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剿了烈锡等人,魏兵们都乔装成了百姓。
藩熠城地质构造复杂,山路更是崎岖。虽说这佛霖寺是在藩熠的城外,可若想抵达佛霖还得先穿过藩熠城。距佛霖寺大致有五公里的路程,副将随意找了处相对干净的客栈让众人歇脚。
藩熠隶属魏国的管辖范围,自魏统治以来,藩熠成了百国之中最富庶的地方。人流往来,铜打罗鼓的声响想遍城内。
珠帘随风摇曳,华丽的马车里应有尽有。桌上的文房四宝将庆生与魏奕分别隔开,因路途不畅,车上略有颠簸。
庆生蹙眉,将一颗枣送进嘴中。双目透着不解,这好端端的,此刻她竟与大名鼎鼎的公子奕同乘一车。这稀奇的新鲜事,说出去都可以拿去当话本子了。"噗……"
这猝不及防的笑声在马车里显得很是大声,一直闭目的魏奕,缓缓睁开清冷的黑眸。
庆生慌张的转过头,装作若不知情的样子。"啊哈!今天……今天天气不错。"
魏奕淡淡扫了眼庆生,视线往帘外望去。神情里透着浓厚的鄙夷与不屑,随后闭上了黑眸。
"……"庆生撇撇嘴,僵硬的坐着。世人都说魏国的公子奕皆有温润如玉英勇善战称号,如今在她看来不过是谬误谬误啊!心善英俊?非也,非也。大抵不过是个冰块脸啊…
马车里的时光对于庆生而言异常难熬,车停那刻,马夫都还未站稳脚跟,她倒是迫不及待的率先出去。烈焰之下,街头巷尾的道路本就有些显得拥挤。热热闹闹的街头突然尖叫四起,竹篮摊子皆被打翻,人们跑的跑,躲的躲。本该规规矩矩的迎亲之马猛的朝公子奕的轿子奔来,连同着受到惊吓的新郎官。
看到这一幕, 庆生想跳下去。可猛然的,那匹突然失控的马却与她近在咫尺。只见新郎官哭天喊地的向庆生扑来,眼看着便要被马甩开。庆生惧怕的闭上眼睛,血液如出闸的猛虎一样到处肆虐乱撞。"我还不想死啊!"
马蹄子无情的朝庆生踢去,一把利剑及时挡住。魏奕快速换了下握剑的手势,顺着车秉双脚有力的将马踢离庆生一米外的地方。剑梢微转,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支利箭,极具迅速的往马的方向狠厉扔去。如同剑中靶心,精准扎在了马的要害点。
解决了那畜生,魏奕低头望了眼庆生。那黑玉般的眸子,深邃无比,透露着清淡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剑眉星目,略有蹙,似是对庆生的行为有些不满。"我从未见过如此无能的男人。"这句话是对着马夫说的,但实际上,却是在鄙夷庆生。
"公子………"副将上前请愿,问询魏奕是否要处置那新郎官。
不料话未完,却被魏奕的手势止住。"无心之失,不必追究。"
处于惊吓的庆生,胆颤的睁开双眸。只见天空湛蓝,云彩肆溢,与之前可谓是形成了鲜明对比。发呆之际,庆生的腿被人踢了下。疼痛感隐约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眉毛紧皱,水眸幽怨的朝始作俑者寻去。留给她的,只有那人修长的背影。"你…………暴君"
庆生颤颤起身,不甘心的跟了上去。没办法啊,谁让自己跟他同去一处呢?进了客栈包间,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你这人性情真是奇怪,明明救了我,却还对我冷眼相待。"庆生牵强露出微笑,两双眸子散着笑意。煽动着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柳眉微皱。"虽说……我是个男儿对于方才发生的事委实懦弱了些,但公子奕也不必处处瞧不起我吧?"
你确定只是刚才的事?魏奕薄唇略有抖动,嘴角隐隐扬着。佛袖坐在庆生的对面,犀利与她对视。"你怎知我瞧不起你?"这声音清冽缭绕,让人不寒而栗的同时又让人觉得甚是好听。像毒一般,连同这人的模样。
庆生迅速眨了眨眸子,世间怎可有这般唇红齿白,眉目如画,天生帝王气息的人。这根本不是人,是妖孽啊……
"刚才你踢我。"庆生揉了揉自己的腿,除了眉毛紧蹙之外,无丝毫痛苦之意。她不过是想提醒他,他刚才踢自己了,所以现在得道歉。
魏奕殊知,自己的那一踢,就算对方是个孩童都是不会有事的。见她脸上痛苦无非,又故意为之,便知她在装蒜,也不急着戳穿。身体缓缓欺身靠近,慵懒的打量着她的腿,冷笑一声。"需叫人找大夫?"
说罢,大手准备抚上那只伸得直直的腿。
庆生一个激灵,收了脚。尴尬的望着始作俑者,脸上的绯红嫣然似花。"找大夫倒是不必了,还浪费公子奕的钱。"
"那庆兄这腿……"魏奕开口,捂嘴偷笑不免咳了几声。
庆生怒瞪魏奕,神色极其认真。本想开口吼几声,可一想到魏奕的身份,又极不情愿的换了个唯唯诺诺的语气。"你给我道个歉我就好了,何需如此麻烦。"
"……"魏奕拧拧眉头,思前想后都未曾料到庆生如此扭捏,竟不是碍着自己的身份,而是这份要求无从开口。思绪半酿,坐直了身子。嘴角扬起的弧度越发大了,紧盯庆生的眸子变得越发深邃,俊脸似多了一丝柔情。
庆生惊愕,猛然戳了戳自己的脸颊,恍然怕自己看错。这人,这人在笑?
注意到庆生那发现新大陆的模样,魏奕收了笑意,有些温怒的看着庆生。
而在庆生眼里,这好不容易多出来的一丝人情在世间存活的时间,居然如此短暂。
"你可是认真?"魏奕饮了杯茶,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打着节拍。他活到如今,还是头一次遇到男人向自己索要道歉。是男人也就罢了,还是个胆小瘦弱,恰似女子的无能之辈。
庆生以为自己成功了大半,竟将魏奕的疑问听成了反问,遂不好好分析这其中的话理,大胆言明了起来。"自然是认真的,公子奕若是给我道歉。之前的恩怨自然一笔勾销,不再挂念。"整句话中,庆生咬重了一笔勾销这四字。
"一笔勾销。"魏奕也学着庆生的语气,不过这听着道不似强调,更像是咬牙切齿。
"您没听错,我说的就是这个理。"庆生自笑,给二人斟了杯茶。只是这茶还未入口,便被某人的话吓得摔了茶杯。
"庆兄想得美。"魏奕戏谑一笑,眸中的鄙夷亦是多了好几分。俊脸严肃的看着庆生,与湖中那晚的说庆生脏的神情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