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央央好像坠入了一个无穷无尽的噩梦中,她在里面厮杀,想为自己杀出一条路来,可是却毫无作用。
在这个梦中,叶央央看见了李凌戍,她兴奋的跑过去,想要抱住李凌戍,可是她却被一块玻璃挡住了,她看见李凌戍在向她挥手,告别,她急的大叫,只是无计可施。
忽然,叶央央觉得自己被谁的手从背后拉住了,她回过身去,却是喻问天。
她当时就呆住了,大哭道:“喻问天!我以为你......”
喻问天像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一样,只是微笑的看着她:“央央,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叶央央急急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喻问天平静的回答道,“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不要,你们都不许走!”叶央央大声哭喊着,突然,一个带着面具的人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叶央央!”
她几乎要疯掉了:“楼逸秋,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为什么!”
楼逸秋只是看着她,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叶央央,你跑不掉了,你跑不掉了......”
叶央央疯了一样的撕扯着,所有的人都慢慢离她远去,所有的面孔都交织在一起,慢慢的重叠,消失......
当叶央央从噩梦中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国都里面了。
她被安置在皇宫内,看着这富丽堂皇的皇宫,她感觉自己真的好像做了一场噩梦一样。
软玉正端着一碗水进来,看见叶央央正坐着发愣,又高兴又心疼地说道:“我的小姐呀,你可算是醒了呢。”
叶央央一时间有些还不过神来,软玉见她发呆,于是说道:“叶姑娘来喝口水吧。”说着,将手中的水递到叶央央嘴边,服侍着叶央央喝下水。
待到叶央央喝完了水,神志也完全的清醒了过来。她环顾四周,只见金碧辉煌,四周十分富饶,便问道:“咱们这是在哪呢?”
“是在宫里呢,”软玉喜气洋洋的回道,“这宫里可真好看。”
“宫里?”叶央央答得有气无力,“什么宫里?”
“是紫金王朝的皇宫呀,”软玉小心提醒着,“姑娘忘了么。”
良久的沉默之后,叶央央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说道;“没有。”
软玉生怕她再受到什么刺激,于是赶忙引着她说别的话题:“姑娘你看,这皇宫里多好看呢。”
“是啊,可真好看,”叶央央无奈,苦笑一声说道,“皇上修了那么久,到头来,还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姑娘......”软玉正欲劝到,却被叶央央打断:“你去外面给我打听一下,纵横军伤亡情况如何。”
“是。”软玉说完,就匆匆走了。
叶央央静静坐着,心里只还有一丝期盼:李凌戍已经没有了,喻问天,你......你还活着么?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只见软玉就匆匆的回来了:“姑娘。”
“可打听清楚了么?”叶央央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声调。
“是。”软玉看上去有些迟疑,好像是不敢说话的样子。
“结果怎样?”叶央央闭上眼睛问道。
“纵横军五万人对启夏军队十几万人,最后不敌,全军覆没。”软玉说的简短,也明白。
“全军覆没?”叶央央难以置信。
“是啊。”
“他们将军也没能活下来?”
“是,听说他们将军临死前还大喊了一句什么。”
“好。”
叶央央说完这句话后,便开始闭目休养,再不说话。
她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喻问天虽然平时看上去温文尔雅,骨子里却是绝对的硬汉。他身上的刀疤有着十数条,刀刀都是往致命的地方砍。
他是不可能在战场上苟且偷生的。何苦,叶央央在心里说道,你何苦这样。
良久,叶央央抬头对软玉说道:“软玉,你愿不愿意再帮我一个忙。”
“姑娘请说。”软玉的语调虽然是很轻的,语气中的决心却不容忽略。
“帮我找一件方便出城的衣服来。”叶央央说道,眼角已经渗出了一些泪水。
“是,”软玉看着叶央央的神色,小心问道:“不知姑娘要去做什么?”
“去见一位故人。”叶央央沉默良久,才微笑着说出。
当天晚上,叶央央就穿着软玉给她弄来的这身便装出了紫金王朝的国都。她一路像是幽灵一样在游荡,只看见城内没有她想象的那样,一片狼藉。
她来到了存放兵马的地方,找到了一匹看上去非常不错的战马。那是一匹白色的战马,看上去很健康,有着强健的四肢。
她突然想起来,纵横军的士兵们,各个都是非常喜欢马的。以前,在纵横军与他们并肩战斗时,他们最常说起的就是自己的马。
他们总是牵着自己的马,跟它喃喃细语,也会与他们的马一道晒晒太阳。战马们总是很安静的听着什么。而现在,这些片段,是再也看不见了。
叶央央一阵心酸,只觉得整个人都好像是浮萍漂浮在水面上一样,去哪里都由不得自己。这种生活,她真的是过够了。
她翻身上马,用力勒一勒马缰,战马突然开始嘶鸣起来。叶央央伸手安抚了一下战马,战马像是听懂了叶央央的安抚,渐渐安静了下去。
城外,天色开始渐渐的暗了下来,夕阳好像是永远都不会落下一样,悬着半边的脸在地平线上。
这样的夕阳,叶央央看过无数次。在公交车上,在放学的路上,在教室里,在山坡上,在山顶上,在解剑山庄里。还有这一次。
她忽然想这样记住这个夕阳,记住这让她无比痛苦的时刻。
她没了爱人,没了朋友。
叶央央的脸上浮起像鬼魅一般的笑容。
她勒紧缰绳,指着发生战事的地方,大喊了一声:“驾!”
好像是她要去那个地方作战一样,她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