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一?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阿一侧面对我,神色木然。
他似乎没有听到我的呼喊声,我自然抬高声调又叫一声。
可他依旧是一脸木然。
“阿一,你挖到了什么?”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能把阿一惊吓到这种程度,心中担心,自然而然推开车门。
阿一却在此刻,猛然回头,原本英俊面孔,却在此刻变得狰狞恐怖起来,他张着嘴巴,甚至有垂涎落下。
“阿一,你怎么了?”我心中惊惧。
他眸子中此刻散发出的神色,我分明是在哪里见过的。
思维在电光火石之间给出答案,胡俊国。
没错,那种神色我分明是在胡俊国的眼睛中见到我。
我清楚知道此刻的阿一有问题,可我还是推开车门下车。
当我脚尖儿接触地面的那一瞬间,阿一侧身猛的向我扑来,如同猛兽一般,一把死死将我摁在车厢上,一只手扼住我的右手手腕,另一只手却是扼住我的咽喉,同时他抻着脖子,张大嘴巴向我脖颈冲着,似乎是想要狠狠咬上一口。
我吓坏了,用仅剩的那只能活动的手推搡着阿一的脑袋。
“阿一!你干什么?你疯了吗?我是阿帧啊!”我大声叫喊着,企图用喊声让他清醒。
他此刻的状态好像得了狂犬病一般,而且力气很大,我根本无法阻止他的脑袋向我脖颈靠近,只能眼睁睁望着他洁白牙齿一一点点逼近我脖颈上的嫩白肌肤,然后,恶狠狠的咬下去。
疼痛立刻刺激我的神经,让我忍不住尖叫一声。
而阿一那尖锐牙齿,也立刻咬破我肌肤,鲜血当即涌出来。
我已然感到绝望,但阿一在接触到我的血液之后,却是忽然停下动作来,连忙松开我退出很远,睁大眼睛瞪着我,整个人如同被定住一般。
“阿一……你好点了吗?”我单手捂着脖颈上的伤口,用尽量温和语气对此刻有些不正常的阿一说。
我不想再次激怒他,更加不想再被莫名其妙的咬上一口。
“阿帧。”隔了好一阵子,阿一才愕然缓缓开口,目光空洞的望着四周说:“怎么回事?你的脖子在流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刚才失去控制了。”我依旧心有余悸。
阿一试图靠近我,我却出于本能的向后缩了缩。那动作虽然轻微,但我分明从阿一的神色中读出一丝失落。
“这……这是我咬的?”阿一很快发现我脖颈上的伤口呈咬痕,而他嘴巴上也有血液味道,明摆着是他所为,只是他不敢相信罢了。
我瞪大眸子,警惕盯着阿一说:“你刚才到底挖出什么来了?”
阿一这才回想起来之前的事,转身去望坑里的东西。
很显然,那里面根本不如胡俊国所说,埋了什么尸首。反而是一根桃木剑。
这桃木剑与胡俊国地下密室当中那根如出一辙,只是剑身上的符文不同。
“是这把桃木剑控制了你。”我下意识说
阿一显然赞同,戴了手套,方才将那把桃木剑拔出,用塑胶袋细细包裹好。做完这些之后,阿一向那坑体又望了一眼说:“要不要继续挖下去,或许其中真的有胡俊国所说的尸体。”
“你还相信他说的话么?他分明就是知道这里有桃木剑,故意引我们上当的!”提到这儿,我兀自的义愤填膺。
到此刻我脖子还在隐隐作痛。
“怎么样?脖子的伤口不要紧吧?”阿一自然关切。
“可能要去打一阵狂犬疫苗的了。”我挺认真说。
“被人咬了,为什么要打狂犬疫苗?”大概我的话,是颠覆了阿一的医学观。
我轻声切一声说:“就算是被人咬了,也有可能感染狂犬病毒,谁知道咬我的人会不会是狼心狗肺。”
阿一拧着眉头盯着我说:“你这是在变着法骂我呢吧!”
“我咬都被你咬了,还不准我吐槽吐槽么?”我没好气儿说。
“吐槽是吐槽,但你不能进行人身攻击啊,这是两回事。”阿一说这话时,拉开车门,催促我上车:“上车,我帮你处理脖子上的伤口,虽然现在看起来不严重,但如果处理不当的话,也很有可能留下疤痕。”
“不严重?怎么可能不严重?刚才如果不是我奋力抵抗的话,只怕被你咬死的可能性都存在。”我这话说的,那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阿一此刻却是皱眉说:“既然我被桃木剑所操控,那为什么临时又会停下来?”
“照你这么说,你是想咬死我才甘心么?”我气儿简直是不打一处来。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有些古怪。”阿一上了车,在手套箱里取出药箱来。
这几乎是这家伙的职业病,不管走到哪里,药箱是从来不肯离手的。
他放倒副驾驶座的座椅,好让我可以躺下来,仰着脖子,方便他处理我脖子上伤口。
“好像是血。”我脑子短路似的,忽得开口说。
“什么血。”阿一注意力全部放在我伤口上,跟我对话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你咬我的时候,牙齿接触到我脖子里冒出来的血,就立刻恢复了神智。”我试着推理下去:“或许我的血,对这桃木剑上的符咒有着某种抑制作用也说不定。”
阿一这时已经帮我将伤口消了毒,重新包扎后,把我屁股下的座椅扶直了,同时他也直勾勾盯着我问:“你的意思是说,你的血可以用来对付古巫术?”
他这思维跳跃的似乎有些厉害,我明明只是提到桃木剑上的符文而已,他却立刻联系到了古巫术。
“这可能性不大吧?”
“你我,也包括我妈妈,都没有真正见过古巫术是如何施展的,说不定古巫术的施法必须要利用这些桃木剑上的符文呢?既然你的血可以抑制桃木剑上的符文,那自然爷可以用来对付古巫术了!”阿一显得亢奋,双眸冒出炯炯神色来。
我不知概如何回答,只是迟疑着说:“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