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一点印象哎!”千伊吃惊地道,她的确记得,当时许奶奶被孙子接走,出于礼貌,她曾去送了一下,除了觉得直升机声音大得吓人,并没有注意到任何人。
许老夫人取笑道:“所以说呢,你就是个傻丫头,恐怕我不回a市,你一辈子都猜不出来,奶奶到底是谁吧?”
千伊的脸一红,撒了一个娇:“是您存心瞒我的,”说着她突然又“呀”了一声:“我以前说了许笛笙那么多坏话,都让您听去,您不会跟许笛笙说吧?”
“没关系,奶奶全放在心里,以后笛笙敢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就一项项把它列出来。”
许笛笙神色有些吃惊,好半天没说话,一直看着千伊,直到她重新坐到位子上,许笛笙才收回了视线。
不一会,热腾腾的菜和一瓶许笛笙留在餐厅的82年份波尔多被端了上来。
千伊舀了一勺狮子头,随即一脸惊叹,这之后便埋头苦吃,话都来不及说。
许老夫人在旁边笑得欣慰,一个劲地道:“多吃点,我的重孙子生下来才能白白胖胖。”
许笛笙吃得并不多,到最后干脆只在旁边给千伊挟菜,神情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了温柔和疼爱。
这一切都被看在许老夫人眼中,索性她一边品着杯中的红酒,一边欣赏着这一对小夫妻和谐相处的画面。
千伊忽然站起身:“奶奶,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许笛笙立刻跟着站起来:“我陪你。”
“快点回来。”许老夫人笑着摆了摆手。
没想到洗手间里,印紫的突然出现挡在了刚洗完手正准备出去的千伊面前。
千伊差点叫了起来,觉得所谓阴魂不散,大概就指的是印紫这种人。
“陪许老夫人来吃饭?”印紫冷冷地问。
“不好意思,请让一让。”千伊不想理会她
印紫根本没有让一让的自觉,刻薄地问:“许氏出了事,你们还有心思出来吃饭?”
“这句话,你应该去问许笛笙,或者有兴趣的话,奶奶也在,你问她也行。”千伊对这个印紫厌烦极了。
“你真不在乎林月的出现?许笛笙对她好像旧情不忘呢。”印紫似乎不问出些什么,就不肯善罢甘休。
千伊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肚子:“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可理喻吗?要在乎的话,你自己去问!”
印紫猛地哈哈大笑:“林月算什么,那点底细全叫我给摸透了,你知不知道,她当年玩得大着呢,背着许笛笙跟不同男人睡觉,还跑去参加性派对,服用致幻剂,难怪许笛笙把她扔了。”
“你有完没有?”千伊拧着眉头道,不过说实话,林月竟会做过那种事,她根本不敢相信,甚至觉得,是印紫在有意诽谤。
“其实嘛,也是笛笙哥眼光不好,身边的女人都是水性杨花,之前有林月,之后就是你。”
千伊气极:“你说话尊重一点!”
印紫“切”了一声:“被我说中了是吧?劝你一句,以后出入小心一点,别到时候跟林月一样,被人带到酒店拍了艳照。”
“许太太,许先生在外面等你。”一个穿着制服的女子走进了洗手间。
如果不是许笛笙派了女餐厅经理进来找千伊,印紫还不知道要继续说出什么来,只是她已经说出口的那些话,足以让千伊作呕。
十几分钟后,当千伊跟着许笛笙重新走回包厢,许老夫人立刻觉察出了她脸上异样。
“怎么啦,千伊,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许老夫人关心地问。
千伊没有说话,倒是许笛笙解释:“刚刚看到印紫了,像是吵了几句,千伊不太高兴。”
许老夫人“唔”了一声,便没继续问下去。
再坐回到位子上,千伊感到完全被印紫败了胃口,竟然再提不起一点食欲,此刻她耳边,尽是印紫说的那些叫人听着发冷的话。
包厢的门就在这时被人敲了几下,许笛笙说了一声“请进”,而随之走进来的,竟然是端着酒杯的印朝中,还有那个依旧阴魂不散的钱紫。
“许老夫人,幸会,幸会!”印朝中带着印紫走向坐在正位上的许老夫人:“刚才在外头看到许先生,才知道你们一家子在这时吃饭,作为晚辈,冒昧过来打个招呼,请老夫人见谅!”
“印总实在太客气了,也来吃饭。”许老夫人并未站起,只拿起酒杯,对印朝中那边抬了抬,抿了一口。
“谈件小生意。”印朝中含糊地回应。
“许奶奶,好久不见,我敬您一杯!”印紫也笑着上前。
许老夫人看看印紫,同她伸过来的酒杯碰了一下,转头对印朝中道:“听说令嫒学成之后,已经到你公司帮忙,你也算后继有人了。”
印紫立马喜笑颜开:“谢奶奶夸奖,我也是才刚开始,好多地方都要跟笛笙哥学习。”
“你过奖了。”许老夫人微笑地回道:“你们都太高看他,在许多地方,笛笙做得让人很不满意,一直以来我听到的抱怨可不少,就比如,刚才我家孙媳妇还告状,笛笙有时候做事方式让人匪夷所思,居然任由外头人欺负自己妻子。”
印紫的笑容有点僵,眼珠子转了转:“是吗,笛笙哥已经做得很周到了,是有人胡思乱想吧。”说话间,给千伊飞了一记眼刀。
“不管怎么说,现在我回来了。”许老夫人依旧一脸的慈和,慢条斯理地道:“就得看着笛笙紧一点,绝不能由着他再做出什么混账事,这个孙媳妇,是我亲自精挑细选的,娶了人家进门,自然是一辈子的事,笛笙,你说是吧?”
许笛笙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笑,却没有给出什么表示。
从印家父女进门开始,千伊就明显被刻意忽视了,不过借这个功夫,她倒可以好好地观察印紫神情,很明显,她并不算笨,应该听出了许老夫人言语中的警告之意,自然脸色不太好看,不过,后来许笛笙没有对许老夫人关于要对千伊负责一辈子的话作出明确反应,倒让印紫脸上有了些许的庆幸之色。
印朝中这时打起了圆场:“年轻人有点什么花花草草的也很正常,您老人家放宽心,过几年,自然就收心了。”
“哦,这样。”许老夫人举了举杯:“印总言之有理,不过许家可真没这纵容的规矩,从好几辈前,许家男人跟女人一样,都要从一而终。”
印朝中这下被打了脸,又不敢得罪许老夫人,只能在旁边打着哈哈。
倒是印紫在一旁转了话题,问许笛笙一句:“笛笙哥,白天林月闹什么呀,弄得满城风雨。”
许笛笙“嗯”了一声:“已经解决。”
“林月在笛笙哥公司做出这么不得体的事,许太太一点都不介意?”印紫突然将目光转向千伊。
被点了名的千伊怔了一下,却没有回答,只看着许笛笙。
印紫立刻冷笑起来,刚想讥讽千伊两句,结果话却没来得及说出口。
原来这时许笛笙突然哼了一声:“她有什么好介意的。”随后神情中又露出一丝不屑:“过段时间林月就会去驻外,谁都不能拿许氏当儿戏。”
许笛笙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完全将林月不放在眼里的的态度,让千伊吃了一惊,而许笛笙的话却似乎愉悦了印紫。
印紫的情绪开始有些亢奋,对许笛笙道:“看到笛笙哥没有被那个女人迷惑,我就放心了,就她那样子,根本不值得笛笙哥为她考虑这么多。”
“印总,今天我在机场看到你家印天。”许老夫人看来不准备让印紫高兴在久,将一桩糟心事摆在印家父女面前:“好像他跟警察闹得有点不愉快,最后是被人反铐着走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印朝中的脸色稍有些不好看了,好半天才道:“是有人报假警,印天涉嫌一桩强奸案。”
“啊!”许老夫人作势表现出惊讶的神情:“这孩子以前就是瞧着调皮,还算不错,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是不是其中误会啊!”
“我们已经请了律师。”印朝中脸上现出沮丧:“孩子大了,再管不了,不过他根本做不出什么强奸的事,这件事肯定是背后有人诬陷。”
“对了,笛笙哥,我哥的事,你能不能帮个忙?”印紫干脆就坡下驴,转过头求起了许笛笙:“他就是有点好色,也不是大毛病,到警察局拘留几天也是活该,可老这么押在里头,对人也不好。”
许笛笙像是认真地考虑了一下,最后道:“明天你去找品北,印天这小子也算吃过教训了。”
千伊几乎要惊呆了,许笛笙这样做,难道就不考虑林月这受害者的立场,现在的许笛笙真是让她越发看不懂了。
印朝中也是松了口气的样子,上前握许笛笙的手:“许先生只要开口,就不会有什么难事,实在多谢!”
“印总客气。”许笛笙笑着回握:“大家在生意场上都是朋友,犯不着为一点小事闹得不愉快。”
临出门前,印紫还特意走到许老夫人跟前:“许奶奶既然回来了,以后有空,我一定去看望您。”
许老夫人保持着淡然的微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