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婼素涂了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的,不住的吐出一些在旁人听来简直不可思议,像是天方夜谭的故事。可这样的故事就那样真切的发生在她身上,可现在她将这天方夜谭的故事讲了出来,那样的平静自然,语调优美,听起来好像在读一篇描写美景的别有韵味的散文,而不是一个有关生死的大事。
“真抱歉,我不该提最初的话题,勾起了您的伤心事,实在对不住。”小刘彬彬有礼的满是歉意的说。
安婼素再度摇摇头,“这和你无关,更何况你为什么要说这是伤心的事?我的继父被我找人干掉了,我的母亲再也不会烦我了,我要是被杀了便再也不用在这个痛苦又冰冷的世界活着了,这三件事怎么会是伤心的事?我看不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令人愉悦的事情吧。”
“安小姐对生活丧失了希望,这样并不好,毕竟您现在才二十五岁吧,倘若人的寿命是七十五岁,那么您不过才走过了人生三分之一的旅程,在您的人生中还有三分之二的旅程等着您去走,无数的风景等着您去看,对于前方到底是什么难道您一点都不好奇?我可是听说好奇心是人类最基本的心理啊,相信您一定很好奇。”小刘挑挑眉,直觉告诉他他今日遇见了一个很难搞的人。
“可是,”安婼素迟疑了一下,随即又说道:“我一直觉得二十五岁就已经该死了,当然,我之所以会生出这个理由绝对不是什么很多人二十五岁就死了只不过到七十五岁才埋葬这样的句子,不可否认这种句子说的的确很对,但我却并不喜欢,我之所以那样说,我只是觉得人活着的一个很基本的要素在于一个人不应该让自己都感到恶心,如果你自己都恶心自己那别人又会如何看你?我知道人这一生只局限与别人的眼光与想法的确可笑,可这地球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你怎么能不关注别人的看法来?”
安婼素笑笑,继续说道:“还有,至于你们刚刚说的什么跟着我好长时间的老头,抱歉的很我根本就没有看见,倒是你们的人在几个星期前便在我的门口鬼鬼祟祟了,这一点我倒是无比的明确。”
“凶手怎么可能让您看见?更何况是一个狡猾至极的凶手?我们之所以在您家门口晃悠,一方面是要保护您的安全,另一方面是因为那个凶手最初要下手的对象并不是您,我们只好在小区中四处打探那个凶手的动机。”“哦。”安婼素发出一个长长的哦,随后又说道:“是这样吗?那真是多谢你们了,那你们想我怎么帮助你们?”
小刘的脸上顷刻泛起了笑意,“很简单,只要安小姐一会儿下车后找一个偏僻的地方将那个老头引过去,我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下子将他擒获便可以了。”
“这么简单?”安婼素伸出手看了看自己新做好的甲,“可是我一下车就有人来接我,我可能不是很需要去什么偏僻的地方,那个怪老头好像也没有下手的机会。”
“安小姐是在装聋作哑吗?安小姐那样的聪明怎么会不懂我们的意思?是的,可能就像刚才安小姐说的那样,您不担心自己的生命,但是我想您的意思也是,如果性命可以以一种轻松的平静的方式结束的话那的确可行,但若是以一种暴力的让人疼痛的方式结束,我相信安小姐一定会觉得痛苦至极,再说了,只与安小姐聊了这么一会儿,我便相信安小姐是一个有同情心的人,假若放走了这个凶手就算他放过了安小姐,那肯定还有更无辜的少女命丧他手,安小姐就不愿意配合我们一下,斩草除根,将这社会的害虫斩掉吗?”小刘义正言辞的说道。
“说实话,我觉得你不适合当一个警察,而是应该去当一个演说家。”安婼素笑了一下,将心中的想法尽数说了出来。
“倘若这样的言辞能说动安小姐配合我们,我倒真愿意在以后去当个警察界的演说家。”小刘回道。
安婼素低着头思考了一会,随后她猛地一笑,带着点商量的口气道:“要不这样吧,你看距离下车还有还几个小时来,你们就坐在这儿,让我睡一会儿,思考一会儿,等有了结果便再告诉你们好不好?”
两个人对望了一眼,片刻后,小刘点点头,“可以,时间的确不早了,您可以再睡一会。”
安婼素点点头,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个黑色的口罩带上,然后取出耳机手机等物品。
她再度侧着头,靠在背椅上。将手机拿在手里,电出对话框后,快速的输入:“刚刚的谈话你都听见了吧,这个小刘真是有才华。”
“嗯,口才的确好。”那边的人立刻回了一句。
“那我要怎么办?直接拒绝吧。”安婼素问。
“为什么要拒绝?”那边的人说道。
“因为这不在我们的计划之类啊,你不是说你没见过婚礼嘛,我们不是要一起去参加婚礼吗?所以我觉得所有的事情应该
在婚礼之后发生,如果谁破坏了婚礼本来的完美,谁就是魔鬼的代言人。”
“谁破坏了婚礼的完美谁就是魔鬼的代言人?”对面的人将话语重复了一遍,好像是在深思熟虑着什么。
“嗯呐。”安婼素确定道。
“婚礼是不可以被破坏的吗?”男子问。
“对,婚礼是喜事,可能一辈子只有一次是不可以被破坏的。”
“这样哦。”男子发过来一个了解的表情,随后又发过来一串文字道:“一件喜事?婚礼的主人公都是快乐的吗?”
“要不来?都结婚了,准确的说,是恋爱了那么长时间都结婚了,为什么不快乐?”安婼素忽地觉得自己像个妈妈一样在耐心的给什么都明白的小孩解释着成人的世界专有的名词。
“都是快乐啊?那为什么我见过那么多充满了争吵,抱怨,冷战,甚至暴力的婚姻?他们不是深思熟虑之后才走进婚姻的殿堂的吗?他们不是在结婚的时候很快乐吗?”男子再度问。
安婼素的心一揪,她的手在一刹那间好像变得生硬无比,“因为在那一刻他们是快乐的,后来很多事情都变了。”
“是吗?这样哦。”男子说。
“那结了婚之后他们都会幸福吗?”他再度问。
“不知道。”这一次安婼素没有任何肯定的说法,只是说不知道。
“既然无法确保幸福,那便不能说是喜事,那也不能说人生只有一次,那么婚姻是可以破坏的。”男子发过来信息,在最后他又附加了一句,“若是如此,那两个人结婚的意义是什么?”
安婼素握着手机,一时之间起了很怅然的心绪,她想了又想,思考了又思考,终于在手机上一字一句的写道:“很多事情是不可以求意义的,如果每一件事都要求个意义,求个有用无用,那么生命就会变得很索然无味,就像我最初在没学习芭蕾舞之前我学习了爵士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