要娶侧室了。”
看来北溪也一早就知道了,只有我还傻傻的在羽庄日日等着燕北凊的信件,龙施漓说的真没错,我真是个白痴,被燕北凊玩弄于鼓掌的白痴。
“早知道冷泗回来了,我就不让你这么冒险出来了。”
冷泗听到我提到他,便把目光从北溪身上移到了我这,“怎么,你找我有事,莫不是打算抛弃燕北凊,转而同我私奔。”
这个冷泗半年多时间不见,油腔滑调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谁要和你私奔,我只是想要你给我易容的药水。”
“你要那个做什么?”
“我要混入青王府,我要亲眼看看燕北凊的二婚是如何举行的。”
北溪上前拉过我的手,“南鸢,燕北凊他有难言之隐,你要相信他,他不会背叛你的。”
“什么狗屁难言之隐,不就是为了那么点兵力吗,我他娘还以为燕北凊和别人不一样,现在看来,还不如我冷泗呢!”不知道冷泗是不是被北溪的话刺激到了,他倒是显得比我激动。
“不管是不是难言之隐,他只要娶了别人,那便是对我不忠,我南鸢宁愿孤独终老,也绝不要这样的夫君!”忠诚是夫妻之间最基本的底线,我不能原谅燕北凊这的举止,哪怕真有苦衷,哪怕他只是权宜之计,对我而言,都不可以。
北溪还打算说什么的时候,客栈这却闯入了好些人马,我以为是燕北凊来了,便赶紧拉着琨曳躲进了柜子里面,等我关上柜门之后才知道原来闯进来的是燕子拓。
当燕子拓看到北溪和冷泗站在一处之时,他气得抽出一旁的冷剑对着冷泗便挥下去,冷泗虽然会一点武,但才三招便被擒住了,在我身旁的琨曳急得不得了,最后顾不得先保护她自己,便冲柜子里冲了出去,因为柜门打开了一半,我便没法往外面看去,只听得外面几声刀剑相抵过后,冷泗大喊了一句,“燕子拓,我去你奶奶的,你他妈还要不要脸,连女人都打,老子和你拼了!”
再接着便是北溪跪下求饶的声音了,“燕子拓,不要杀他们,我求你,我求求你!”
“你求我,北溪,这么久了,你的心也该被我焐热了,既然你求我,那你就停了避子药,否则他们一个都活不了!”
想不到燕子拓知道北溪一直在服用避子药的事情,而最后琨曳和冷泗都被带走了,在他们走了之后,我听到房间里有什么东西滚动的声音,等他们走了之后我才从柜子里出来,赶到窗口一看,见琨曳和冷泗都被人压着,而冷泗还回头看了看我,对着我还挑了挑眉头。
我立刻转身在屋子里找了起来,然后看到一个绿色小瓶子正静静的躺在一旁的角落里,看来这个玩意就是易容水了,而琨曳之前从冷泗那拿来的皮子也被我藏在枕头下面,有北溪在我料想燕子拓也不敢拿冷泗和琨曳怎么样,我目前要做的便是借由这个假面具混入青王府了。
我下了楼付了这几天的房费,然后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将这人皮面具给带上了,这药水刚开始是冰凉冰凉的,带上人皮面具后不一会儿就贴的严丝合缝的,除了我自己之外怕是任何人都瞧不出来了。
我到青王府的门口一看,果然大红灯笼挂着,大门口也贴着囍字,要说心里不堵那是假的,可我现在带着面具呢,决计不能流眼泪,不然这假人皮怕是要脱落了,我只好赶紧用衣袖擦了擦眼,以防这眼泪掉出来。
这时候我看到王府正门有好多人在进进出出的运着东西,我便赶忙混在后面打算蒙混着进去,不料这刚走到门口呢,夏管家就把我拦住了。
“你哪来的,先前没见过你啊。”
这夏管家平日见他也没这般仔细啊,这会子倒是仔细起来了,“夏管家,你不记得了,先前青王妃入府的时候,还是我们送的喜饼呢,不过大半年而已,你就忘记了。”
先前送喜饼的是一个妇人,她还有一个女儿那个时候也是准备出嫁的,所以做的喜饼格外好,这件事夏管家之前有同燕北凊说过,燕北凊还让他赏了不少银子给那个妇人。
“哦,是你啊,我记得你娘刚来送过,你怎么又来了,而且我看你手上也没拿着喜饼啊。”
“我娘说,刚那喜饼不知是不是数错了,但是她老人家又年纪大了,再走一趟吃不消,所以这不我这做女儿的就来帮她重新数数。”
“行吧行吧,快着点。”
说着我便跟着前面的人走了进去,这所有喜事的物件都是放在偏厅的,我跟着她们到偏厅之后就说自己肚子不舒服要去如厕,然后府里的丫头们便告诉了我茅房所在。
等到四下无人了,我才准备去找燕北凊,这个时候他不是在书房待着就是在卧房待着,之所以找他的时候要换脸,我是想看看他在别的生人面前到底是会做戏还是会露出真情,我等会就说南鸢离开了羽庄,然后给了我这块龙珏,说是到青王府能换一千两银子,龙珏本就是燕北凊当时成亲的时候给我的定情信物,要是他看到龙珏都不取消这场婚礼,那我对他便真的死心,我不会非要等到成亲那天才出现来寻他,我怕那个时候难堪的会是自己。
去了书房一看,他并不在,难不成他此时在卧房,我便又转身打算去卧房,却不料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不想居然是宋霭,今天的她已然换成了一身华服,此时的我不再是青王妃,只是一个送喜饼的丫头,我赶忙跪了下来,“见过宋小姐。小的是来给王府送喜饼的。”
希望我能蒙混过关吧,不想刚才一时情急却是说出了一个大漏洞。
“你怎么知道我姓宋,说,谁派你来的!”
该死,我怎么忘了这茬,怎么办怎么办,我见她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我要是再说不出由头来,怕是不好脱身了。
“青王妃不在府上,而王府之内除了要嫁给青王的江州宋小姐之外,怕是没别的女子会在府中出现了,城中青王大婚的告示已经贴了好几天,而且小的就是来送喜饼的,这不就自行猜测了,看来是猜对了。”
好在急中生智的我把这个Bug是给补上了,该死的明明我才是正义的一方,怎么反倒显得我这般猥琐,可恶至极,这一切都得怪燕北凊,都怪他这个狼心狗肺的负心汉,想我南鸢一双慧眼又看错了人,接二连三在男女之事上栽倒,我怎么就这么背!
“算你聪明,这不是偏厅,快些走吧。”
“多谢小姐。”
我正起身要走,不料她又叫住了我,“等等。”
惨了惨了,难道我被认出来了,我这演技有这么差吗,冷泗啊,该不会是你的面具做的不够精细吧,我硬着头皮转了回去,心中思量,大不了我就和她撕破脸皮,也对,如果被认出来了,我确实该撕破我的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