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万物自有灵,引灵于神暗渡虚。
气循周天炼魂引,精神血气归丹田。
是为《引灵化虚诀》。
我尊从师傅指引,日夜苦练。
始于神顶落根于涌泉转换于丹田,却散于全身器官细胞里,这和师傅说的最后蓄于丹田很不一样,但我又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便以为自己初练自然是练的不好的缘故,熟练了自然也就好了。
日复一日,我竟体察不出时间在流逝,我只知道我越来越神安若泰魂安入神,到最后无所思无所感恍惚此刻便是永恒……
忽然脑中莲珠光芒闪烁,引灵化虚诀从丹田转换变成了从脑中莲珠处转换,突变又起,我神魂竟似离体,遨游于无穷星际中……虚渺里我听到了祁仁皇帝的说话声,他在叙述着与廖魏袁之间的恩怨缘由,霎时景物变幻,我竟看到了亦舒,不、应该说我看到了自己,还看到了祁仁皇帝和我母亲祁璇公主等人。我忽然有种很怪异的感觉,我恍惚回到了过去……
忽然素沁拉了拉我衣袖,低声问:“亦舒,你怎么了?”我神魂一震,回过神来,扫看了一遍在场之人后,望着素沁良久才微微一笑附到她耳边回道:“没事,刚才我看到了神仙。”素沁噗哧一笑,怕被人看到又立马捂住嘴责怪道:“都这时候了,你还做白日梦,你真的是无药可救了。”我想何止是无药可救,我这白日梦怎么越来越严重了,我不会是疯掉了吧?
现在还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便收起心神听着祁仁皇帝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当我听完皇帝叙述时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君以此始,必以此终。”祁仁皇帝看向我,落寂的神色里有着一丝惊讶,缓缓道:“你父亲当年也曾跟我说过此话,可惜我没听进去,他的《法制行为论》我也就没有采纳,现在悔之晚矣!”
想到连父亲一面都不曾见过我不禁悲从中来,我问道:“廖云浩为何不对我们斩草除根?”祁仁皇帝底下头望着李释旁边的凭几缓缓走了过去,坐下来自斟自饮,酒过两杯才缓缓道来:“你以为他不想?只是有比你们更重要的事要优先处理,当时他为什么要打着“诛奸臣清君侧”的旗号而不是一股作气的坐上朝堂?因为他不想要一个分裂的靖朝,如果他真的一股脑的把我取而代之,首先我的皇族宗室就不答应,必然和我一至对外来争取他们的利益。他打着“诛奸臣清君侧”的旗号作为筹码只是为了争取时间去和各方利益集团谈判,如果当时“益城战役”的军情属实,你父亲“还田于民”的政策确实是当时的最佳策略,虽是必然会得罪以皇亲贵戚为代表的各方利益,但只要除掉了廖魏袁我就能腾出手来慢慢梳理,可一旦失败我也走到了绝境。
廖云浩时到今日都没向我们动手,就是因为你父亲的“还田于民”政策已经深入天下民心,当听得赵文轩被以奸臣的罪名处死后,“还田于民”也被定为误国之策束之高阁,之前的改革也都被作废。一些大胆的有识之士便带头与官府争取,以致慢慢变成了暴动作反。廖云浩自然要出兵平乱还一边尽力拉拢各方利益集团,国库亏空下他也是艰难维持,同时打起了你们赵国公府十几代积累下来的财富,一直到现这些问题他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们的杀身之祸已迫在眉睫。”
这时李释起身向祁仁皇帝行礼道:“皇上,时辰已到,该立马起程了。”祁仁皇帝向李释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一卷竹简递给我,接着说:“这是你父亲在我刚登基时写的《法制行为论》,每当想到你父亲我就会看一遍,现在我终于明白,“还田于民”只是赵文轩的一个由头,他真正目的是最后让我不得不实行《法制行为论》,他这份私心我到现在才真的懂了,我没有识人之明,如此雄才伟略我却计较起个人的得失,如果一早我就用赵文轩实施《法制行为论》我也不会弄到如斯境地,我不是一个好皇帝,我希望你能继承你父亲的遗志,做一个像他这样的人吧。”
我看着手中祁仁皇帝递给我的《法制行为论》黯然说道:“这不是私心,是天下公心。”祁仁皇帝眼神精光一闪,颓废绝望的神色里竟露出一丝欣喜,他来到李释身旁附到他耳朵细说着什么,然后把一金色令牌给了他,最后对着我们说:“你们快走吧。”
我们跟着李释走出了赵国公府,坐到马车里,向着夜幕黑暗重重驶去。
我掀起车厢窗帘回头看了看祁仁皇帝,只见他说着什么:“如果你能继承你父亲的遗志,希望你能回来,为我们靖朝百姓做点什么吧,我对不起靖朝的子民啊!”。
祁仁皇帝用了十六年,最后为我们策划出逃的这一步终能成功,原因祁仁皇帝这十六年来,每年十月初九的寅时都会自愿的从自己的私库里拿出几箱金银财宝装到这辆马车里,经由李释拉到皇城外的骠骑军营给廖云浩充当军费,别人看来这些做作都以为他是出于珍惜自身性命,才对廖云浩有所奉承。十六年来从没间断,也从未有过意外,廖云浩自是乐于承受,他一直忍着不对皇帝强行收刮怕也是想到皇帝的私库不止一处,强迫下怕适得其反,令他宁死也不说出所有私库的下落或者说了,但自己又是否真的能相信是其全部的财富了?何况他自己还真的腾不出手去逐一追查,也就先随他便了。
在这些守城官兵眼里,李释本就是廖云浩封的骠骑副将,军职还比他们都高。前些年还做做样子看看,之后看都懒得看了被直接放行。
我们也就顺利的出了皇城,向着城郊外的蔚絮林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