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墨见问,只得道:“自古宫中的女子,要么母凭子贵,要么女凭父贵,这两样,我是没有指望了。”
萧洋打断她道:“你还有我啊!你可以妻凭夫贵啊!”
雨墨苦笑了笑道:“夫妻……就连夫妻,我们也只是名义上的。”
萧洋听了,急切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雨墨认真看了看他,见他满脸诚恳,遂有点不忍心,笑道:“我只随口一说,你倒当真了。”
萧洋道:“可你表情里的忧伤是真的,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雨墨听了,松开他的手,转身到榻边坐下,目光望着别处,有点忧伤道:“我只是,对自己的未来没有把握。”
“未来?”萧洋重复了一句,似乎没有完全明白她的话。
雨墨道:“常言道‘至亲至疏夫妻’,由于身体的缘故,我始终无法做你至亲的人,所以,更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跟你变得疏离。”
萧洋走到她身边,重又握住她的手道:“人除了身体,还有心灵,只要我们心心相印,就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
雨墨知道这个问题一时也无法说清说透,遂不想再庸人自扰,调整了一下情绪,脸上露出轻盈的笑意,轻摇着萧洋的手道:“好了,我只是一时有点感伤,现在已经没事了。”
萧洋将她拥入怀中道:“你记住,此生,我定不会辜负你。”
雨墨的眼睛有点湿润,也动情道:“嗯。”
二人又温存了一阵,雨墨笑着说道:“我新学了一首曲子,想不想听?”
萧洋道:“好啊。”
于是,二人走到琴几旁坐下,雨墨撒娇笑道:“我技法生疏得很,你不许笑我。”
萧洋玩笑道:“那我倒要指点一二了。”
雨墨配合地拱手道:“欢迎指教。”
于是,琴声、笑语,将刚才的惆怅彻底驱逐了干净。
数日后,傲芙得空,想起了雨墨和萧洋的事,遂带了贴身的宫女并一个内侍,往兰蕙宫而来。
雨墨得到通报后,忙率下人在门口跪迎,傲芙进来后在上座坐了,雨墨又亲自将热茶奉上,傲芙方道:“你也别拘着,坐吧。”
雨墨方告了座坐下。
傲芙道:“如今你也是侧妃了,凡事都要遵循宫里的规矩,和其他妃子和睦相处。”
雨墨忙应道:“是。”
傲芙又道:“你和萧洋……相处还融洽吧?”
雨墨回道:“我们相处得很好。”
傲芙道:“那为什么,他每日子时之后才来你这里?”
雨墨听了,心里一凛,暗忖,这个事情,居然传到了王后那里,只怕,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遂道:“只因臣妾先天有些不足之症,医工再三告诫说,二十五岁之前,不能与男子同房。”
傲芙听了,不以为然地笑笑,说道:“居然会有这种症候!”又暗忖,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自己的长孙,不会降生在这里。
想到这里,便起身道:“好吧,你们小夫妻的事,自己看着办吧,我只是担心这其中有什么问题,所以过来问问。”
雨墨忙道:“让母后操心了。”
傲芙没有多言,带着下人,昂首走了出去。
话说良仪,见自己跟萧洋闹了一出,又刻意将事情泄露给王后,非但对她没有帮助,还让雨墨晋升为侧妃,心中委实难平。
转念,雨墨是东宫所有妃子的敌人,自己却蠢到去做出头鸟,遭人嫉恨,倒不如点拨一下静曼、千兰两位侧妃,她袖手作壁上观。
刚想到这里,就听内侍传静妃、兰妃到,良仪暗笑道:“来得正好。”
两位侧妃进来后分别落座,蘼芜宫的婢女小娟替她们斟上热茶,又默默退至一边。
良仪道:“今日,两位妹妹怎么那么有闲,一起来我这里,都不用陪殿下吗?”
静曼哂笑道:“殿下有那个雨墨就够了,哪还用得着我们姐妹陪!真不知殿下是怎么想的,居然还封她为侧妃!她那个身份,也就配做个通房丫头!”
良仪与千兰听了,都握着嘴笑了,觉得甚是解气。
良仪道:“我们这么想又有什么用,架不住殿下喜欢她。”
只见千兰有点神秘道:“我看殿下对她的新鲜感也保持不了多久,听说,她不能与男子同房!”
良仪敛去笑容道:“你这话是从哪儿听来的?”
千兰有点支吾,眼望别处道:“哎呀!也没有听谁说,是我自己推测的。你们想啊,既然殿下那么喜欢她,为何每晚都是子时以后才去她那里?纵然是为了不冷落我们,那也不必日日如此啊!定是那雨墨有什么蹊跷。”
良仪听了,沉思半晌,方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我实在想不出是什么原因,会导致雨墨不能与男子同房。”
千兰道:“我早遣下人向兰蕙宫的婢女打听了,竟打听不出半个字!”
静曼此时方道:“越是这样,就说明她们隐藏着一个大秘密。”
良仪笑道:“若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倒好了,那样,万一被大家知道,雨墨便休想再在东宫待下去!”
“可是,兰蕙宫如铁板一块,我们如何才能知晓那个秘密呢?”千兰道。
良仪不以为然道:“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多用用脑子!”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良仪道:“我有点乏了,你们自便。”说完,起身扶着小娟,往内室去了。
静曼与千兰出了蘼芜宫,一路琢磨良仪的话,遂一起来到静曼的寝宫。
静曼摒退下人,对千兰道:“殿下虽然心在雨墨那儿,可身体终归是我们的,我看算了,我们又何必费心思去对付雨墨!”
千兰反驳道:“你的要求也太低了,哪个女子不想得到夫君的呵护,现在我们算什么?只是一个生育的工具吗?”
静曼叹息了一声,不再多言。
“我一定要把这个秘密探听出来。”千兰咬牙切齿道。
“你可想到了法子?”静曼道。
“现在还没有,但总会有的。”千兰道。
说完雨墨,二人又说了一阵闲话,千兰方起身离了静曼的寝宫,回到自己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