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燕萌压根就不打算出门旅游,要不是这一只皇令下来,她是真的准备在燕城做一个嚣张跋扈的小小姐,来一次十分刺激的富二代小公举的堕落人生的。
燕萌背对着纪景之就翻了翻白眼,她转身看向了后面这位'皇子',撇撇嘴说到:“大兄弟,我的意思就是说,我肯能是躲藏的好,要知道这后宫修罗场,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地方,防身自保的第一要素是什么?是远离皇上。”
那一瞬间,纪景之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姑娘,对自己的人生十分有自己的看法,她一定是要离开这个后宫的。
不过现在来看?这姑娘还得在后宫呆一阵子呢。
纪景之这么想着,便说道:“可你这样下去,又与守寡有什么区别呢?”
话音落地,燕萌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她一个箭步就穿上前去,一把握住了纪景之的爪子,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差点吓坏了一旁纪景之的小厮顺子。
燕萌说:“这位好兄弟,你说说看,如果我根本就没觉得婚礼成了,那我这样生活又怎么算守寡呢?我就是过来吃吃喝喝,请你们要是以后搞大事情的时候,千万千万要忘了我这么一个人,我不存在,我就是小透明,啥坏事别找我,啥好事也别找我,我不参与,不参加,不参手,保持低调,做一个安静的小美女在这嘎达做点饭吃吃喝喝,就很完美了。”
“不可能。”
“纪景之,你能不能别在我这种'长篇大论式做梦'时,这么干脆利落的打断我的美梦?”燕萌的脸一下子就阴了下来,她撅起了嘴巴非常不满意撕说到。“下次我要是这么长篇大论,就说明我在做梦,请像一名绅士……”
“什么是绅士?”
“就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一个翩翩公子,懂了吗?”
“懂了,请继续。”
“请像一名绅士那样,让我做完一个美梦,如果你可以,请帮我在延长一下这个美梦,毕竟现实太残酷,要是再没点梦想,这日子没法过了奥。”
燕萌一本正经地对着纪景之说这话,然后纪景之似懂非懂地听着,消化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感情燕萌这话的意思是说,她下次再'展望未来'的时候,希望自己能够帮他一起'展望未来',不要这么干脆地说出事实?
虽然觉得这种逃避的做法并不符合燕萌的性格,但是纪景之仍然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
燕萌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又抬头看了看天气:现在还不算炎热,但是在外头呆这么久恐怕该黑的也该黑了,得抓紧进屋。
想到做到,燕萌立刻就带着纪景之回了房间里,这个时候气温虽然感觉并不高,但是胜在闷热,清晨那阵子还能好一些,尤其是到了正午太阳高照的时候,阴凉处也没什么阴凉可言了。
燕萌曾经偷偷问过淮钰,这个皇宫里有没有一种叫做凉席的东西,淮钰摇了摇头,表示从没听过。
所以燕萌就开始问淮钰要了些竹子,但是实在太热了,根本做不动,所以这事情,就自然而然的不了了之了。
但是今天!燕萌从纪景之口中得知这个皇城的夏天将会非常漫长后,她决定开始重新启动院子角落里的那口井。
对,院子里还有一口井。
不过燕萌从来都没想着用过它,因为那口井看起来实在太像是贞子爬出来的那口井了,她远远的看着就觉得浑身发寒,更别说去鼓足勇气把那口井附近的杂草清理干净,然后开始敲敲打打的让那口井恢复正常功能了。
再说了,就算是燕萌有勇气,这个活也不是燕萌一个女孩子家能够搞得定的。
除非有一名男子帮忙。
男子……燕萌把目光转移到了一旁的纪景之身上,突然嘿嘿地笑了起来:“皇子殿下,你愿意帮我点忙吗?”
“不怎么愿意。”
“……你看见那边的大门没纪景之?出去。”
燕萌脸色一冷,就真的准备撵人了,这个纪景之怎么跟个冤家似的,不怼她难道就浑身难受吗??
“哎别别别,你说要我帮点啥忙,我帮还不行吗?”纪景之赶紧把门关上,一屁股坐在了燕萌面前(至少在燕萌眼中,纪景之是这么干的),陪笑道。“我还有件事情想问你呢,你别激动,别激动。”
燕萌这才哼哼两声,对着淮钰挥了挥手。“来淮钰,把咱们的冷饮拿上来伺候着我们的皇子殿下。”
说是冷饮,也就是前一阵子燕萌偷红糖的时候,顺手拿过来的一个大西瓜,正因为有了这个西瓜,燕萌才开始考虑要不要挖一口井,正因为燕萌考虑了挖井,才开始在院子里探索发现,发现了那口被荒置很久了的井。
当时燕萌虽然很不喜欢这口井的气氛,但在几分钟后还是拜倒在炎热的天气下,在某天的正午时分,带着淮钰就壮着胆子把西瓜用绳子变了一个网兜,捆住了西瓜就把这个大西瓜空投进井里了。
当时燕萌也不太保证这是否奏效,但是凭借着燕萌感觉到井里吹上来的冷飕飕的风,他就感觉这口井里肯定有水。
但是具体有多少?干不干净,那就待定了。
燕萌这边正想着,却完全忽略了一件事情:淮钰是召鬼的体质,这才出去不一会儿,燕萌就听见淮钰的尖叫声响彻院内。
“不好,淮钰撞鬼了!”燕萌暗叹一声糟糕,就赶紧起身跑出门,纪景之听的是云里雾里的,无奈也只好跟着跑了出去。
果不其然,这才刚刚跑出门,纪景之就看见一颗硕大的西瓜在一口废弃的井旁,儿淮钰就没了人影。
燕萌一个箭步就冲到了井旁,刷刷几下拔掉了井旁的杂草,一阵阴风吹过,吹的燕萌一阵寒意冲上脊梁,只觉得着冤魂要索命来了。
可这不对啊,现在正好是正午,艳阳高照的是哪个不长眼的鬼出来溜达,还顺手把淮钰给拐走做了压寨夫人去了?
燕萌趴在井旁向下看,只觉得里面深不见底,而且一片漆黑。
“淮钰!!”燕萌冲着下面喊了一声,结果只听见自己的回声在井内回荡消散,什么淮钰的呼喊,压根就不存在一般。“淮钰,你听见就回个话呀,淮钰!!”
“这口井。”纪景之站在井旁,似乎想起了很多的事情,他沉声说道。“这口井怕是不会吐出活物了。”
燕萌听后,当场傻眼,她直愣愣地看着身旁的这位皇子,难以置信(又有一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有话直接说好吗?我和淮钰的感情是很好的,虽然相处没有几日,但是我们相见恨晚,是很好的姐妹。”
“在这后宫之中把侍女当成朋友的人,恐怕也只有你一个了。”纪景之叹息了一声,伸手拉住了燕萌的手腕,并将她向后拉扯。“回来吧,别看了,这口井当年吃了一个人,现在它饿了,它要吃人的。”
燕萌愣愣地看着这口废弃的井,哑口无言地被纪景之拉了回来,但是像是突然醒悟了一般,燕萌定在了原地。
“纪景之,真的有鬼么?”燕萌回头,一字一顿地对着纪景之这样问道。“你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会害人么?”
“妖魔鬼怪,自然害人。”纪景之坦然地说道。“此乃生者之世,六道轮回不爽,那些弥留在人间的魂,自然是心怀不轨的害人之物。”
燕萌深深地凝视着纪景之,又问道。“你来我这庄宜院,并非是要来吃我的羊排,而是为了我的邻居。”
“你见过它?”纪景之下意识地瞥向了那间空荡荡的房屋。“你见过宁怀遥?”
“见过是如何,没见过又如何?”燕萌看着纪景之,眯了眯眼睛。“堂堂皇子都要来过问后宫之事,尤其是他还相信牛鬼蛇神,说是情爱也未免有些过头,你害了什么脏东西?”
话音落地,纪景之瞳孔一缩,身旁的顺子立刻像是条护住的狼狗一般将纪景之拦在了身后,凶神恶煞的瞪着燕萌,喝道:“小姑娘家家的,莫要口出狂言,我家殿下害了什么?哪容得你随口胡诌?还不闭嘴!”
这要是寻常女子,怕就是被吓到了,可燕萌并非寻常的女子,她见状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个纪景之肯定是见到过鬼的,或者说是被诡异的事情害过——但是就根据皇城这诡异的天气,遇鬼也并非离奇:虽然从科学上来讲,这个地段很可能只是一段反气流回旋造成的天气异常,但是鬼……自己便是一个鲜明的例子,投胎重生,也保不准又投胎失败而困在人世间的鬼魂的。
但是寻常人是一定看不见鬼的,像是淮钰,纵然在那晚上她的确是鬼捉弄了,但是她并没有看见宁怀遥。
可自己不同,自己看见了宁怀遥,并且还同她交流了一番。
究竟什么样的人能看见鬼,什么样的看不见,若是正常人是看不见鬼的,那么自己能看见鬼的原因究竟是因为本就是来自异世的冤魂,还是说自己阳气将近,阴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