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见萧洋回来,问道:“医生怎么说?”
萧洋道:“医生说现在看来没什么事,有一项检查,结果下午才能出来。”
徐慧“哦”了一声,又道:“萧总,您和韩主任都回去吧,公司还有那么多事,我自己能行。”
还未及萧洋答言,门口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真对不起,我一时关照不到,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众人回头一看,见是池俊良。
池俊良先分别与萧洋及韩晨阳握了手,然后走到病床边,握住徐慧的手道:“你就是那位舍己救人的员工吧?我都听我们的工人说了,你太了不起了!”说着,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接着,他又扭头对萧洋道:“我先表个态,她住院的全部费用,都由我们出……”
萧洋忙道:“那倒用不着。”
池俊良道:“我知道,这几个钱对贵公司来说,算不了什么,但这件事毕竟是因工人的疏忽导致的,于情于理,都该我们出,萧总就别跟我争了。”
萧洋遂没再多言。
池俊良又道:“二位都回去吧,我在这里照顾这位……”说到这里,低头看了一眼床头的患者信息卡,方接着道,“徐女士。”
萧洋道:“照顾病人的事,就不麻烦池老板了,我会从公司派一名女员工来照顾她。”
池俊良忙道:“不麻烦、不麻烦,正好我这段时间没事,如果我忙不过来,会从公司找一个合适的人来照顾她,这点请萧总放心。总之一句话,徐女士的伤,我们会负责到底。”
萧洋听他这么说,心里安慰不少,遂对徐慧道:“你安心养伤,我抽空再来看你。”
徐慧柔声应了声“嗯”。
萧洋遂与韩晨阳一道离开医院,回了公司。
他们走后,徐慧与池俊良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
下午四点左右,池俊良下一楼替徐慧取X光片,然后拿着片子上楼,将它交给主治医生。
医生接过片子,插在灯箱上,看了半天,皱眉道:“情况不太乐观,从片子上看,脊椎有些错位,恐怕这就是伤者下肢无知觉的原因。”
池俊良问道:“您的意思是……”
医生道:“她的中枢神经受到损伤,以后,恐怕无法再站起来了。”
池俊良努力作出悲痛的样子道:“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池俊良出了医生办公室,便打电话给萧洋,说道:“徐慧的X光片出来了,医生看后,说是伤到了中枢神经,她以后无法再站起来了。”
萧洋听了,如五雷轰顶,半天才道:“这怎么可能!不过是一个吊灯……”
池俊良道:“这个结果,我们谁都没想到,可它确实是真的。”
萧洋无语挂断了电话,想到徐慧才二十五六岁,还没有结婚生子,若从此无法站立,她该如何面对?
他一时有点精神恍惚,感觉这个消息很不真实,像做梦一样。
待自己的情绪稳定,他方起身,下楼开车,朝医院驶去。
给萧洋打完电话后,池俊良回到病房,对徐慧道:“事情都办妥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
徐慧问道:“医生看了片子以后怎么说?”
池俊良道:“医生说,中枢神经受到损伤,你以后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徐慧点了点头,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萧洋很快来到医院,见徐慧眼睛红肿,情知她可能已经知道了检查结果,便安慰她道:“你别担心,我会联系美国最好的医生,一定会治好你。”
不料,徐慧却平静地说道:“我要出院。”
萧洋有点难以置信地说道:“为什么要出院?待在这里,你会得到最好的治疗。”
“我伤到的是中枢神经!神经,看不见摸不着,你告诉我,要怎么治?”徐慧皱眉道,音调不高,语气却很重。
萧洋被问得哑口无言。
一旁的池俊良见了,忙道:“神经修复,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她要是想出院,也行,回家后,一边锻炼如何生活,一边进行康复治疗。所有的费用,还是由我来出。”
萧洋听他说得有理,徐慧又执意如此,只得妥协道:“好吧,那我去办出院手续。”
池俊良忙道:“手续我去办。”说完,离了病房。
萧洋又问徐慧道:“你现在住的地方,生活方便吗?”
徐慧道:“还行,我自己租的单身公寓。”
萧洋低下头,有点艰难道:“你变成这样,全是因为我,我想补偿你……”
徐慧冷冷打断他道:“怎么补偿?你打算给我多少钱?你觉得我的这双腿能值多少钱?”
萧洋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徐慧道:“除了钱,你还会怎么补偿我?难不成,你会对我的余生负责?!”
“我……”萧洋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池俊良办完出院手续回来,说道:“可以走了。我公司有位大姐,人很能干,又老实可靠,这段日子,我让她去照顾徐慧,萧总你就放心吧。”
于是,一行人离了医院,回到徐慧家里。
萧洋看看环境还算可以,池俊良说的那位大姐也很快到了,遂对徐慧道:“你安心在家养着,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你的工资,还会按时给你打到卡里。”
徐慧低声说了声“谢谢”。
萧洋不知该如何回应,又安顿了几句,便离开了。
池俊良随萧洋一起出来,进入电梯后,说道:“这姑娘,以后可怎么办呀!”
萧洋道:“公司会替她养老。”
“可她才二十五岁,还没有结婚,一辈子,好漫长。”池俊良道。
萧洋无语——除了钱,他确实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来帮助徐慧。
出了电梯,二人各自上车,分头离去。
徐慧身体瘫痪,成了萧洋的一件烦心事,他通过昔日的同学,找了几名美国的专家,让他们看了徐慧的病历,得到的答案都是:目前,在国际上,此类病人还没有治好的先例。
于是,他只得彻底打消想治好她的念头,想着如何开导她,坦然面对以后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