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捣鼓了一整个下午,最后也没能把理想中的面包给做出来,只好作罢,就是可惜浪费了这鸡蛋和几斤面粉,而顾染知道我原是想做糕点的结果却一败涂地,她那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我很不爽,真是损友,若不是念在她有身孕的份上,我铁定要把我手上黏糊糊的这一坨往她脸上擦,让她笑话我。
其实我想告诉顾染我可能要离开凌府的事情,不过见她还很兴奋同我说着明天要去马场的事情,我也不好在此时扫了她的兴致,想着从马场回来后再告诉她吧。
到了晚上,我居然做梦梦到我从马上摔了下来,而且还被马蹄子给狠狠的踩住了我的脑袋瓜子,这一吓我就醒了,背上全是细汗,那个梦境十分真实,仿佛我的头真的被踩碎了一样,我抱膝而坐着,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只是太紧张了而已,心中却隐隐得觉着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可又不知道为何会这般不安。
后来我就这样抱膝睡过去了,早上是被冻醒的,吸了吸鼻子发现感冒流鼻涕了,感叹着我这身子越来越差劲了,喝酒能喝到呕吐,睡个觉而已也能流鼻涕,真是老了老了。
“南鸢,你醒了吗?”
是小箪来了,我披了件外衣便下了床去开门,见小箪此时正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拿着一个包裹,我赶忙接过手去, 让小箪进了屋子,小箪进屋后直呼,“你这好冷啊,怎么没烧火炉子,这天气越发冻了,这样可不行啊。”
听她一说我才想起来,刚来凌府的时候顾染送过我一些银炭来着,我一直都没用刚在房子的角落里呢。
“我不会生炉子,所以就没弄了。”一脸尴尬的同小箪解释着,小箪的神色却有些怪异,看了我一眼,然后便转身把包裹里的衣裳鞋子给拿了出来,“这是小姐以前的骑马装,只穿过一两次,你同小姐身形相似,小姐便让我拿来给你。”
“额,顾染她也太看得起我了,还真以为我能赢似的,我只求别摔下马来就好。”
小箪把我放在一旁的食盒重新拎在手中,“那我先去伺候小姐和姑爷了,你用完早膳后就去府门那等着吧,小姐马上就会过去的。”
顾染的这套骑马装看上去完全就是崭新崭新的,窄袖带绒的绯绿短衣,齐身的嫩黄长裤,外带一双内里衬棉的长靴靿,看上去装备倒是蛮好看的,我便快速的穿戴完毕,在腰间系上一条细丝带,然后便蹦跶着去了后厨找吃的。
府里的丫鬟小厮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消息,都晓得我今天要同府里的护卫们一较骑术,一个个都把碗里好吃的尽数给了我,这一下我的碗被装的满满的,差点掉下去。
“南鸢啊,平常府里的护卫就觉得他们高人一等,你可得帮我们出口气,让他们知道我们丫鬟也可以巾帼不让须眉。”
“就是就是,好好灭灭他们的威风。”
围在我身边的这些小姐姐们一个个都用骐骥的目光看着我,我此刻就是一只被赶上架子的老母鸭,可得好好顺从一把民意,转身将手中的大碗放下,振臂道,“必胜必胜!”
结果我这开头开的猛了,其他人都跟着瞎嚷嚷起来,结果一个穿着护卫服的人走了进来,整个后厨鸦雀无声,这护卫一脸见了鬼的样子看着我,然后说了句,“你们这么多人围着都不用干活了吗?”
话音刚落,一群原本以我为首领的小姐妹小兄弟们全一溜烟跑了,剩下我同那护卫大眼瞪小眼。
我迅速的扒拉了两口饭,然后便急匆匆的从后厨跑到了府门那,不料此时顾染他们已经在了,而且我还看到了我那骄傲自负的师傅—闫海。
“师傅,你怎么来了?”
“来瞧瞧你是如何败坏我的名声,我总得亲自看着才死的安心不是。”
这闫海,来都来了就不能说句好听的,非得给我本就脆弱的心灵加上重重的一拳。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真的是师徒吗,冤家还差不多吧,我请你师傅来是来当中间人的,他毕竟是老手,也能帮着你点。”顾染在我俩中间赶忙调节一下。
我看了看四周没见到要同我比试的人啊,正欲开口询问,却见从府内出来一个人,这人不正是我先前在后厨打过照面的那个护卫,该不会就是他同我比试吧,乖乖。
“见过少夫人,府上所有的弟兄们都忙,所有就派了我这个老幺来,小的别的都行,就骑术一般,所以少夫人您不一定会输。”
这个护卫说话也太气人了,分明就是瞧不上我。
“哈哈,这个有输有赢很正常,不过输了的人可不许耍赖,那咱出发吧,不过你们 得体谅我这个孕妇,咱们坐马车去呗。”
我的顾染大人,你到现在都没看清局面吗,唉,我暗暗扶额叹息,希望别输的太惨就好了,至于颜面,我丢得起,面子又不值钱的咯。
“那小的先去马场等着少夫人和这位,这位姑娘。”说完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变出来的马,然后一骑绝尘而去,只留下风中凌乱的我吃了一嘴沙子。
闫海瞧我一副焉了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再打击我,便拍了拍我的肩膀,“好歹是你师傅,我先去帮你去马场挑马,你这输是输定了,不过有为师在,起码能让你输的不那么惨烈。”
然后见我这师傅骑了自己的快马潇潇洒洒的便奔腾而去,我差点又吃了一嘴沙,这些会骑马的都这么拽吗。
“南鸢,你可以的,相信你自己,我们走吧!”顾染这句话半分也没安慰到我,我只好惨笑了一下,然后坐上马车去了马场。
到了马场后,我看见师傅手中牵着的正是原来顾染赠我的马,我高兴的跑上前摸了摸它的马头,它看见我也挺高兴的,伸出舌头来舔了舔我的手掌心。
“我同马场的人打过招呼了,他们正在里面准备着,待会你就只管上马就好,输赢不重要,晓得嘛?”
闫海突然对我这般好起来,我还真是不适应,只好老老实实的点了点脑袋,顾染已经同小箪在马场里面选了一个视野最佳的地方休息了,而同我等会要比试的人,居然在打瞌睡,看来他是真的完全瞧不上我啊。
俗话说的好,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我骑着这被我卖了的马儿在马场上匆匆走了一圈,感觉还是不错的,没任何不适,那看来这比赛顺利走个过场是绝对没问题的了。
整个赛程大概两千米左右,马场上的人简单设置了几个屏障,然后在起点和终点的位置各自摆放了一盆沙子,规则很简单便是出发之时我同对手各自手持一面红旗,到达终点将终点的白旗拔出,再将手中的红旗埋入,交换位置完成,且最先回到起点者为胜。
这一点都不简单好吗,我以为就是骑骑马溜溜圈子就得了,还要在本就不易的御马当中加这个环节,简直就是要我的命啊。
上马前,闫海对我交代了一番,“你等会只要顾着御马便好,旗子就放弃掉,否则你一定会从马上摔下来的。”
“可这样,我也还是会输啊。”
“你师傅我就没想过你会赢,你老老实实的把别的屏障过了就算了不得了,这样起码不会输得太丢人,知道没。”
我只好听从他的这个意见了,上马之后,一只手握住缰绳,一只手紧紧抓着红旗,只待一声令下,我同那护卫的马儿便一起跑了出去,我的马儿好像知道这是比赛似得,居然也能赶上那护卫的马儿,只是相差半个马身而已,而护卫骑着骑着还回头挑衅似的回头看了我两眼。
果然不一会儿,他的马儿便远远的甩开了至少两个马身的距离,眼看着他已经在前面将沙盆中的旗帜给交换完成了,可随即他却并没有拉着马儿往回跑,反而往更前面骑去,瞧出来了,他这是故意在羞辱我,故意拉长赛程,然后等我回转之后便快速赶超过我,他这是要我输得里子面子全一起没了呀。
本来我已经决定听从闫海的意见,到了旗帜这的时候直接放弃任务,掉转马头便往回赶,可是这下子我却是执拗了起来,我偏偏不信了就。
快到旗帜摆放之处时,我压低了身子,将自己半个人悬空于外,然后把手上的红旗猛地往下一插,这时候马儿有些不舒服,它突然嘶鸣了起来,我连忙坐正用缰绳牵引着它,它挣扎了一下,而后安静了下来,而此时那个护卫也驾着马匹往回赶了,我顾不得许多,弯腰便把沙盆中的白旗给拔了下来,我居然做到了,居然做到了。
当我再次坐正准备快速骑马的时候,却听见后面人仰马翻的声响,转身看去,那护卫的马儿不知道什么缘故居然将他给摔下来了,而我看见那马儿的脚上被一个捕兽夹给死死的咬住,挣脱不得。
我连忙转过马身,快速来到那护卫的身边,见那护卫疼得整个人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我也有被马摔过的经历,知道那种感觉,我下了马正欲去救人,却不料原本受伤的那匹马居然抬起前蹄,眼看着便要落下来踢中我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