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一暂时回到医院。
林阿姨较之前几日,已经恢复很多。前几天毫无血色面庞这时候看起来也红润许多。
阿一简单讲述我们所遇到情况,在这个过程中,护士自然是进病房来,帮我处理脖子上的伤口,可能是已经吃过止痛药丸的关系,就算现在被咬了这么大一道伤口,依旧不是特别疼的样子。我一度认为我可能是失去了痛觉。
护士一脸惊讶,大概是惊叹于我受伤的频率以及各种令人惊叹的受伤方式。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所以说,阿帧脖子上的伤痕,你是咬出来的?”林阿姨在静静听完阿一的话后,紧盯着我。
林阿姨目光多少显得有些古怪,让我坐立不安、浑身都不自在。
只能是讪讪回了一句说:“是,不过阿一好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阿姨,我现在觉得胡俊国就是古巫术的使用者,你知道吗?我在跟这家伙对话的时候,了解到他从小到大基本都是痛苦过来的!根本没有丝毫快乐经历!”
这一点我是在发现被胡俊国骗了之后才想到的。
既然那个地址是胡俊国亲口说出,而里面却埋葬着与操纵古巫术相似的桃木剑,如此一来,他的可疑度就上来了。
“不好说。”阿一皱眉:“或许有这种可能。”
“不会。”林阿姨却是决然否定我跟阿一的说法:“胡俊国是连环杀人凶手,阿一,你小时候不是沉溺于推理小说么?你倒说来看看,连环杀人凶案的凶手,都有什么特征?”
阿一虽然是心理学专家,但这么看来,他对推理的兴趣可丝毫不比心理学差多少。
他听了林阿姨话,立刻抚摸下巴,很认真说:“这类凶手通常有严重心理问题,多半与幼年经历有关……”
“这点没错。”我打个响指说:“胡俊国就是这样。”
“同时也具备严重的反社会心理,会将某一群有着共同特征的人作为报复对象,而这些被害者在查案人员眼中,多数是无丝毫关联。这也是连环凶杀案之所以难以调查的原因所在。”阿一放缓语速,似乎是在思索着这些特征在胡俊国身上是以什么方式呈现出来。
我却忍不住频频点头,毕竟到目前为止,阿一所说的,都能与胡俊国那家伙对上号。
林阿姨却闭口不言,等待阿一继续说下去。
“连环凶杀案凶手能够在虐杀当中获得乐趣,甚至可能是生活中唯一的乐趣所在。”阿一稍微思量之后,还是决定优先道出这一点来。
“这就对了。”林阿姨忽然开口,中断阿一的话。
“什么对了?怎么对了?”好奇心驱使我提出一连串问题。
“能够操作古巫术的人,绝不会有半点开心情绪。他们的心中只能存有无限的绝望跟恐惧,他们无法从任何事当中获得乐趣。”林阿姨沉口气,下了定论:“他们是一群永远无法体味到乐趣的人。”
我不禁有些发毛。
真难以想象,这世界上竟然还存在这种人。
更加让我胆战心寒的是,根据胡俊国的说法,那个操控古巫术的人,竟然还跟我长的一毛一样!
但关于古巫术操控者可能跟我有关联这件事,我还没找到合适机会跟林阿姨说。
“这么说来,古巫术操控者,也就是那个幕后黑手,就不可能是胡俊国。”阿一皱眉说:“可那地点据胡俊国所说,是只他一个人知道的埋尸地点……这么说来,幕后黑手极有可能也在胡俊国身上下了某种咒法,能够知晓胡俊国一切所作所为,自然也会知道所谓埋尸地点,在我跟阿帧赶去之前,掉了包。”
这些都算不上推理,毕竟针对这种能够各种施法的家伙,寻常推理已经不生效了,多半还是得靠猜测。
“胡俊国可能在说谎。”林阿姨在沉默半晌之后,淡淡说道。
“林阿姨,你说我们能不能利用圆光术,来看到胡俊国的过往。”我也想到圆光术,可当时面对胡俊国时,我身体还太过虚弱,根本无法使用法术。
但这也不是什么问题,我随时可以去杂物科见胡俊国,相信安亭不会阻拦我。
让我意外的是,林阿姨轻轻摇了摇头。
“我早就试过了。”
“试过了?!”阿一惊讶,合不拢嘴道:“可是妈你从来没见过胡俊国啊!又怎么能够在他身上施展圆光术?”
“你对你老妈的能力,一无所知。”林阿姨没好气儿的白了阿一一眼。
这也难怪了,都说知母莫如子。可阿一真心对林阿姨不太了解。
我打个响指说:“我知道了,林阿姨一定是用了透视墙壁之类的法术。我审讯胡俊国时候,就在距离林阿姨病房不远的地方。不过阿姨你也太厉害了,才刚刚从昏迷当中苏醒,就立刻能够使用咒法了!”
我这么说,那可是由衷的佩服来的。
阿一听我这么说,才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
“低级咒法还算可以。”林阿姨冲我说:“还是阿帧聪明,的确正如她所说。不过,胡俊国记忆相当混乱,如同患了失心疯一般。记忆当中那些虚虚实实,根本无法分辨,所以,圆光术无法呈现出当时真实情况。”
这种说法大概就是说,有台计算机里存了近两个月的监控摄像视频资料,就算用六十四倍速看一遍真实的录像,也要浪费很久。而这些视频资料里,又夹杂了几十倍的虚假影像,如此一来,要从这些录像视频里获得有效信息,短期之内根本无法实现。
我跟阿一抖沉默下来,显然,我们手中掌握的线索又断了。
“你们把桃木剑带回来了对么?拿给我看看。”林阿姨打破暂时的安静。
阿一去门外拿进来,把外层的塑料袋脱掉,露出桃木剑的本来面目。
上面所画的符咒,犹如一张张狰狞恐怖的面孔,是那种普通人看一眼就会做好几天噩梦的小人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