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怎么碰到一块的?”几个朋友起身招呼,原来不仅品北到了,就连申海也出现在众人面前。
品北一上来,就很不太识相地把许笛笙推到一边,自已占了他的座,貌似色眯眯地望着印紫,口中大大咧咧地道:“好不容易万花丛中一点红,我得同印大美人靠近一点,今晚不醉不归!”
印紫表面上被逗得呵呵直笑,却一直在拿眼剜品北,他本来就是为了解围,丝毫不在意,笑得更开了。
这边申海坐到许笛笙旁边,冲他举了举杯,许笛笙笑笑,也回敬了一下,只是这笑,显得有点勉强。
一群人都在猜拳行酒令,只有许笛笙和申海坐在一块对着喝酒,你来我往却无话可说,两人之间有种说不出的生硬。
喝到中途,申海起身说要是去洗手间,许笛笙迟疑一下,立即也跟了过去,不免引来有人起哄,故意问他们去做什么。
而此时,品北已经在印紫跟前丢盔弃甲,被她灌得快撑不住了。
申海从洗手间出来,经过走廊时,不出意外地被许笛笙叫住。
一个还算僻静的角落里,许笛笙也不想兜圈子,直接问道:“申海,我太太提出离婚的事,是不是你在后面出的主意?”
“笛笙,你这个问题明显发生了逻辑错误。”申海坦然答道:“离婚与否,是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你太太就此事咨询过我,我提供的,是作为律师的法律帮助,谈不上出主意。”
“你觉得她真想离婚?”许笛笙冷声一笑。
申海不由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还真不好回答,我不做任何主观判断,不过……笛笙,你太太因为离婚问题征求我的意见时,显得很纠结,因为你曾表示过,如果她坚持要离婚,会以她骗取一亿财产为由诉诸法律,我同她解释过,这种指控并没有根据。”
“没想到她连这事都告诉你。”许笛笙忍住内心的怒火,决定警告申海一下:“我太太精神状况有问题,而在她恢复正常之前,我是她法定监护人,所以,申海,我以监护人的名义通知你,如果她再来找你的话,请敬而远之。”
申海的脸色沉了下来:“真是难以理解,你怎么可以这样形容自己的妻子,我觉得她精神上没有任何问题,反而是,从我与你太太的接触当中,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她并不是正享受着幸福的女人,既然你给不了她幸福,为什么不大度一点放手,再怎么说她现在也是你的太太,你怎么能说什么她精神问题?”
“你怎么觉得她不幸福?”许笛笙决定要摧毁申海此刻脸上的镇定:“你恐怕不知道,我们在床上非常和谐,如果这还不能让她性福,那正好证明,我太太的脑袋秀逗了。”
申海忍无可忍地起身了,无奈地道:“如果你对她真有爱的话,这种话你就不会对别的男人说,不过,笛笙,婚姻中男女双方有相互保持忠诚的义务,但似乎你并没有能够做到,刚才你同印紫动作太过亲密,已经超越普通朋友之间应有的界限,请你尽量克制一点,不要让千伊太难堪。”
“如果我们离婚,你是不是准备要接手?”许笛笙猛地问了一句,他现在恨透了千伊,更恨这个明显对她心怀鬼胎的男人。
“我不回答这种假设性的问题,”申海看了看许笛笙:“不过,千伊是个好女人,放弃她的人……都是傻瓜。”
申海走了,在许笛笙的注视下,先到了刚才的位置,同在座的人打过招呼,就径自离开了会所。
等许笛笙走回去的时候,品北已经不见了,印紫笑盈盈地道:“这家伙真没酒量,几杯下肚就成了死猪,不过还记得叫来女朋友拉他回家。”
许笛笙“嗯”了一声,坐到一边,又独自喝起酒来。
“笛笙哥,我们回家吧?”一个声音在同样醉的有些不省人事的许笛笙耳边响起,有女人温热的脂粉味吹到了他的脸上,让他觉得很不喜欢这味道,下意识转过身子。
旁边似乎有人在问:“你们住一块了?”
然后又有人道:“印紫都搬过去好几天了,家里人谁都拦不住。”许笛笙听得模模糊糊,只隐约知道说这话的是印天。
接下来应该是印天将他扶起,许笛笙还听到他的抱怨:“回家,我这是何苦呢,本是出来找痛快的,结果还得给人当司机。”
许笛笙还记得自己被印天塞进了车后座,像是靠在一个女人的怀里,他知道不是千伊,因为这死丫头才没好心给他揉那快疼死了的太阳穴,大概是被侍候得太舒服了,许笛笙再也不知道后面的事。
从昏睡中醒来时,许笛笙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房间,许笛笙一向警醒,马上发现不对,立刻坐了起来。
房间的门就在此刻被人从外面打开,穿着一身蕾丝睡衣的印紫走了进来,见许笛笙坐在床上,一脸惊讶地瞪着自己,印紫靠在门边,呵呵地笑弯了腰:“笛笙哥,放心吧,你没有酒后乱性,我也没有强逼民男,你清白着呢!”
注意到自己身上衣服虽然有点皱,却完好地穿着,许笛笙居然松了口气,坐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屋子格局同自己的公寓相似,应该是一楼的工人房。
“我怎么睡到这儿了?”许笛笙整整身上衣裳,便往外走。
“昨晚回来都快两点了,我怕吵醒你家保姆,就让我哥把你直接抬到我家了。”印紫笑着跟在他后面,欣欣然地送着客。
“多谢。”许笛笙走到门廊上,转头道了声谢。
印紫又是笑个不停,裹紧了身上颇有几分透薄的睡衣。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开门声,张妈从对面的公寓走了出来,正好看向了他们这一边。
一大早,当正准备出发去别墅,要陪奶奶逛集市的千伊看着门前停着的车,还有两个挂着黑眼圈站在车外的男人,她此刻的心情,只能用“惊悚”二字来形容。
“你们……”千伊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往车里看了几眼后,刚才紧张得要跳出来的心终于平复下来,还好,那人不在。
方助理打了个呵欠后,笑着解释:“许太太,是许先生让我们连夜赶过来,要接您回去。”
“出了什么事?”千伊诧异地问。
“没事,老板心血来潮。”方助理口气中带了些许的埋怨。
千伊心里沉了沉,这个许笛笙总会做些让人领教不过来的事,她也算司空见惯了,不过,这次还折腾到别人,让千伊只能摇头。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要不……”千伊指了指身后:“到我家洗漱休息一下,然后我给你们做点吃的吧?”
方助理挠挠脑袋:“那怎么好意思呢?”说话间,他赶紧从车后取了自己同司机的行李,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地往千伊家里走去。
等千伊到厨房做好两碗面端到客厅时,才发现这两人已经东倒西歪在客厅沙发上,双双睡死了过去。
千伊无奈地笑了笑,取过两床被褥给他们盖上,然后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出去了。
不管许笛笙接她回去的用意是什么,看在方助理和他的司机大晚上千里迢迢地赶过来的份上,她也不好不跟着走,但是走之前,她必须得去跟奶奶打声招呼,总不能不辞而别。
刚走到屋外,千伊意外地发现,奶奶已经远远地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吴妈,而这时吴妈正兴奋地指着门口方助理他们开过来的车子道:“老夫人,这不是……”
不过,吴妈并没有说下去,老夫人似乎回头看了她一眼。
“奶奶!”千伊小步迎了上去。
吴妈看看千伊,却再没说什么,倒是老夫人很随意地道:“老是等你都不到,我们就过来瞧瞧你,正好看到你家门口停着车,是来了客人吗?”
千伊转头看看许笛笙的座驾,这个以千万元计的豪华款宾利,在奔波劳碌了一个晚上之后,已然是周身的泥泞,失去了奢华的光彩:“是我丈夫的助理,说是要接我回a市的。”
许奶奶眉心皱了皱,沉思了一会,又笑着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出发?”
“不知道,方助理和司机说是开了一夜的车,现在累得在客厅睡着呢。”千伊摊摊手:“瞧着挺辛苦,就让他们睡吧!”
正在这个时候,千伊手机响了一下。
吴妈笑着跟千伊打趣:“是不是你先生打来的电话?”
千伊看看手机:“收到一封邮件,不会是小雨发过来的吧。”
五分钟后,手机已经被拿到了许老夫人手上,而千伊的表情有些无奈,又有些如释重负:“谁这么好心,发许笛笙外遇的照片给我,也不知能不能用做证据,回头我拿给律师看看。”
而此时,许老夫人正定定地看着手机屏幕,那上面,是一张许笛笙同印紫站在公寓门前亲吻的照片。
吴妈偷偷上前瞅了一眼,一时直咋舌,又发现许老夫人神色不对,忙上前劝道:“老夫人,不如把手机还给千小姐吧。”
许老夫人打了个愣神,勉强笑笑,递还了千伊的手机,还道:“这样的丈夫,真是不如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