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心回去之后,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就是鱼榔那句的话。
你的笑让我感觉温暖,我希望可以一直看到你脸上的笑容。
这句话让她想起紫燕和婉柔脸上被缝出的血肉模糊的笑容。
鱼榔身上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青云缓缓从身后拥过她的腰肢,将下巴放在她的肩头上,偏头对她道:“倾心,你想什么呢?”
凤倾心回过神来,转头看着他笑了笑:“没什么。”
“你是不是怀疑那个孩子?”青云将她转过身子,伸手双臂将她圈在怀里。
凤倾心依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声音闷闷的道:“我的确怀疑他,毕竟死去的两个女孩子都和他有关系,而且司映说的对,鱼榔的确有些怪异。”
“你发现了什么线索么?”青云问道。
“狗洞。”
“什么?”青云一头雾水。
“在县衙停尸房后院墙下,有一个狗洞,成年人是钻不进来的。还有陈浪家的排水沟,又足够一个骇子钻进来,事情不会那么巧合的。”
“可是他只是个孩子,无冤无仇的他为什么要杀死那两个女孩,更何况,被害人身上的刀伤根本就没有来回拉锯的痕迹,一刀毙命,这其中的腕力和心里承受力不是一个孩子能拥有的。”青云沉下双眸揣测着。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凤倾心凝眸道:“所以我便怀疑他祖上可能有什么异能,才让高寿去查,总而言之,一切等待高寿回来再说。”
青云对她点了点头,轻叹一声再次将她拥在在怀里,凤倾心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也伸手拥紧他,他消瘦的身子竟如同女人的腰肢一样,凤倾心心口揪痛,但是感觉他实实在在的被她拥在怀里,这一颗颠荡的心,就安稳了。
不管他能活多时间,对于她来说,都是在往后岁月没有他的日子里,撑着她活下去的甜蜜的回忆。
司映站在门外,透过窗纱看见屋子里拥抱在一起的男女,只觉得一湾苦涩自心尖生起,一层一层地从四肢百骸向周身的每个细胞晕染开去,就连舌尖都苦的让他想要流泪。
陈子夕在身后拍了拍她的肩,宽慰的对他一笑,司映微叹息道:“只要她过的开心就好。”
陈子夕看着纠缠着三个人幽幽得叹息。
命运永远都是弄人,也弄情。
阿四一藏在渔村口老槐树上,一脸的不情愿,不知道凤姑娘为什么要派人轮流盯着鱼榔,而不是直接把他抓回去审问。
不知为什么,即便他是个孩子,可每每想起他看过来的眼神,阿四就觉得一阵脊背发凉。
鱼榔这几日没什么异常,也没有去鱼市卖鱼,而是整日里都屋子里不出门,也不知在做什么。
此时,阿四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都是头儿什么时候回来,他可不想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监视。
夜幕就这样悄然而至,浓墨般的黑暗,暗得让人心生孤单和绝望,但渐渐的,天空升起一轮皎洁的月光,落在树梢上。
阿四紧了紧领口,困意渐渐袭了上来,他掐着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清醒。
就这样,一直挨到月上中天,此时是月最深的时候,阿四又有些坚持不住,而就在这时一声猫的呜咽在耳旁响起,他心里一颤,立刻精神起来。
阿四浑身僵硬,响起紫燕和婉柔被缝尸的时候,都有一只猫的出现,眼前又不自觉的浮出她二人死时的模样,他忍不住害怕。
他狠起心,霍的抽出腰间的大刀跳在树下挥舞着长刀向四处比划着,身子颤抖起来却冷声呵斥道:“谁,你这个畜生,我可不怕你,你出来。”
四周静的可怕,猫的声音在耳旁低的几不可闻,一点一点抽离着他的神经。
阿四壮着胆子向四周看去,黑黢黢的四周不知道隐藏了什么妖魔鬼怪。
“瞄”!猫的声音陡然盛大,忽然,阿四被一个活物扑的一个踉跄,感觉脖颈上陡然一凉,一个带毛的畜牲趴在他的肩头,尖锐的爪子划破了他的肌肤,那活物在他耳旁低低的吼了一嗓子“瞄”!
“妈呀!救命啊!”阿四立刻吓得魂飞魄散,扔了刀连滚带爬的向外逃了出去。
阿四捂着脖子再次推来青衣坊的大门,似乎到了这他就安全了,身子一软就趴在了地上。
凤倾心听到了声响急忙披上衣服跑了出来,看在倒在地上阿四上前扶起她,紧张道:“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猫。有猫!”阿四脸都白了,凤倾心拿开他捂着脖颈的手,借着院子的庭院灯看见三道乌黑的抓痕,分明是猫抓留下的。
“是凶手。”司映也走了出来,看着阿四凝声道:”他应该不想杀你,以他的武功杀你绰绰有余,他用黑猫把你吓走,应该是有什么目的?”
凤倾心站起身,冷声道:“咱们去看看。”
陈子夕此时也走了出来:“司映你的身上还有伤,我陪凤姑娘去。”
司映点了点头。
二人一路向渔村略去,越走越近,凤倾心心底却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死寂一般的村子里人们都已经睡去,时不时传来两声狗吠,月色皎洁,在槐树下,阴风阵阵,而阿四的刀静静地躺在那。
“去鱼榔家看看。”
凤倾心率先向鱼榔家走去,陈子夕猛地抽出青剑追上她。
陈子夕拉住她,示意她等待,持起青剑跳去鱼榔的院子里,身影一闪便来到鱼榔门口,身子贴在门口,侧耳屏息倾听者,半响,他收回剑,回身对凤倾心道:“屋里没有人。”
凤倾心身子一惊,急忙推开屋门,此时屋里沁在黑暗中,极其安静,什么都没有,鱼榔不知去了哪里。
“他逃走了。”陈子夕道:“看来,方才他用猫只是要引走阿四。”
“如此说来,他真的是杀人凶手。”
凤倾心不可置信,他想不通一个孩子究竟为什么要杀人。
直到天明的时候高寿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下了马,他直接去了青衣坊找到凤倾心。
一路赶路他有些狼狈,面露土色,凤倾心递给他一杯茶,他仰头喝完,又抓着桌子上的茶壶猛惯了几口,才对凤倾心说道:“这个鱼榔不是小孩子。”
“什么?”
此话一出屋内众人皆是一惊,就连青云也面露惊愕之色。
“不是小孩子是什么意思,他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司映不敢相信。
凤倾心眉头微微一蹙,弯了弯唇角,极清寂地冷冷一笑,道:“这世上有一种怪病,就是在人小得时候停止生长,而且永远保持年少的模样,即便到老也是如此,想来,就是他这种人。”
“不错,他今年已经快到而立之年了,据他祖籍上的人所说,在十年前,她父亲因受不了同村之人的流言蜚语,便带着鱼榔四处奔波,每走一个地方 ,只停顿两年,怕被别人发现鱼榔的秘密。
可能出于恨铁不成钢和埋怨,鱼榔的父亲经常对他动辄打骂,而他只是默默忍受。他从来不与人交际,总是孤单一人,却有一只猫与他感情很好。
而他正是两年前才来到无忧县的,可他的父亲已经年迈,受不了风霜雨雪,没想到竟然在这病死,这世上就只剩下鱼榔一人了。”
“这种环境下长大,这样成长,鱼榔的心里一定是扭曲的。”青云抬头道。
凤倾心点头,想起鱼榔深沉的眉眼,那眼中不经意闪过的狠厉绝非是孩子拥有的。
“可是,他那一身武功又是从何而来?他祖上没有什么异能么?”凤倾心问道。
高寿摇了摇头道:“这我没有查出来,他祖上就是普通的农户,并没有什么特殊。”
凤倾心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可是,就算人是鱼榔杀的,可杀人动机呢,他为什么要杀死曾经对他那么好的女孩子?”司映皱眉不解,他实在不能了解鱼榔的心思。
“我记得鱼榔曾经说过一句话。”凤倾心凝眸突然道:“他说过,紫燕曾经对他很好的,这句话好像话里有话。”
“曾经对他很好。”青云皱眉沉思,惨白的脸色上泛起一抹精芒,勾唇道:“也许,发生了什么事,她对他不好了,那么这才是他对手杀死她的原因。”
“发生了什么事?”司映还是想不明白。
“紫燕不是要嫁人了么,我猜想,像鱼榔那种极度自卑和孤僻的人,他的占有欲很强,他认为紫燕对他好,包括婉柔,对他好,会让他的心理得到满足,可她们一旦要是嫁给了别人,那么这种好也就意味着他要永远的失去了,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也是有可能的。”青云眯起双眸,揣测着鱼榔的心理。
“你说的对。”凤倾心点头,可弯眉问出一个问题来:“了他为什么要在杀人之后,将尸体缝补上,又缝出如此诡异的笑脸来?”
众人一阵静默,青云站起身对着凤倾心道:“恐怕一切得找到鱼榔才能知晓,现下他隐在暗处才最危险,也许他还会再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