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洋一时没弄明白她的意思,诧异道:“什么也没发生啊!”
“那宛凝为什么又回了宣传部,还变得……那么忧伤?”雨墨道。
萧洋放下筷子,暗忖她这是在因宛凝吃醋,还是在为宛凝打抱不平,一时琢磨不透,遂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雨墨道:“我就是好奇,宛凝那么快乐的一个人,只几天时间,怎么会变成那样!”
“听你的口气,是我把宛凝摧残成那样。”萧洋有点不满道。
雨墨听了,也不解释,只沉默不语。
萧洋无奈道:“好吧……我似乎上辈子欠你的……宛凝请我去她家吃饭,第一次我没去;她可能听苏沫说我爱吃红烧肉,就自己学着做,又请我去吃,我不忍拂她的美意,就叫上苏沫一起去了,饭后,我先独自离开,留下苏沫陪她……若说我和她发生了什么,喏,这就是全部。”
雨墨听了,嘀咕道:“这也没什么呀……”
萧洋马上接口道:“本来就没什么。”
“哦,我知道了!”雨墨又道,“一定是你先离开,伤了她的心!”
“不然呢?”萧洋反问道,“我留下来,和她卿卿我我?”
雨墨莫名脸一红,娇嗔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样也好。”萧洋道,“总要面对现实,接受种种不如意,才能长大。”
雨墨听了,轻轻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萧洋问道。
“你说起来如此轻描淡写,她那里却痛得撕心裂肺……爱情,原来是如此不平等的一件事。”雨墨道。
萧洋陷入了沉思,良久方道:“所以,要保重自己的感情,没遇到那个懂且珍惜你的人,别轻易付出……否则,换来的只有心碎。”
雨墨也沉默不语。
萧洋问道:“想什么呢?”
雨墨方回过神来道:“在想我自己……感情有没有错付……”
“想明白了吗?”萧洋问道。
“有时明白,有时也糊涂。”雨墨低首道。
“可你都决定要结婚了……”萧洋道。
“我觉得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着我往前走,我不能自主。”雨墨道。
“自主有那么难吗?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就是了。”萧洋道。
雨墨怕自己动摇了,忙道:“好了,我们不说这些。”
“宛凝还好吧?”萧洋遂转移话题道。
“她决定放下你……”雨墨道,“她那么痛苦,大概是因为觉得自尊受伤,可你对她所做的一切,并未在意,更谈不上轻视。”
“对啊!我只是没在意,从来没有轻视过她。”萧洋道。
“可见,爱、恨、痛苦,都是那个深陷情网不能自拔的人,自己想出来的而已。”雨墨道。
“你悟性很高啊!”萧洋半是惊喜、半是玩笑道。
“可惜还没有悟透,若是悟透的话……”雨墨欲言又止。
“悟透的话怎样?”萧洋追问道。
雨墨避开他的目光,没有回答。
饭后,雨墨帮萧洋将厨房整理干净,然后道:“我走了。”
“好。”萧洋的“好”字里,却饱含着依依不舍。
雨墨狠下心去开门,却被萧洋一把拽回,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她只觉得浑身瞬间像通了电,又酥又麻,柔若无骨,脑子里一片空白,想就这样让他抱着,直到地老天荒。
不知过了多久,她逐渐清醒,凭着脑中残存的一丝理智,挣扎着将萧洋推开,打开门,逃也似的走了。
坐在出租车上,她莫名泪如雨下——说什么替宛凝不平,原来,是自己想在结婚前,最后一次与萧洋私会……
她可以找各种理由来迷惑自己的心灵,可唯独骗不了自己的身体,居然……那么喜欢……与萧洋亲近。
这个发现,此刻,几乎让她痛不欲生。
出租车司机,忍不住从后视镜里多看了她几眼,猜想这个漂亮的女孩,遇到了怎样伤心的事情——眉头微蹙、悄无声息,却双泪长流,让人心疼。
雨墨与宁雅的婚事,在有条不紊的筹备中,终于,米兰也听说了这件事。
她有点气急败坏——自己去威胁宁雅,反促成了他们加速结婚。
她不甘心就这样再一次败给雨墨。
想了很久,下午快下班时,她拨通了雨墨的电话,说道:“有空吗?晚上一起坐坐。”
雨墨听是米兰,暗忖两人间除了过结,并无交情,她找自己,只怕也没有什么好事,但出于礼貌,还是答应了。
米兰选了一家咖啡厅,灯光昏暗,两人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
她一边骄傲地搅着咖啡,一边问雨墨道:“听说你要和宁雅结婚了?”
“是。”雨墨不卑不亢道。
“他娶你,是因为爱情,还是其他原因?”米兰又问。
雨墨听了,心中不禁生气,却压下怒火,含笑反问道:“你认为呢?”
米兰也笑道:“这我怎么能知道?应该你最清楚。”
“对,我心里清楚。”雨墨顺着她道。
米兰一时无语,良久,突然问:“你们上过床吗?”
雨墨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难以置信地反问了句:“你说什么?”
“你们上过床吗?”米兰又清晰地重复了遍。
雨墨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道:“这是我俩的事,跟你无关。”
米兰发出一串空洞的笑声,说道:“我跟他上过床,怎么能说与我无关呢?至少,如同钱钟书先生所说,我们是同情姐妹。”
雨墨听了,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无耻!”
“呵呵呵……”米兰又爆发出一阵轻佻的笑声,说道,“你要面对现实,男人娶你,未必是因为爱你,或许有别的原因呢?”
“你告诉我这些,目的是什么?”雨墨眯起眼睛道,“是想阻止我们结婚吗?你觉得,你能做到吗?”
米兰无语搅拌着咖啡,良久,答非所问道:“不仅如此,你也不爱宁雅。”
“你凭什么这样说?”雨墨终于愤怒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米兰慢悠悠道,“你在萧洋家过夜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雨墨心里吃了一惊,想起那日为了赶宣传片的文案,自己确实曾留宿萧洋家,虽然,与米兰口中的“过夜”,性质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