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东方已经渐露鱼肚白,徐志凌时不时地看着身边的人,注意着熟睡着的温琦的表情。当她看到温琦有些微微皱眉、仿佛做了恶梦般有些痛苦的模样,他得意地笑了,元寸见效了,他悄悄地溜下床,穿了一件睡衣,去大衣柜里找到一套运动休闲装,平静地穿在身上,若无其事地离开卧室,穿戴好一切后,打开了防盗门,到外面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去了,呵呵,晨雾缭绕的别墅前的林荫小路上,跑起步来很是放松,好久没有这么敞开心扉地自由呼吸了,再也不会有那根刺扎得自己难受了,脚下是宽敞的马路,头顶上是弥久不散的迷雾,时而还有清脆的鸟叫声从树上传来,第一次发现这里竟然也是锻炼身体的好去处呢。
肚子疼的厉害的温琦不停地挣扎着、翻滚着从梦中醒来,虚惊一场,原来是做恶梦了,她摸摸身边,空无一人,奇怪,徐志凌呢?人去哪儿了?在这里平时他可没起过这么早。
“你在洗手间吗?徐总?怎么起得这么早?”温琦抚摸着肚子在床懒懒地问了一句。
没有回话,咦?人不在家?出去了?
摸到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打给徐志凌,一听,铃声响起,手机就在屋内的桌子上,人却不在了。
此时的徐志凌已经身着运动套装正锻炼得起劲呢,就在这别墅群边缘跑步呢,昨晚的麝香早已被他送到车里藏好,又去跑步的时候,身上还弥留着麝香的味道,他手机故意放在温琦房间里,让她相信自己是出门忘记带手机了,没有了任何打扰地跑了半小时左右,又走步去买了早餐,估计也该差不多了,这才慢悠悠地往回走。
温琦看着他的手机还在,以为他不会走远,忍痛坚持着,她知道徐志凌手机都放在家里了,一定会很快就回来的,他可是从来手机都不离身的人,即使洗澡,也是把手机带进浴室里的,今天只是唯一的一次例外,所以,温琦坚信:徐志凌一定会很快回来的,她继续咬牙忍住,就这样拖下去,每一秒都在痛苦的煎熬中等待着,剖心挖胆般地疼痛让她急促地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会带动着她敏感的神经,疼痛感一拨比一拨强烈地袭来,仿佛这个世界上一切都静止了,不敢深呼吸、不能有抵御式的运气,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徐志凌也出了意外?我们俩昨晚吃的食物中毒了吗?温琦怕徐志凌有什么闪失,怪不得他手机落在家里了,一定是他也疼痛得难以忍受,出去叫人来救他们俩了吧?温琦咬紧牙关努力支撑着,只有她一个人,艰难地来到窗前,颤微微地扶着窗台,看向外面:徐志凌,你在哪里?快回来吧,我,还有孩子,快不行了,望下去,不见徐志凌的半点影子,她已经毫无耐力再忍下去了,老天啊,可怜可怜我吧,难道你是在报应我吗?我付出这么多,难道要一点小小的回报都不可以吗?豆大的汗珠滚下来,温琦已经痛得不行了,倒在窗台前,躺在地上的瞬间,她还不忘记用手保护着肚子里的孩子别被碰到,依然傻傻地爱护着自己未曾蒙面的宝宝,她知道事情不好,不可以再等下去去了,她努力地想站起来,却痛苦地没有任何力量地蹲下身体,缩成一团,小腹里象被刀绞一样地痛着,她努力地想爬回去拿手机拨打120,但是,她已经没有任何力量挪动身体了,血顺着大腿流了下来,她吓坏了,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了,浑身冷得发抖,意识也逐渐在模糊,此时,她多么希望徐志凌回来,救她于地狱般痛苦的煎熬中,徐志凌、妈妈、徐洋、玉儿……一个个人的面孔在她眼前晃动,豆粒大的汗珠从她额上不停地淌下来,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天啊,别再折磨我了,还不如现在就给个痛快,马上死去也比现在这么痛苦好上百倍,温琦晕了过去。
在外面磨磨蹭蹭地到太阳都升出老高了,徐志凌才回到家里,打开了房门,看到温琦已经昏迷不醒,她身体周围是一片片血迹斑斑的拖痕,看来,温琦已经挣扎过很久了,他不慌不忙地把早餐放到桌上,然后才优雅地走到近前:“宝贝----宝贝----!温琦,醒醒!”当他已经确定温琦是毫无知觉了,才露出满意的冷笑。
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血迹,找来了床单,包裹好温琦,抱着她下楼,上车,慢慢地往医院的方向开去,从车上的镜子里冷眼瞧着身后躺着的女人,哼,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竟然敢给我戴绿帽子,这次算是给你教训了。
来到医院,找到那个主任医师朋友,让他确认并处理一下,医师马上请妇产科的大夫过来做紧急抢救。
徐志凌拉住了主任医师的手:“能保住大人就行,别的不要管。”医师朋友迟疑了一下,看来,徐总只关心这个女人,可能是太爱她了吧,所以,他点点头,回了一句:“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至于大人,也得看抢救情况再定,妇产科的大夫已经在努力地进行抢救啊。”
“嗯,辛苦你了。”徐志凌不紧不慢地说着,丝毫没有一丁点儿的不安,倒是轻轻地喘了一口长气,如释重负地笑了。
辛苦我?!医生朋友表情有点古怪:这个徐志凌啊,对这个小姑娘也是很上心的,都吓成这样了,我都没有经手手术,竟然说辛苦我?唉,为情所困啊,为情所惑呀。他拍了拍徐志凌的肩膀:“别怕,会好的,到我办公室去坐会儿?镇静一下,喝杯茶,耐心地等待一会儿,要动手术啊,可能需要一段时间了。”
“家属签字!”医生喊他。
“哦,在哪里签?这儿吗?”他仔细地看着内容,一页一页。
“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家属,别人的妻子动手术,丈夫一般都吓得六神无主,签个字都犹豫不决,签上了也是手在颤抖,哪还有心思这么长时间研究啊?”手术的大夫不满地说。
徐志凌看了她一眼,也没和她计较,翻到最后一页,在家属一栏大笔一挥,行云流水般地签上了名字,回头看了看大夫朋友:“你去忙吧,我在这里等候着就行。”
打发走朋友以后,然后他就坐在手术室的外面看着手机上的内容,静等温琦醒过来。
抢救了一个多小时,温琦终于被推出手术室,还在麻醉中,脸上苍白的她已经睡去。
“孩子完全拿掉了,以后她可能不会再怀孕了,你这家属是怎么当的,都流产这么长时间了才到医院?看样子你也是个不差钱的主儿,即使自己工作再忙,也不能把一个孕妇独自一个人放在家里呀,出了意外竟然拖了这么长时间才来,再晚了,大人小孩都会没命的,现在只保住了一个,这已经很不错了。”大夫嘟囔着。
“哦,谢谢。”徐志凌不再理她,被推在病人车上的温琦脸色苍白的吓人,挂着点滴,被送往特护病房里。
“家属马上去补办手续吧。”大夫喊他。
“嗯,知道了。”徐志凌离开了。
拿了银行卡直接去办理了手续,他平静地舒了口气,一块压抑在心底很久了的大石头终于搬开了,自心底里有一股惬意升腾而起,穿胸达肺地直抵外面,眼神里却是带着微笑,终于把事情完完全全地、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了,自始至终就是一根长在心里的刺,一直刺得他寝食难安,心里总有种沉闷的压抑感存在,今天,这根刺终于拔掉了,怎么能不高兴呢?他刚聚拢了口型准备要吹起口哨时,眼睛忽然扫视了周围一下,还是收敛点好,这是医院,在这里吹口哨,会让大家都反感的,这种场合里又有哪个人这么开心和欢快呢?也许只有自己会这样吧,哈哈,还是忍住快乐的情绪吧。
如果不是温琦有着掺和进地下毒品生意的过往,他徐志凌是不会这么悄悄做事的,以他在慈眉善目的外表掩盖下的阴狠性格,又怎么会善罢干休呢?他会直接斩草除根的,即使是他的情人,不,可以说是他身边的任何人,都不允许他们造反,更不允许他们碰触自己的底线。
真的是无语了,如此之人,竟然把“底线”二字精僻到这种解释程度。
见温琦还在昏睡,他不喜欢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心情大好地迈着轻快的步子在医院的草坪和花坛边上漫步着。
不远处一个小女孩在追逐着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她想留住这美丽的精灵,迈动着可爱的双腿咚咚地奔跑着,全然不顾地面上的道路怎么走,这让他想起从前的温琦,一如这个捕捉着蝴蝶的小女孩一般天真浪漫,什么时候开始,她有了自私的膨胀欲了呢?
守着位高权重的自己,她还不满足于现状,女人啊,真的是如孔子所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或许是自己太宠溺她了,虽然他不在乎在温琦身上的投入,但把有野心的人留在身边,让他又如鲠在喉,想不到这么简单的人竟然会动用心思与他较量?也太不自量力了,我徐志凌是何许人也?竟然有人敢给我戴绿帽子,那就得以生命的代价来偿还!徐志凌恶狠狠地想。
另外,温琦知道自己太多的秘密,也许,自己从一开始,就把她当做小宠物养了,而没有当猎物,有点超出自己的臆想范畴了。