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睁了睁朦胧的醉眼道:“这荒郊野岭,突然出现了一个在田间干活的白衣女子,不知是人是鬼!”
乙露出一脸坏笑道:“是人是鬼,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于是,三个人径直朝雨墨走去,到了近前,甲假装施礼道:“小娘子,你是何方人氏,以前怎么没见过呀?”
雨墨正在专注地干活,听到声音抬起头,却见旁边站着三名男子,个个獐头鼠目、衣冠不整,情知他们不是良善之辈,遂丢了手中的活,转身欲回庙里。
谁料,这三人见雨墨生得明眸皓齿,如天仙一般,哪里肯放过,乙上前一步便扯住了她的胳膊,嘻嘻笑道:“别走啊!陪我们玩玩!”
雨墨见了,一甩胳膊,厉声道:“放尊重点!”
丙一步步逼上前,说道:“哥几个喜欢你,你要乖乖地配合,否则,惹得我们生气了,可就不那么温柔了!”
雨墨一边惶恐地后退,一边想:“该怎么办?自己的手上涂满了膏子,空有一身剧毒,此时却完全派不上用场;再者,即便有用,他们恐怕也错不至死。”
正想着,甲乙二人已扑上来,一边一个钳住她的胳膊,雨墨用力挣扎道:“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
丙的眼睛里燃烧着欲望的火焰,上去一把扯住雨墨的衣领,用力一撕。
雨墨绝望地闭上眼,无助地喊了声:“救命啊!”
话音刚落,就听“噗通”几声,感觉自己的胳膊被松开,衣服也似乎完好无损,她缓慢睁开眼睛,却见三个醉汉已倒在地上,面前多了两个村夫模样的壮士。
那三人从地上爬起来,磕头如捣蒜,一个劲地说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人这也是初犯,以后再也不敢了!”
一名壮士道:“饶不饶你们,还得听这位娘子的!”
三个人忙又转向雨墨,边磕头边道:“娘子,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
雨墨不想再看到这三人,遂道:“还不快滚!”
三个人听了,果然连滚带爬,慌不择路去了。
雨墨这才转过身,向两位壮士施礼道:“多谢两位搭救。”
其中一人道:“娘子客气了。独自生活在这荒郊野外,凡事都要小心些。”
雨墨道:“壮士提醒得是!”
两个人说完,匆匆走了,雨墨目送着二人的背影,想道:“他二人虽是村夫打扮,但举止气度不凡,身手又如此敏捷……赵舒是萧洋的心腹,自己住在这里的事,恐怕萧洋早已知晓。”
这二人,正是萧洋派来保护雨墨的孙鹏、孙嘉哥俩。
雨墨遇上强徒的事,萧洋很快就听说了,不禁又气又恨——气的是,雨墨宁可在外面吃苦受罪,也不肯留在自己身边;恨的是,她是自己的妃子,大胆贼子有眼无珠,居然敢对她不敬!
内心如此挣扎了几天,萧洋终于下决心,该去找她了。
是日,他带着赵舒奔小庙而去,老远就下马来,步行向前,见山后有一个白色的人影,断定是雨墨在田里干活,遂径直朝那里走去。
走了一段路,见雨墨与萧洋都在自己的视线之内,赵舒便停了下来。
萧洋是练武之人,为了不让雨墨发现,走路悄无声息。
雨墨专注于地里的农活,果然没发现萧洋的到来。
萧洋默默看着她忙碌,又见地里的幼苗已是碧绿一片,暗忖,难道她真的打算长期在这里生活吗?难道她一点都不想念我吗?
如此想着,遂有点不悦问:“你打算在这里住到什么时候?”
雨墨听到声音,愕然回头,见萧洋就站在她身后,一时心中五味杂陈,说道:“你终于还是找来了。”
“我若不来找你,你就打算这样生活下去,再不回宫了吗?”萧洋尽量用和缓的语气道。
“我不属于皇宫。”雨墨简短道。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惩罚我!”萧洋终于忍不住,低吼道。
“你没有错。”雨墨道,“是我的错,我进东宫就是一个错误。”
萧洋听了,心如刀割,眼泪莫名涌上来,又使劲憋回去,红着眼睛问:“你的意思,我俩相爱,就是一个错误,是吗?”
雨墨听了,心头也感到一阵刺痛,却仍咬着牙道:“你若这么理解,也可以。”
萧洋感觉自己的心,痛到无法呼吸,遂不想再与她多言,只简单命令道:“随我回去!”
“不!”雨墨果决道。
萧洋回头喊道:“赵舒,过来带蕙妃回宫!”
因雨墨住在兰蕙宫,所以人们都称她为“蕙妃”。
赵舒听了,只得过来,对雨墨道:“娘娘,多有得罪。”说完,扯着雨墨的手臂向路边走去。
雨墨手无缚鸡之力,只得乖乖跟着赵舒走,嘴里却咬牙切齿道:“赵舒,枉费我那么信任你,你居然出卖我!”
赵舒低声道:“想是我来娘娘这里,被殿下的人跟踪了,殿下什么都知道了,我若再不招认,恐项上人头不保。”
“那现在呢?”雨墨不依不饶道,“你居然帮着那个暴君来抓我!”
赵舒道:“得罪了殿下,我们都没好果子吃,娘娘暂且忍一忍,有什么事回宫再说。”
就这样,雨墨像只小鸡一样,被赵舒送上了萧洋的马背,一路随他们,回到了宫里。
萧洋索性就派孙鹏、孙嘉日夜看护兰蕙宫,免得雨墨再次逃跑。
萧洋将雨墨送回兰蕙宫后,竟没再理她,丢下一句“你好好反省”,头也不回地走了。
路上,赵舒小心道:“殿下,您这样对蕙娘娘,是不是显得不近人情?”
萧洋没好气道:“她私自离家,近一月不归,难道不该惩罚吗?”
赵舒听了,便噤了声。
兰蕙宫内,小玉等人先服侍雨墨沐浴更衣,又端来了几样精致的小点心,并一壶热茶,雨墨暗叹道:“还是宫里的生活舒适!”
入夜,萧洋在书房挑灯读书,却始终心神不宁,一个字看不进去,于是,索性放下书,专注于纷乱的思绪——
不知雨墨此时在做什么,要如何缓和与她的关系?若她身体正常,只一个深情的拥抱就够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