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国正靠在她的床边,支着脑袋睡觉,能看出来,他睡得很不好,两只眼睛下面的黑眼圈看的很分明。真是对不起他了顾霖梦想,自己在那般危机的时刻,只能想到他了,因为她知道陈锋那时在忙,只有常国有时间。
她好像流泪了,她自己也不知道,枕边有些湿,她有些不舒服,轻轻的扭动了头,一不小心将常国惊醒了。
“顾姐醒了?”常国赶紧揉揉眼睛,讨好的说。
顾霖梦点点头:“辛苦你了,常国。”
常国摇摇头,继续讨好的笑笑:“哪有,哪有。”
顾霖梦笑笑,忽地说道:“有镜子吗?”
常国一愣,立马打笑着说:“看镜子干嘛啊,还是那么漂亮,真的,顾姐,我不骗你。”
“既然很漂亮,干嘛还不能让我看?就看一下,放心,我承受的了。”顾霖梦吸了口气说道。
常国嘿嘿的笑笑,将手机拿出来,“没镜子,手机讲究一下吧,真的没事,顾姐。”
黑漆漆的屏幕显示出顾霖梦仍旧俊美的脸蛋,美中不足的只是左边脸颊下有一片白纱。
“看吧,顾姐,还是很漂亮,我怎么会骗你呢?”常国说道。
顾霖梦摇摇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我的手和小臂都毁了吧,医生怎么说?”
常国挠挠头:“无事,现在医学上的技术这么厉害,到时候做个小手术绝对能恢复的。”
顾霖梦呆愣了一下,一双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她忽地感觉有人在擦拭自己眼角的眼泪,她望望常国的方向,常国在拿着一个小手绢给她点泪。
“哭了就不好,容易感染伤口。”常国温柔的说道。
顾霖梦含着泪望望常国,好一会,她才开口问道:“常国,我杀了人。”
顾霖梦本以为他给她点泪的手会立马停下,然后责问她为什么要那样做,亦或者他的手会颤抖一下,好似她吓到了他。
可常国的手不仅没有抖,也没有停止,他继续轻轻的帮顾霖梦擦拭着眼泪。
“嗯,谁啊?”常国仍旧是温柔的问。
顾霖梦叹口气:“很多人,虽然我没动手,但我是主谋,我有罪。”
常国也学着她叹了口气,静静的问:“谁没罪呢?为何呢?”
顾霖梦望望常国的眼睛,那双眼睛清澈又透明。
“我二十二岁那年怀孕了,本来要打掉的,但因为我姐姐的关系,我将那个孩子生了下来,那个孩子和我姐姐一样都是能儿,你知道吗?低能儿,我一个人要照顾一群人,好累啊,真的,好累啊,什么都要找我,说了几百遍,几万遍都不懂,的还累,可是却很充实啊,但有一天,我的孩子没有了,那时候她七岁,然后就没有了。”
常国眨眨眼睛,眼中在此刻竟好似真有星星,他轻轻的帮顾霖梦整理了前额的头发,“很抱歉,那时候我不能帮你分担苦。”
“有人杀了她,一群人杀了她,我想要报仇,真的,我也那样做了。”顾霖梦不自觉的又开始流泪,今晚她很糟糕。
“无事,无事。”常国给她沾沾泪,安慰着。
“怎么会无事呢?我犯罪了,是个罪人。”顾霖梦说道,她又抽泣了几声:“当初西西去世的时候,她给我打了将近十电话,我一个都没有接,要是我接住了,也许她,她就不会去世了。”
“谁害了她?”常国坐在她身边,柔声问。
顾霖梦抽泣了几声,将自己用石膏打住的手臂放在常国身边,好似那样能求得一点点的慰藉。
“那天她想要喝牛奶,她的父亲,刚从美国回来,嗯,我与她父亲基本没有联络过,西西要喝牛奶,她父亲正在睡觉,西西摇醒的时候,有些迷糊,迷糊到忘了西西是个低能儿,就给她说,让她自己去买,你听见了没,他让西西自己去买。”
霖梦有些泣不成声。
“西西去神火大道那里的超市买牛奶,就是我经常去的那家,她竟然很顺利的买到了牛奶,虽然买牛奶那个过程我带着有几百遍,买了牛奶之后,她没有回去,莫名其妙的朝着另外的方向走去,应该是走了很远很远,总之在一个小区那里她遇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看见她痴痴呆呆的,便伸手夺了她一瓶牛奶,她很傻的,看见人家夺,就哭了,一哭那个女人就烦了另一个老头过来了,也拿了一瓶她的牛奶然后将手伸进她的衣服了摸索着,女人又拿了一瓶牛奶,递给了一个妇女,等那个头摸够之后,三人才走开。”
常国的脸色变了变,他好像一瞬间知道那三个人是谁了。
“没错,那个老头就是刘长旺,女人就是万暖暖,妇女便是叶柔,那天万暖暖去医院检查身体,医院确认她刚刚怀孕,子不是那个什么周野的,是刘长旺的,没错,就是那样的,他们三个,每人夺了西西一瓶牛奶,万暖暖因为西西的哭泣,还西西打了一顿,而刘长旺猥亵了西西。”
“西西被打后,便继续走了,也不知道她怎么走的,走到了快到郊区的一条大路上,那条大路上停了一辆车,车上有两男人,一个男人看见西西后,吹了两声口哨,又见西西抱着牛奶,便将牛奶拿来,自己喝了一瓶,给另外一个一瓶,然后,中的一个将西西拉到了旁边的草丛中,进行了强、暴,她才七岁,七岁,而另一个,不仅没有阻止更是丧心病狂的用手机将个过程记录了下来。”
顾霖梦的哭声再也不压抑,她放声大哭起来,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她哭的几乎不能呼吸。
“是周野和薛海洋,薛海洋是记录的那个人。”常国说道。
顾霖梦点点头。
“之后,他们走了,留下浑身是血的西西从草丛里往外爬,她很傻的,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哭都不会,但是她终于知掏出手机给我打电话,一个又一个的打,可那天我们在开年终总结会,手机关了机,我一个都没有接到,然后一个老头过了,先是高兴的从地上捡起一瓶牛奶,然后他走到西西的身边,那时候西西已经趴在地上了,那个老人看了看她浑身是血的子,便伸手将西西的电话拿去了,我开完会后便回电话,一个又一个回,但那时候手机已经关机了,就像是惩罚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